三国使者代表自己的国家献上贺礼后,夏侯霖与东离国特使进行了一次密谈,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在东离特使离开勤政殿时,夏侯霖眉头紧皱,没过多久,三道旨意降到了太傅府。
尚浅夕随着太傅府的一干人等跪在大门处接旨。
文德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三卷黄色的布轴,显而易见,那就是夏侯霖刚登基就下达的圣旨了。
“尚氏女浅凝接旨!”
“臣女在!”尚浅凝起身上前一步,跪在文德脚下,恭恭敬敬地低着头。
“尚氏女浅凝,端庄娴雅,声名远扬,实为京城女子之典范,朕心悦之,特封其为皇后,入主中宫,为后宫之首,赐掌管六宫之权,经钦天监推算,于十五日后大婚,其间,由教养嬷嬷督促其宫规,以达国母风范,钦此!”
“谢圣上!”尚浅凝规规矩矩地磕了一个头,接过了圣旨,面上满是喜色。
尚浅夕愣在地上。
立为皇后?夏侯霖不是许诺过,待他登上皇位,便许她皇后之位和无尽恩宠吗?原来,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过去的承诺,怕是也只她一人还记得了吧,如今他得了天下,她已经没有用了,能留在他身边,恐怕都已经是他的开恩了吧。
尚浅凝一脸笑意,瞥了一眼尚浅夕,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忍不住冷笑。就算是嫡长女那又如何?一旦不受宠,连庶女都不如,日后,还不是得跪在她脚下行礼?一想到日后尚浅夕跪在她脚边的情景,心里的得意更甚。
尚云志对于这道圣旨很是满意,只要尚浅凝背负着凤女命格,那她坐上后位是无可厚非的。至于真正的凤女是谁,当年知情的人都已经死去了,全天下不会再有人知道真相!
文德笑着点了点头,拿起了第二卷圣旨,看向了尚浅夕的方向。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她。
尚浅凝紧握着拳头,难道圣上也要尚浅夕入宫吗?凭什么?但一想到自己已经位为皇后,即使尚浅夕入宫,也必在她之下,手中的劲便送了一些。
尚浅夕目光很是平静。他会册封自己做什么?只怕也是个普普通通的位份吧。对于夏侯霖,她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热情。
“银心接旨!”
所有人一阵愕然,看向尚浅夕身后遮着的那个人——银心!
银心也一脸惊讶,但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快就收敛了神色,起身移步到文德身前,轻轻地跪了下去。
“奴婢在!”
文德仔细打量了一番银心,似是不明白为何会有她,这才开口道:
“银心虽为婢女,但乖巧善良,忠诚守信,深得朕心,念其侍奉朕多年,今腹中已得龙子,朕深感之,特册封其为银嫔,入住栖芳殿,即刻入宫,不得有误,钦此!”
尚浅夕猛地抬起头,瞪大双眼看向银心。
“臣妾多谢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银心不卑不亢地叩谢,然后,轻轻托着自己的腹部站了起来。
此时,银心的脸上不再似往常般小心翼翼,而是露出了为母的喜悦。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着自己的肚子,不用再偷偷摸摸了。能站在他身边,为他生儿育女,这是她渴望了多年的事情。
“银心,你……”尚浅夕仍然不肯相信,陪在她身边那么多年的银心,居然会背着自己,不仅委身于夏侯霖,竟然还怀有身孕?
“小姐,对不起,可银心和圣上是真心相爱的,圣上说过,他会收了银心,还允许银心为他怀有子嗣,小姐,银心不是故意瞒着您的,只是怕小姐知道了以后,会伤害这个孩子!”银心红着眼睛道。
“原来在你眼里,我竟是这般的人吗?”尚浅夕看着银心,她今天才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心里不由痛道:“你竟瞒了我这么多年!我呕心沥血为他谋划一切,你却站在我身边坦然接受,现在竟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小姐,无论你说什么,银心都无所谓了。”银心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道:“莫非小姐真的以为,银心会做您一辈子的丫鬟?”
“我从不曾认为自己亏待过你!”尚浅夕愤然起身,“我视你为亲妹妹,处处照料着你。你扪心自问,这院子里的人可有欺压过你?你说你因为帮顾嬷嬷尝花甲鱼汤损坏了肠胃,顾嬷嬷便想方设法地帮你做膳食,只想让你好受些,甚至你的药,都是顾嬷嬷亲手熬的。现在想来,你之所以呕吐,不是因为胃病,而是孕吐吧?你让顾嬷嬷熬的药,也不是什么养胃的,而是安胎的,甚至,连给你看病的大夫,也被你买通了吧,否则,他又怎么会信誓旦旦地跟我们说你是胃病?”
银心抿着嘴,一言不发。
“长姐,怎么说,银心现在都已经成了圣上的女人,而且也已经封为银嫔了,长姐跟她说话,是不是该注重一点儿身份了?”尚浅凝看着主仆二人,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挡不住,看到银心似乎有些为难,出声道。
闻声,银心朝着尚浅凝投去了感激的一笑。
尚浅夕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咳咳——”文德咳嗽了一声,“几位主子,奴才这里可还有一份圣旨呢?”
众人闻言,只好继续听着,尚浅夕也跪了下去。
银心正要下跪时,被文德制止了。
“银嫔娘娘,圣上说了,除了册封的圣旨,娘娘不用再下跪了,免得娘娘难受,更甚至伤了腹中胎儿。”
“多谢圣上体恤臣妾!”银心感激地半蹲行礼道。
“尚浅夕接旨!”
尚浅夕抬起头,还有他的旨意吗?已经秀如果她两次了,他竟还不肯放过她吗?
除了尚浅夕外,其他人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连着两道圣旨都是册封的,如此看来,尚浅夕只怕也在册封的行列里。只是,连银心都封嫔了,尚浅夕的位份,只怕更低了吧。
似乎大家都想到了这里,尚浅凝和银心的神色这才放松了些。
“尚氏女浅夕,温文识礼,品行纯良,实为西华女子之典范,朕思之慎之,深觉后宫不可容,故而册封其为娴敏公主。今东离来使,求娶西华公主,朕思虑再三,特命娴敏公主前往东离和亲,三日后出发,不必前往皇宫谢恩。望娴敏公主至东离后,万事以西华为首,切不可有损西华颜面……”
后面的圣旨里面说了什么,尚浅夕都没听进去。
夏侯霖厌恶她已至如此地步了吗?甚至不允许她继续留在西华?和亲,他竟也忍心!
其他人听到“和亲”二字,表情略有松动。和亲意味着什么?除非圣上召回,此生不得召见就不许踏进西华,而和亲的人,一般不会有好结果,会被整个国家提防着,生不如死,一旦两国出现矛盾,第一个死的就是和亲的人。更不必说现在的东离帝还是个病秧子,只怕也是命不久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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