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5点多,颖诺回到紫微宫南院自己的住处时,一进到房间,灯还没开,就感觉房里坐着一个人,但却没感到有杀气;她立即警觉、迅捷地伸手去开灯。室内亮光一起,颖诺就看到苏娅翘叠双腿坐在不远处的椅子里,右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托着腮帮、双眸直直地凝视她。
“大人!”颖诺立即紧张不安地行礼问候。
苏娅并没有立即应什么,而是一脸静如止水、直直地凝视欠身低头行礼的颖诺许久,才悠然地开口说道:“方便说明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颖诺再低下头,吞吞吐吐着却没说出什么。
苏娅等了许久,没听到回答,就平静至极地开口反问:“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什么局势吗?”
“知道”颖诺很坚定地应道。
“知道?若真知道还会如此公私不分吗?”苏娅极其严厉地反问。
“……”颖诺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苏娅没听到回答,语气就更阴沉下来,又问:“夫人,已经在你手上失手过一次,难道你还想第二次吗?”
“不是”颖诺一听明白苏娅的所指,就立即急忙决然地否定。她脑中瞬间想到:之前,因她一时疏忽,令兰兮被劫持,差点丧命,还有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这事使她不禁在想:如果没有她一开始的疏忽,应该就没有之后什么事了吧?虽然她不是万能的,但是,有些事情却是可以避免的。她脑中想到这些,就不禁无奈地自问:于公于私,都很重要,我现在又能将如何呢?
听到颖诺的回答,苏娅的情绪并没有任何转缓的迹象,反而更严厉地说:“现在局势危机四伏,四处战事频发,公子受伤在际,各方势力对公子是虎视眈眈,置之死地而后快,而夫人就是公子软肋,而让你守护着公子最重要的人,你却在谈情说爱吗?”
“……”颖诺听着苏娅言简意骇地分析指明,知道此时正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之际,她确实不该为私事分心、影响精力;于是,她将低得很低,什么也不说。
“你是不是想像依麦薇那样,当守不住之时,就将枪口指向夫人?”苏娅面对颖诺的沉默,突然言语极严厉地怒斥。
苏娅此时是真的很恼怒,她身为毕兰克家的重要家臣,亲手培养带出的出色部下,很慎重、自信地将颖诺和依麦薇举荐给她的公子石莲,可是,却在关键时刻,视职责为而儿戏,一个将枪口指向主人,一个分心去谈情说爱、三更半夜进进出出。这使她不禁在想:这两个人,是不是真要等事情发生了,将她的颜面扫地、信用耗尽才甘心?她是想为公子石莲所引领的前方助上一臂之力的;而前方,有许许多多的人想要的未来,为什么这两个人就是不明白呢?想到这些,她是真的很恼怒不已。
“不是”颖诺一听到‘依麦薇’这个名字,就立即严肃郑重地否定回答。她很清楚:依麦薇因一时的品行失当、差一点就弑主这一行为的处置是革去职务、永不录用,而且要死守工作期间所的机密,如有泄露,格杀勿论;另外,必须在指定的地域服劳役五年。这样的处罚,对于一个高级的情报人员并以职业为傲人员来说,是一种耻辱,是一种职业生崖的断送,是对毕兰克家培养的辱没。
颖诺脑中想到这些,她就告诉自己:我不想背负这些,我绝不能背负这些,我的一切不能就这么断送;我以往所有的努力,不能就这么终结,我绝不能辜负毕兰克家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与培养。也不能辜负苏娅大人栽培与期待。
谈话到这儿,苏娅突然重舒一口气,然后,极其郑重地表明自己地态度,说:“你谈恋爱,我不干涉,和谁谈,我更不干涉,但是,现在是危机时刻,我不想有任何闪失,更不想公子为此乱了方寸,大业难成。”,她凝视着颖诺,沉默片刻后,又说:“我希望你从现在起好好想清楚,自己该怎么做?当然,你可以选择,你的职务我可以找人替代。但我更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不要因私事影响公事,暂且将私事有所搁置推后,时间大约也就一年左右,放你自由。”
苏娅严肃地说完,没等有什么回答,就悠悠地站起身,然后,从容地往外走;背手走到颖诺面前、侧身而对时,又说:“我给你考虑一天的时间。晚上9点,我要知道你的决定。”
“是”苏娅的话一落,颖诺就立即恭敬地应道。
听到回答,苏娅就以余光望一眼深低下头的颖诺,眼神极其复杂起来,随即,紧抿一下双唇,就直接走向门口,开门出去。不再说什么。
颖诺深低着头、转身面向门口,恭送苏娅出门后,就只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脑中深思着自己该何去何从;深思着自己和薛慕宇的事又该何去何从?她想到自己的爱情才刚萌芽,就必须面临着抉择;心里的悲痛欲绝就汹涌袭卷而来;可她想到身这人臣下,却不能克己尽职尽责,心里也不好受到那里去。面对这种,两者皆重要,却要只能选其一的抉择,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如何做选择为佳啊!
苏娅离开颖诺的房间后,走在走廊里,途经几个房门后,恰巧碰上瑾爅突然从房间内开门出来;身上穿着去练身的服装。
苏娅心里先一惊,后很快平静,表面却没表现出什么,很随意地问候道:“早安!”
“早安!”瑾爅背对门站着、很温和地望向苏娅,一边关上房门,一边轻淡地应道。
“这是要去晨练吗?”苏娅微笑着问,随即想了一下,又问:“伤,已经痊愈了吗?”
“嗯……”瑾爅轻应着,随即把左手抬起来,做个伸屈动作,又说:“如你所见”,说完就点一下头以示道别,然后,转身离开。
苏娅看着瑾爅离去的背影,走姿很神采凛然;她脑中突然想到颖诺的事情,进而想到:爱情,她何尝不想去拥有,可是,现在的形势根本不容她有非分的想法、去想别的事情。他们都是在追随着公子石莲在赌一个未来,一个输不起的未来。所以,她必须全力以赴,尽忠尽责。在那个未来到来之前,绝不敢、绝不容有任何的懈怠。这就是她的忠诚与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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