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复苏,秋叶凋零。
东海腾雾,落日归牧。
把酒问明月,今夕是何年。
百花落八次,岭雪亦复然。
今年已是卫青离开平阳候府的第八年,也是霍去病被送去长安的第一年。
他先是被平阳公主送至太中大夫卫青家住了几日,几日后,卫青觉得如今正是她们母子重逢的好机会,于是今日又送他到他母亲那儿去。
到了哪里,因为工作的原因,卫青只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便匆匆去上班了,现在,只留下霍去病和卫少儿两人了。
“你真是去病吗?”卫少儿按住自己内心冒出的欣喜问道。
霍去病只是静盯着她,点了点头。
得到了面前这拒生小孩肯定的答复,卫少儿的心兴奋的都快要蹦出来了,想着多年来缺失的半块心头终于补回来了。
但是欣悦的表情没浮现到举手间,难为又来了找她了。
因为此时,陈掌恰好回来了,只见他面露着幸福乐色,两手举抱着一个3、4岁的小男孩,跨门而入。
卫少儿见了,下身喜得一下直起,两步跑上去,接抱过她那可爱小儿子就又亲又夸的。
进了门的陈掌只是看了小去病一眼,然后就若无所视的转过头来,当什么也没看见,继续满脸笑着逗哄着他的亲儿子。
那里,他们一家三口你说我笑,一派其乐融融,好像真的压根就不知道堂内还站着另一个人。
再看,陈掌已经率先抱着可爱的怀中物踏入室内,这后,留给卫少儿的则是无尽的愧疚和无奈,和一颗再也无法能填补好的心。
但从表面上看,这个女人不仅没有勇气再去看那孩子一眼,而且还狠下心来,心中着含泪跟进屋去,再转身,不再犹豫的将门轻轻的关上,剩下的,便是属于他们没有外人的世界。
而堂中的那个孤儿,就任那门外吹进的空风陪伴着他吧。
这一切的冷落都结束了,那安静站在原地的孩子,什么举动也没做,单是转了个身,跑开了。
路上,那表面稳静的孩子,其实内心早已哭穿了心,是的,他知道刚才那些意味着什么,知道自己以后将是什么。
于是,现在这个9岁的孩子,内心灌满了伤心与愤怒,憋气使他心里难受,所以他要找个地方释放!
而他,不平衡的第一念选择撒气的对象,就是那长安第一“孩子小霸王”——田贤才,当今丞相兼国舅田蚡的小儿子。[为了小说剧情的需要,历史上真实的田蚡和窦婴的卒期延长了。]
因为那是个混蛋,虽然比他大两岁,不过他早就想揍他了。
霍去病一念想着,一边就在跑腿扫眼找着。果然!那王八蛋又在“鱼肉乡里”。
而那边正在专心斗蛐蛐的田贤才浑然不觉一团小杀气正在靠近他,他此时还在哈哈的沉醉在圈中的乐趣中。
“赢……”爽意还没喊尽,不知哪里飞出一脚力量,直接把他踹到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他大爷的!”田贤才一通冤枉无处说,狼狈的爬起来,赶紧回头看看刚才是谁的杰作,抓住他不把他打死。
回头一视,就见一个黄口之年的小屁孩,像兔子一样窜逃走了。
“把他给我抓回来!”田贤才冲他身旁那些甲乙丙丁仆人歇斯吼道。
听到主人的大喊,这些吃瓜护卫们才大梦初醒一般,赶紧动腿去追赶霍去病去了。
而那霍去病此时早就一头扎进了人群,凭着他那身体幼小的优势,见缝就钻,一直跑进一个深长无人的街巷之中。
见他们没有追来,霍去病正想平静一下刺激的热血时,一只手正从暗处无声向他伸来,突然,他嘴鼻被一股强力一捂,一种强大的迷劲袭遍全身,无法控制的睡意昏沉,只见那蓝天,消失了……
那人将迷倒的霍去病装入麻袋,从地道送出长安城外,然后他的团伙驾着十匹大车的“商队”极速向东而去。
今日,舒光四溢好光景点染了刘彻的好心情,刚处理完今日朝政琐事的他,正迈着步子向兰林殿走去。
“陛下驾到!”还离殿十丈远的时候,他的贴身宦官就忙着吆喝起来了。
在殿内正在论谈的卫氏姐弟两人听见皇帝来了,赶紧结束了对话,恭迎天子的到来。
刘彻推门跨入,一眼瞥见卫青也在这儿,先是既诧不惊了一下,后恢复了平常。臣子两人也相继行礼,卫青恭敬之后就想低身告退的,但是被刘彻拦住了,原因是刘彻见他脸上有抹不去的郁郁之色,而卫子夫脸色也是,他便好奇的问卫青遇到了什么困难,拥有“绝对权力”的他说不定还能帮自家人管管闲事。
虽然刘彻已经发问了,但卫青由于拘礼还是没说,倒是他姐姐不见外的直接把私家问题汇报给了刘彻。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碍不得面子的,行了,朕马上发一道诏令,下达全国各郡县。”刘彻一挥袖叫卫青起身说道。
卫家再次对刘彻表示感谢,而刘彻当即下了诏令,拟成103道,发至各个郡国。
——
迷迷糊糊之际,霍去病微睁开了双眼,他只感觉全身乏力,浑身昏沉难受,像被一下抽干了十年精力一样。他手脚被绑着,嘴里也被塞得干痛难受。
而他睁眼的第一真实世界,就是一片漆黑。当他慢慢的恢复一些清醒的意识之后,就开始四处胡乱爬着,这一爬不知道,知道吓一跳。
这屋里原来满满装着的全是他这种被绑来的孩子,这发现正令他惊恐不已时,外面又传来小声但可闻的谈话声,这百静之中的动静直接一下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只见他使尽全身力气,不惜一切的挪移到门前,头贴在门上,还不断的磨蹭着,硬是想把耳朵挤到门外去。
“欸,今晚又有事做了,大哥说让我们再在这淮南国抓最后一批童男童女,然后就直接去送到会(kuai)稽李仙人那里去,这趟路就算跑完了。”一个音沉的声音响起。
另个声也响应同意着,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声响。
小去病听了这些话后,心里七上八下的,但他此时有心改之,但却无力回天,小小的他只能期盼老天爷命运的相助。
今夜,注定是寿阳城的恶魇之夜,犬吠震天,却无人理会。
第二天一早,便有十几家人同时来县衙报案,这次,搞得县令也真正正经了起来。
再经审一遍,县令惊得下巴都快掉下去了,所呈之事,十几个人都是惊人的一致,都是孩童失踪事件。
这种大案子,他混一辈也没处理过啊!
于是他问向左右,又恰好,其中有一人大拍胸脯说道,说他认知著名游侠剧孟,可以去求他帮忙,他江湖朋友多,一定能很好的处理这件事情的。
县令现在也只得摸额照办了,他一面派人持礼去请剧孟,另一面又遣人去淮南王宫将事件汇报淮南王。
去送礼的差役下午就到了剧孟独居的山里,仅仅只言了有贩运群童的人在淮南国作案这句话,剧孟连礼都不要,就直接答应接下此事了。
他礼退差役后,就去找他的江湖朋友和马仔了,于是,一场由江湖社会人的救援行动,立即展开。
另一面的淮南王宫,淮南王听闻,也是十分重视,他立即叫来太子刘迁,征问他的意见。
太子刘迁进言,应该立即遣快马送旨令,封锁出国的所有通道,并派兵对可疑人员进行盘查。
淮南王刘安当就即同意了太子的意见,于是,下旨!
——
江湖事还需江湖人,三天后,剧孟团伙就锁定了犯罪嫌疑团伙,一队正前往会稽郡的“商人”。
于是他们快马飞驰,终于赶到了那群“商人”前面。
剧孟等人装成卖酒者,在绿田大道旁吆喝着:
“诶!各位贵人,来来来,尝尝我们家新酿的酒,尝一碗不要钱,满意的话,再谈价钱。还有哦,这边还有从山上刚挑下来的泉水,可口的很啊!”
贩运团伙们行路迢迢,早就日高人渴漫思茶了,现在是个个控制着自己的哈喇子不往外流着。领头者见了这番情形,思量了片刻,最终同意了他们心理请求。
见了老大授意同意了,所有人拔腿就冲过去,个个争先恐后的抢碗灌酒喝,剧孟看着他们,哈哈的笑着,像个善朴的农人。
酒过三碗,时过半刻,所有人都因酒里的迷药,迷糊过去了,只剩下站靠在马车侧的领头人。
剧孟嘴角一笑,解下了头上的斗笠,不急不慢的走向领头者。
见众人倒地,领头者眼神一收,拔腿就跑,不巧正巧,被绑着的霍去病刚好从车上滚了下来,像根圆木似的,拌到了快似刘翔的领头者。
正势之时,剧孟快步跑过去追赶,而那领头者也反应起身,继续逃跑。
剧孟一急,起跃右脚蹬车借力向左,左脚飞踢而去,一脚就将领头者踹哉下去。那领头者不理头的疼痛,借势连滚了几下,趁空拔出刀来,刚起身欲想砍时,剧孟就移步上去,左手借机缠锁住他的小臂,左手扶按住对手肱二头肌,逆向一用力,领头者立即痛得连妈都不想要了。痛得还没回过神来,一记侧掌就击打在他面门之上,力之大,如被锤击,剧孟顺势一放手,他就倒在地上了。
见老大装逼结束,剧孟的马仔们赶紧跑过去把他手铐起来。
然后,剧孟叫人赶紧给车里的孩子们松绑,自己则走向了霍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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