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莲随维克离开转往别处。随后,走进另外一房间,就见到一位斯萨克男子站在窗边,很警觉地微掀窗帘,透过缝隙查看外面。
来访的男子是木云克京·西哉,现年42岁,浓眉大眼,高鼻丰唇,方脸略瘦、棱角分明。看上去很神采奕奕,给人感觉很义气刚正。只是此时,为安全起见,他身着一袭黑色大衣、黑裤、黑靴,还有一顶黑色礼帽拿在左手上。
西哉出身于科什萨帝国一个已经没落衰微的世族。现在是起义武装军首领。目前,在科什萨是被巨额悬赏、缉拿的大人物、叛军首脑。十二年前,他与石莲相识,之后惺惺相惜,算得上莫逆之交。不过,他的意识里的,更多的却是视石莲为主人一般;带着敬意与崇仰。
“哟!”西哉一听到脚步,就立即转过头来,看着石莲阳光、性情地扬笑着打招呼。
“坐”石莲一边走向沙发坐下,一边随意地说。
“是不是真的要停战?”西哉走向沙发,一坐下就很直接地急问。
目前,西哉心里很疑的是:石莲之前,让他除掉基格林·北蓦,不是要避免停战吗?现在,怎么又自己做为使者来谈停战协议?这外战到底是要停还是继?这,让她真的有点搞不明白石莲真正的意图。
“是”石莲一边把左腿翘叠起来,双手交合置于膝上,一边很肯定地说,“但,不会对你有影响,反而对你有好处”
石莲此行的目是多重且极其复杂的。他不仅要助西哉一臂之力,还要完美的布好每步棋、摆出无懈可击的棋阵;以备日后一击制胜。
“怎么说”西哉很好奇地探身向石莲,双肘支在双膝上,很急切地问。
“停战后,科什萨会陷入内斗夺权,政府会一时之间无心打压你们”
一听到石莲简洁地提示,西哉立即意会地笑起来,随后,问:“接下来,公子有什么建议?”
“维克,去把地图、资料拿来给西哉先生”石莲突然转头望向静站在身后侧的维克,很平静地说。
“是”维克应完,就立即转身往外走。
维克出去后,很快就折回来,然后,把手上一份小地图和一个白色信封一起递给西哉。西哉双手接过之后,就先打开地图看一眼,然后,马上打开信封,见里面只是块内存卡,就合上信封放到一边。
石莲看向地图,开始解说道:“这是偷袭亚汀城的作战图,四天后,亚汀城会有风暴过境,你可以趁此去拿下亚汀城做基地,站稳脚跟、扩张势力,之后,再去偷袭勒伽山南麓路吉斯的驻地,那里会有你想要的作战物资,至于偷袭的时机,还需等。”,石莲抬起视线看着西哉,顿了片刻,很肯定地补充:“对于拿下科什萨,你只有半年时间,错过这半年,你就很难再有机会了。”
听到石莲肯定的语气,西哉瞬间有些震惊不已,他很快意会石莲的意思后,就坚定地应道:“明白”
西哉很明白:石莲并不是在随口妄断。他也非常清楚:石莲的睿智、作战、运筹与推测能力,所以,他心里一丝怀疑都没有。而他很快就明白,时间为什么是半年。因为,一旦外战停止,科什萨帝国的权力中心就会倾斜、转移,以安德罗家和路吉斯家为派首的两大势力,会进入角逐,而争斗的结局半年内即会分晓。结局分晓后,权力高层新的格局很快会重组完成,并走向稳固。之后,会把重心、大部分精力放在打压起义军上。到时候,两军一旦有机会正式对峙,胜负就很难说了。所以,想要嬴,绝不能出现对势的可能。况且,对他以及他所带领的义军而言,一旦失败,就很难东山再起、卷土重来了。因此,他深深明白,他们输不起;科什萨的百姓更输不起。
“公子,可还有什么指示?”西哉沉思片刻后,直直地凝视石莲,极其认真地征询;眼神里,充斥依赖与虔诚。
其实,西哉很想问石莲还会、还能、还有提供他什么帮助;会不会进一步帮他?但是,他也很清楚,石莲本身也有不便之处,不能过强求依赖,以致造成石莲负担。
“内存卡里,有详细的作战计划,不出差错的话,会助你半年内达成目标,至于你能走多远,就全看你自己了,我能做的,只能到这一步,希望你能明白”石莲没有任何迟疑、很平静地说。
石莲不是不想进一步帮忙,而是于科什萨而言,他终究是外人,不便插手太多,做到‘授人以渔’即可。更何况,西哉要想引领科什萨完成变革、蜕变,然后持久地走下去;就必须成为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从精神上,不能过于依赖别人;必须完成自我的强大。再则,他接下来,有他自己的大业要全力、全心去做,不能分心顾及这边。没法事事成为西哉的依赖。
“这个,我懂”西哉很理理解地笑道。
西哉向石莲再征询一些问题后,就做一些闲谈。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一直静站一旁的维克见时间不早了,又想到石莲明天还要出席谈判会议,于是,就开口提醒道:“西哉先生,时间不早了,殿下明早还有会议,需要早起”
一听到维克提醒,西哉就歉然笑道:“实在抱歉,一聊就忘时间,确实很晚了”,西哉说着,就利落地站起身,“那,在下就先告辞,下次有机会再聊”
“好”石莲优雅地从沙发站起来,随即伸出右手向前、握手,“维克,送客”
“是”维克应应,就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西哉先生,请”
“告辞”西哉向石莲微笑告辞。
“走好”
石莲目送西哉离开后,侍从郝洛·俊徽很快就走进来,恭敬道:“殿下,浴水准备好了。”
“嗯”石莲轻应一声,就迈步往外走,又问:“琼斯回来了吗?”
“刚回到不久,现在正带人检查浴室的暗道夹层,琼斯先生,让在下请殿下去住另外一个房间”俊徽微低着头,恭敬说道。
“嗯”石莲一边应着,一边跟着俊徽去新的房间。片刻后,又开口吩咐道:“等下,你带人去把所有的办公设备都搬到新的房间”
“是”
俊徽一边带路,一边恭敬地说。
酒店的走廊内,维克将西哉送出门后,就向一偏处走去。西哉、维克一左一右并行走着,西哉突然微笑着转头,开口问:“公子身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特别的事?你是说受行刺之类的吗?你来之前,就刚发生过”维克漫不经心地回答。
“这类事情,天天有可能发生,不算什么特别的事”西哉微笑着说,顿了一下,又直接说道:“我只是感觉,公子的眼神好像变了”
听到西哉那么一说,维克先是疑惑地一愣,很快就想到什么。不过,却只是笑而不答。他突然很明白,西哉口中所说的变是指什么;是他殿下的眼神变得温和了。他突然意识到:他的殿下,从来都是优雅得体,仪态从容泰然;言行举止达到近完美的境界,简直犹如神祗。对待部下、侍从,也保持相应的礼数,鲜少出现责骂、怒斥。但是,却自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场、震慑力。高冷贵气,自然是不必说。不过,正是因为言行举止太过于完美,让人觉得简直就是神祗,更是一台完美无瑕的机器。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兴趣的同时,不带任何感情看待世物,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有的只是不温不冷、淡然如水。但是,最近却变得有温度了,眼神变得温和了,好像是从夫人出现开始的吧!
西哉见维克不回答,也就不再问什么。只是沉默地随维克走着,然后,再由他安排,暗中离开酒店,不引外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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