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出现了鱼肚白,月亮缓缓落下西山,水云间才渐渐收了光华。
一夜未眠的白羽此时神采奕奕,她推开房门,来到院子里做了一个呼吸,早晨清新芬芳的空气,让她陶醉的闭上眼睛。
白羽打算去浅月阁和白灵分享她的秘密;可是此时天色尚早,姐姐也许还没醒呢!想到这白羽就打算在府里随便先逛逛。
不知不觉白羽来到了后花园水塘边,清晨的水塘上飘浮着一层轻纱,薄雾弥漫的水塘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在水塘边欣赏了一会荷叶,白羽总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人在注视自己,可是四下寻找却什么也没发现。也许是自己一晚上没睡觉,神经兮兮了,白羽甩甩头很心大的直奔浅月阁。
她轻轻推开院门,发觉两个小丫鬟明兰、明霜正在洒扫。
“二小姐早!”明霜甜甜的笑声。
白羽也微笑着朝她点点头。
“二小姐这么早,一定是找大小姐有事,可是大小姐出去了!”
“不会吧!姐姐这么早就出去了?去哪了?”
这时明兰也走过来,压低嗓子,生怕让谁听到似的,“二小姐知道济世堂吗?”
“嗯,听着好像是家医馆!”白羽不解的看着明霜、明兰。
明霜、明兰两人也都歪着头看着白羽,“对,就是家医馆。”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什么意思?别和我打马虎眼!”
“大小姐不让说!”两人低下头,“还不许我们跟着!”
“真不说?”
“二小姐那么聪敏,难道猜不出来吗?”明霜使劲的朝白羽眨巴眼睛
“你是说那个叫济世堂的医馆?”
明霜赶紧转过头继续清理地面,“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说。”
明兰也赶紧忙着手里的活,“奴婢也不知道。”
看她们俩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白羽用手指着她们,笑骂到,“死丫头!给你们安个尾巴都成猴了!不过这也太早了吧?知道干嘛去了吗?不会是看病吧?姐姐哪里不舒服了?”
“大小姐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病?”明霜一脸差异的问。
“心病!”明兰走上来,悄悄的说。
“看你们俩胡扯!是不是那里有个挺俊的小郎中啊?”白羽怀着极大的兴趣问道。
明兰、明霜这才使劲的点头。白羽一把拉住她们俩往屋子里就走,“进去说,说的明明白白的!”
白羽是在浅月阁用的早饭,一边吃,一边听俩丫鬟讲俊俏小郎中的故事。
大致上是这样的:元宵夜白羽丢了玉佩,白夫人就命白灵四处去找。在寻找的过程中,找到了那位救白羽的恩人,就是这个济世堂的小郎中。很偶然的白灵听说济世堂的伙食很难吃,然后就经常的早上给他送饭,说是替妹妹报恩。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一晃就有两个多月了。
故事听完了,白羽也吃饱喝足了,“放心,我不会出卖你们的!我这就去济世堂看看!不过我只听说过回春堂,这济世堂在哪?”
“济世堂就是回春堂!”
白羽听完,兴奋不已的点了点头,连话都顾不上说,立刻朝府门而去。一路上白羽脚下生风,出了府门朝西走了大约二里地,就见街对面有一家粉刷一新的医馆。馆门上高高悬挂着“济世堂”三个崭新的黑色大字,左右门框上书写着一副新对联:但愿世间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
白羽摇头晃脑的读了读对联,半天却冒出一句,“呵呵!郎中姐夫,我来了!”
白羽刚要抬脚进去,忽然眼珠子转了一转,拿出绣帕遮住自己的脸,只露出眼睛。然后用手一摸额头,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才走了进去。
时间还早,医馆里还没有病人,只见两个青色衣衫的小童在收拾卫生,还有一个身着白衫的人背对着大门口,在柜台后整理着药厨。
“姑娘早,姑娘这是要抓药,还是看病啊?”一个小童放下手里的抹布,恭敬的和白羽打招呼。
“我是来看大夫的!”白羽有气无力的呻吟着,“我很不舒服!头疼的厉害!赶紧让大夫给我看看!”
“好,姑娘先请坐!”回头对那个柜台后的白衫男子说,“掌柜的,有病人来问诊了。”
白衫男子回过头来,是一位中年男人,面目清瘦,大眼有神,下巴上还有几捋胡须,头戴着纶巾,广袖长袍,倒是有点华佗在世的样子。
白羽一看不觉有些失望,这怎么不是记忆里的白衫少年啊?不是说小郎中就是自己的恩人吗?这年龄也忒大了点吧?虽然骨骼清秀,有点神医的样子,可是看着比我爹都老!姐姐不会喜欢老男人吧?
正在心中暗自腹诽,就听中年男子道,“赶紧的请姑娘去内室稍坐片刻,一会无痕大夫就来了!”
白羽一愣,这不是小郎中啊!想着想着嘴巴里就说出来了“原来你不是大夫啊!”
“呵呵!在下只是济世堂的掌柜,只会照方抓药,略懂医理、认得几位草药而已!哪里会看病啊!”中年男子十分诚恳的回答,“我们的无痕大夫那才是神医呢!”
来到内室,小童给白羽端过一杯茶,“姑娘稍等,先喝一杯茶吧!”
白羽心中一动,何不套套小药童的话?
“咱们济世堂好像是新开业没多久吧?”白羽四处打量着,“我记得年前还是叫什么回春堂的。”
“是,医馆换了东家,又新来了坐堂大夫,所以改了名字,开业前也都重新装修了。”
白羽就和小童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起来。
“小哥怎么称呼啊?”
“我叫药风”
“外边的那个肯定叫要雨了!”
“嗯!姑娘猜的没错!可是药风药雨的药,姑娘肯定是想错了!”
“哦?是哪个字?难道不是……”
还没等白羽说完,药风抢着说,“是草药的药!”
“嗯!你们的名字真不一般!”
“是无痕大夫给我们起的!大家都说好听,而且有意境。很多人都以为是那个要字呢!无痕大夫很厉害吧?”
这个小药童话匣子一打开,就说个没完,也是个天生自来熟的人。
“我看姑娘不是来看病的吧?”
“何以见得?”
“姑娘说起话来,神采奕奕的一点也不像生病的。”
“是吗?很神采奕奕的?”
“嗯!”药风很认真的点着头。
“那你怎么一点也不奇怪啊?”
“每天来我们济世堂的年轻姑娘太多了,看病的是不少,但是没病的就更多。你又不是第一个,有什么好奇怪的!”药风的神情很平淡。
“她们不看病,那干嘛来了?”
“看无痕大夫啊!难道你不是吗?”这时药风有些不解的问。
“我应该是吗?”白羽用手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讪笑了笑,立刻转移话题,“难道无痕大夫是三头六臂不成?”
“姑娘真会开玩笑!三头六臂那是妖怪。我们无痕大夫那是人中龙凤,媂仙一般的人物!”
“真的?”
“那是当然,不仅医术高明,长像俊美,最重要的是性情温和,人品一流。”
“真有这么好?”
“无痕大夫的月银全部拿出来买药,然后免费送给那些穷苦人家,每月初一、十五还义诊。你说好不好?”
“真的?”
“骗你干嘛?”
“那无痕大夫现在人呢?”
“昨晚上出诊了,天快亮才回来,这会应该在休息呢!”
“那我必须得再等等了。”白羽说完往椅背上靠了靠,找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咱们济世堂今天我不会是第一个来问诊的吧?”
“是啊!”
“可是,我好像看到在我之前还来了一位女子啊!”
“啊!你说的是白大小姐啊!她不是来看病的。”
“那她来干嘛?”
“大小姐是给给无痕大夫送饭的!”
“你说什么?大小姐给他送饭?”
“是啊!”
“为什么?”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白大小姐和无痕大夫又不会告诉我。”
“噢”白羽又用手摸了摸鼻子,掩饰道,“药风,麻烦你再给我来杯热茶。”
药风转身出去了,白羽双手托着腮,心中暗道:原来无痕真的就是元宵夜的白衣少年,姐姐这是喜欢上人家了。姐姐挺猛的啊!主动下手、主动出击,不愧是我的姐姐啊!那白玉簪看来肯定是买给无痕的了!那无痕大夫也就是自己的未来姐夫了!呵呵呵,自己有了一个郎中姐夫,挺好的!
白羽想到此,心里乐开了花。可是转念又一想,那姐姐是不是就不会嫁到京城去了呢?白羽忽然站了起来,“坏了!”
自从荣家叔侄来到白府,白夫人就和京城书信往来不断。半月前白羽还看到白夫人给宫里写信,拜托皇后留意一下白灵的婚事。这要是皇后娘娘给保了大媒,那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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