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兮坐兴昌所开的飞车很快就出了市区向郊外飞行。不过,越远离市区,兰兮的心情越紧张不安,甚至达到如坐针毡的地步。双眼死死地望向窗外,像是在搜寻、记下各类信息,合握在膝上的双手越握越紧。脑中猜想着各种可能性。
一直认真开飞车的兴昌,知道兰兮从一开始就非常紧张不安;但是,他却从启动飞车后,就没有说过话,只是不时地看一眼后视镜。直到这一刻,他觉得时机已成熟。于是,才开口叫轻唤道:“夫人!”
“嗯?”听到叫唤,兰兮就收回视线,望向兴昌轻应道。
“夫人,我想请求你一件事?可以答应我吗?”兴昌望一眼后视镜,认真严肃地说。
见兴昌,说得很客气,兰兮自觉不好推托,就直接说道:“什么事?你说”
听到回应,兴昌就微笑一下,说道:“夫人,我们现在是要去麓水山庄,路途会有些远。在见到公子之前,我对夫人有个请求”,兴昌顿了一下,转而用请求的语气,很温和地说:“我知道夫人和公子之间闹了不愉快,现在对夫人提出请求会有些不妥,但是,公子昨晚深受重伤,接下来需要静心养伤一段时间,这期间,夫人能不能好好地对待公子,不要再惹公子生气?”
兴昌尽量把话得很委婉,但无形当中,却使用以退为攻的心理战术。他知道兰兮善良,所以,知道用这样的方式,她不但不会拒绝,反而会无意识地进入到他的引导当中。而他这样做,就是想为石莲牵线搭桥、推波助澜,使得二人尽早破冰重归于好。
一听到兴昌说石莲受伤了,兰兮瞬间就极其惊愕地脱口反问:“受重伤?”,脑中突然想了什么,又急问:“是受行刺了吗?”
一见兰兮的反应以及反问,兴昌唇角立即隐隐扬笑;他故作延缓,很从容地推一下眼镜后,很认真地提醒道:“是摔伤”
一听到石莲是摔伤,不是受行刺,兰兮脑中立即想到昨晚掉楼的情形;进而想到:她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全是因为石莲为她承受住了一切,而琼清宫的楼层那么高,没被摔死已是万幸中的万幸、意外中的意外,想要毫发无伤,那全然是不太可能的吧?而她当时,却没有去意识到这些,也没去注意到石莲有什么反常;受伤,应该是很严重的吧?想到这儿,兰兮立即紧张不安地急问:“严重吗?”
“治疗之后,现在还没醒来”兴昌很平静地提醒道。顿了片刻,又温声询问道:“夫人,可以答应我的请求吗?”
“我尽量”兰兮迟疑了一下,很干脆地说。
“好,谢谢!”兴昌一听到应允,就立即很高兴、很满地应道。
兰兮应允后,就不再说什么;而此时,她的情绪已从先前的紧张不安换成对石莲的担心不安。脑中在想着:石莲的伤会不会非常严重?会不会从此伤残不起?会不会等一下一见到她,就冲她抱怨,大发雷霆?会不会要她永远负责?虽然,若石莲真的从此致残不起,她负责是必须的,也会去负责。可是,她还是一点也不希望事情会发展到那一步。若真的致残,他的人生不就是毁了吗?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肯定是受不了那样的人生吧?
兰兮在担心不安中,想像猜测着种种可能性的同时,时间就慢慢地过去。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她就随着兴昌到达麓水山庄内级建筑群的入口处。
飞车停稳后,兴昌一张开车门,兰兮就迈步出飞车;她站在飞车边上,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建筑宏伟肃穆、庭院宽广空旷,没什么人气,显得很冷清。不过,她却没什么心思去在意太多。见兴昌一下飞车,就立即开始从飞车上搬下行理,她就立即上前帮忙。
“兴先生”守门的两名护卫,见兴昌开着飞车停在台阶下,就立即从台阶上、门边处走下来,同时打量一下兰兮后,就向兴昌打招呼。
兴昌两手拿起两个行理箱,准备往大门方向走时,对着护卫提醒说:“这位,是公子的夫人”
两名护卫一听到兴昌的提醒,脸上瞬间惊愕不已;随后,立即欠身行礼,“夫人,贵安”
“你们好!”兰兮一听到问候,瞬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随即带着尴尬、窘迫微笑着回应。
其实,兰兮对于毕兰克家的家臣、随从、佣人、护卫等等,一见到她,就行礼问安,称她为夫人,这一点,她总觉得受之有亏、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她的平等意识对等级制度有排斥,希望有尊重礼让谦逊,但是,却不是等级上的这种'恭敬'。所以,她一直没法适应,每次一听到问安,她就混身不自在,总觉得太受宠若惊、太受之不起;有折煞之感。再则,她一听到行礼问安,会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总觉得:今日所受享的,日后可能得加倍奉还。结局之惨,不是她所能想像的。
“把剩下的行理都搬进去”兴昌看着两名护卫吩咐道,随后,看向兰兮就很温和地说:“夫人,请吧!”
“哦,好”兰兮自己拿了琴盒和背包后,就转身随兴昌往大门方向走。
“是”两名护卫应声后,就立即动手,开始拿下飞车上还没拿下的行理箱。
兰兮随着兴昌进大门后,就沿庭院的中央通道往主宅方向走,随后,经过一个大泉池上的宽大平面石桥后,再上几级石阶,随后,进到主宅的大厅。
“兰兮”清古负手跨立于大厅内,一见到兰兮,就微笑着打呼。
“你好!”兰兮有些吃惊地向清古打招呼。
“殿下”
兴昌径直地往厅边的走廊方向走着,只是要经过清古身边时,欠身打一下招呼,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见此,兰兮随即跟上他,往走廓走。
兰兮随着兴昌走进走廊后;再走进去一段距,走廊便是一边是屋室,一边是庭院带温泉池。他们经过屋室一边的几个房门后,才转进一个宽大的房间。
“夫人,把东西放下吧,公子在卧室里,可能要到傍晚才会醒来,现在情况比较特殊,夫人不要靠太近,看看就好,去吧!”兴昌带着兰兮一进到房间,放下行理后,立即转身、望着兰兮认真地说。
“好的”
兰兮把自己手上的东西全放到沙发上后,就很不安地转身、沉默屏气地朝卧室走去。心里除了担心不安,什么也没有。
兴昌静看着兰兮紧握着双手,拘谨不安地走进卧室后,才很欣慰地收回视线,开始整理带来的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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