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后的清晨,正盛夏时节气候里,气温有些温热,但有清风却也不显得闷。
谷洛城里,自亚兰克斯帝国更名为兰西克斯联邦共和国后,现在已经完成全面改革,秩序井然,治安稳定,祥和一片,较之往日更显得欣欣向荣,繁华而生机。
医院的产房里,兰兮半躺在一个圆形的恒水温浴缸里,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大汗淋漓的脸上,五官因阵痛的加剧已经快拧挤到一起;但她依旧在强忍着,没有在大喊大叫。
她右手抓着缸沿,左手紧抓着石莲的左手,强忍着快要达到她承受极限的阵痛,她这样忍受着已经几个小时后,却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
“呃……,都怪你!”
兰兮忍无可忍突然睁眼,冲石莲恼怒地抱怨。
石莲看着兰兮难受至极的神情,显得很虚弱,心疼、害怕之余,就一边轻拭着她脸上汗,一边道歉安抚道:“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受承这些,要不……做手术,好不好?”
“现在做手术……那我不是白难受那么久了吗?”兰兮恼怒烦燥地又抱怨。
石莲不好再说什么,就伸手拿一些高能量的饮料喂兰兮喝下,好让她补充体能。
兰兮喝下一些饮料后,感觉体能恢复了一些,很快她就感觉真的痛到了极致,同时,感觉是要到最后的临盆了;她突然拿过石莲手上毛巾,咬在嘴里,以免会咬断牙齿、咬破唇舌。
见此,石莲心疼至极吻上她的额侧,眼眶不禁湿红起来,嘴上哽咽:“兰兮,对不起……,我爱你,我爱你”
“呃……呃……呃……”“哇嗷……”
兰兮咬着毛巾闷喊许久后,才强忍着痛分娩下一名男婴,随后,一声洪亮的啼哭响彻整个产房,就像清晨里响起一记春雷,让阴霾都随之挥去。
兰兮听到哭声,看了被抱在医生手上的孩子一眼,就疲惫地闭上双眼。
“兰兮?”石莲将视线从孩子身上收回,看到兰兮闭上双眼,就惊恐、慌乱至极地急唤,心跳几乎都快停掉了。他意识里想到他母亲,真的害怕那样的悲剧又重演。
“我很累了,让我睡一会儿。”兰兮眼也不睁,虚弱疲惫地将脸上埋进石莲怀里后,轻弱地说。
听此,石莲才重重地松了口气,他心里虽然还在害怕兰兮就这么睡过去,再也不会醒来,但他见她真地很累、虚弱了,也不忍阻止什么,就由她睡去。然后,待医生做好各种处理后,把她抱到移动床上,又做擦干、保暖处理后,才推着回高级病房休息。
病房里,兰兮睡了几个小时,石莲就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几个小时,心里一直害怕着她不会再醒来。要不是看到兰兮呼吸平稳,兴许,他的心也跟着停止了。
下午时分,兰兮好好地睡了几个小时后,才突然抖动一下眼睫毛、睁眼醒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或者,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石莲一见兰兮醒来,就兴奋至极地连连询问,随后,见兰兮想动身起来,就急忙欺身向前、温柔地搂着她坐起来。
“要水”兰兮半坐着靠在床头枕上,扫视一下房内,又问:“孩子呢?”
“给”石莲将温开水递到兰兮手里后,怕她着急,就转身往外走,嘴上解释道:“老头子抱着在外面,我去抱回来给你。”
“嗯……”兰兮看着石莲走出去,喝着水轻应着。
病房的外室,清古抱着孩子坐在沙发里,兴昌一脸含笑着静站在一旁看着。
石莲一走到清古面前,就伸手抱过孩子,嘴上解释道:“兰兮,醒了,要看孩子。”
石莲抱过孩子就转身往外内室走,刚走两步,清古就突然开口轻声道:“莲,别忘了约定,百日之后,我就要带走。”
石莲心里猛地一惊,瞬间想起曾经和清古的约定,随即,驻足看孩子一眼,就转身回头,很不爽地问:“一定要这样吗?”
“你可是答应过的,别言而无信。”清古很平静地提醒道。
石莲知道这事没法阻止,清古做事向来很执着,不管他让与不让,清古都是会带走的,只是明着带或暗着带的区别;另外,他转念想想,他树政敌众多,难免不会有人想要报复,孩子寸步不离地留在清古身边,反而更安全,更让人放心;虽然也有弊端,会失去一些东西,但总比有个万一强。
“在那之前,不能让兰兮知道。”石莲想明之后,就压低声音说。
“我明白了”清古微笑着说;随后,他看着石莲转身离去,进到内室后,就又感慨地说:“孩子和莲小时候很像,好好培养,也许会比莲更近乎完美。”
在清古看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石莲培养是失败的,因为石莲没能达到他预期的要求,成长上,于他的预期而言,也出现了很大的偏差,虽然是非常出色的继承人,但是,却是他想要的继承人的样子,又不是他想要的继承人的样子。所以,他要重新培养继承人,培养出如他预期一般、近乎完美的继承人。
兴昌听着清古的感慨,就只是微笑着,什么也不表示,只是心里有点同情孩子,要重蹈他父亲走过的道路,还要小小的就与父母分离。
内室里,石莲把孩子放到兰兮怀里后,就顺势坐到床边看着,片刻后,抚着兰兮的头,微笑问:“饿不饿,给你拿些吃的啊?”
“嗯,有点,过一会儿再吃。”
兰兮低头看着孩子,微笑着轻应。她看到孩子突然睁了一下眼睛,吐一下舌头,十分可爱,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但她见孩子的眼瞳是赤红如红钻,就不禁有些小失落,随后,抿一下唇、抬起头就问:“以后长大了,会不会全像你啊?”
“有可能。”石莲看着兰兮眼里隐带的失落,就很无奈地微笑着回应。顿了一下,又补道:“顺其自然就好。”
“站着说话不腰疼”
兰兮撇一下嘴,怨怨地反驳,她心里觉得好吃亏,自己辛辛苦苦怀着、又忍着痛生下,竟然不像自己,这也太亏了、太憋屈了啊。
见此,石莲觉得不宜多说什么,就只是抚着兰兮的脸颊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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