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电话那边还真被李亦震了一下。
然后,与刚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喊声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那小兔崽子敢逃学?!不对,你小子不会是蒙我呢吧?你知道我女儿叫什么你就在那瞎咧咧?!
小子!老子告诉你,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儿学校的老师,老子正愁没地方找你们呢!我女儿可好几天没着家了,谁知道你说的旷课是不是真的。
说不定就是出事了在这往我身上推呢,我告诉你,我女儿要是真出事了,那就是在你们学校出的事!你们学校可别想跑……”
‘啪’
李亦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
皱眉盯着手里的手机,这整个儿一混不吝,没有一点有营养的地方不说,知道自己女儿失踪了,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往学校身上讹。
他倒是不傻,自己说他女儿两天没上学,他那边就说好几天没回家,但凡真出点什么事,总归是和他扯不上什么关系。
“我突然有点同情花蛇,摊上这样的爹。”许洋接过自己电话,利落的把刚才的手机号设成黑名单。
然后顺手把自己躺在黑名单里的老爹拯救了出来。
“现在怎么办?没有一点准备,这么大的人,就这么没了?”宣聘婷无语的和几人大眼瞪小眼。
“也不一定,说不定就是私奔呢?我记得你们也是前两天刚告诉她,说东泽那边的情况,有进展了。
她可能没想到能弄出这么大的事儿,所以收拾东西,和奸夫私奔了呢?”安宁忽闪着自己的大眼睛,说的煞有介事。
许洋摇摇头:“也不是古代,现在哪有什么私不私奔的,都是屁民,谈个恋爱不至于弄那么轰轰烈烈,也没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
说到这,他突然顿了一下,然后猛地抬头和李亦对视了一眼,声音有些失真:“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你们说她到底是不是被东泽堂弟绑架了?我可跟你们说,那孙子做出来什么事,都不带稀奇的!”
好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许洋的表情因为自己的脑补而开始变幻莫测,本来习惯性抨击他智商的几个人,此时此刻,却不约而同的保持着沉默。
别说,他们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东泽的堂弟想要扳倒东泽,那这件事就是一个契机,一个让东泽在族里声誉大跌,被掌权人失望放逐的契机。
如果他们是东泽的堂弟,为了防止出现什么变故,估计也会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把这件事最关键的一环——另一个当事人,控制起来。
绑架东泽的女朋友,在堂弟捅出这件事的时候,直接把东泽女朋友当做证据一样的推到族里掌权人的面前,先不说出不出轨,东泽被没被骗。
堂弟如果再狠点,把学妹他爹一起推到明面上……简直是灾难。
李亦相信,这俩电话就能看出来,就学妹她爹那个德行,甭管那些有的没的,只要能扒住看起来很有钱的东泽……
他一定会信口开河,说的热闹,一个在听说自己女儿失踪之后,第一个念头是自己在这件事里怎么样才能获得最大好处的人。
李亦不觉得他明白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这一切对于东泽都是灾难,可对于东泽堂弟……那是多好的大戏呢,右手无意识的攥拳,李亦开始感觉自己压抑的有些呼吸不顺。
不仅仅是李亦,在座的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个。
‘东泽要废’,这是他们现在所有人心里唯一的一个念头。
“能不能趁事情还没捅出来的时候,把那花蛇救出来?”许洋还抱有一丝希望。
他说完,就连唐弈君的表情,都猛地纠结了一下,然后……唐老大第一次没有维护联盟的面子:“你们知道的,联盟不太擅长找人。”
而且还有一句话,唐弈君没有说出口——就是真找到了,其实也不影响什么大局,该崩的,还是会崩。
东泽和她在一起是事实,她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也是事实。
“我觉得我们还是得问问东泽的想法。”李亦无奈的说,然后,把视线移向了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安宁身上。
他们一开始把安宁关在这里,的确是为了隔开东泽,害怕这个世界发现东泽这个bug,毕竟双开运简,且并没有什么不适,简直堪称异人史上的头一例。
没人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或者爆发什么突如其来的副作用。
可现在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东泽依旧很稳定,情绪稳定,身体稳定,就连异能,都很稳定。
所以……用到安宁的时候,到了。
安宁被李亦看的身上一冷,然后,欲拒还迎的看了李亦一眼,发现李亦竟然在对自己微笑,安宁局促的整理了一下,耳边的长发。
然后,她听到李亦说:“唐老大,得麻烦你去和东泽家的长辈说,说东泽之前开出的残魂因为东泽的久不露面,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现在的情况,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
“诶?”安宁伸手指指自己,她现在的状况……控制不住了?
想了一会。
安宁歪了一下头,状似不好意思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下一秒,所有人面前的水杯开始依次炸开,尖锐的哭声猛地响起,李亦脑袋嗡鸣一声。
唐弈君也被震的愣了一下,然后挑眉,拿出手机,起身找了一个相对噪音低一些的位置,给东泽的爷爷,拨去了电话。
如果是以情动人,那肯定得从东泽奶奶身上下手,可如果是这种‘正事’,那他们完全可以更加的名正言顺。
“我做的怎么样?够不够失控?”见唐弈君打完电话,安宁害羞的问李亦。
李亦盯着面前炸的四分五裂的玻璃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他一直都知道安宁嗓门大,可没想到,之前知道的,也只是皮毛……
“老大,那边说什么?”许洋问唐弈君。
唐弈君回想了一下刚才吕家老爷子打的场面话,让他有些,想不明白:“东泽爷爷说,过几天,他们家族要办一个宴会,那个宴会,东泽会去,老爷子问我们有没有兴趣参加。”
“什么?我们和他说的不是安宁的事情吗?”宣聘婷皱眉不解。
唐弈君坐在那,眼尾处的白色运线划出蜿蜒的痕迹:“的确,老爷子就是这么说的,你们怎么看?”
几人面面相觑,东泽的爷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按照他的形容,过几天的宴会,应该是东泽族里的家宴,其实邀请他们这些人过去,有些不合时宜。
况且还加上被关了这么久紧闭的东泽,用膝盖想也知道,说不定就是一场鸿门宴。
只不过谁是刘邦,暂且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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