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众人陷入深思,李亦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如果我每次都这么不合常理,会长一定会上报联盟,无论是出于觉得我是个天才,还是会怀疑我是不是渴求力量走了偏门,以会长的性格,一定会公事公办的上报联盟。
其实哪怕会长不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不相信这个看似散漫的联盟没有眼线安插在各处,兜不住的,异人的实力就像是你兜里的钱一样,厉害还是弱小,有钱还是没钱,你藏不住的。
与其是这样,我不如直接把这件事摆明了说,这是我的态度,而这个戒指,也是我的。”
许洋喉结上下滚动:“老、老亦,你说我大概没你了解联盟是什么意思?”
李亦眼底闪过笑意,他喜欢许洋的简单直白,抬手盖住徐小莫小豆包的后脑勺,李亦说:“三羊,你觉得莫莫对联盟来说,有没有用?”
“有啊,而且小豆包的异能越升级越有用啊。”许洋回答的毫不迟疑,他还是懵懂,可旁边唐弈君几人的脸上,却浮现出了然的意味。
李亦点点头:“对啊,徐小莫这么有用的宝贝,联盟都能因为害怕麻烦、那些家族的前辈都能因为担忧会被牵连承担风险而把他拒之门外,恨不得躲得远远地。那你说面对我这个只是暂时有了点甜头,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的‘神器’,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真像你说的,不要命的过来抢?”
不止是唐弈君,就连旁边恰巧进来的老板,在认真听完李亦的话后,此时眼神都复杂的说不出话来,李亦说的对,这样龌蹉又贪婪的人他们见了太多,可这些人也同样都拥有一个共同的特质,这个特质说好听叫谨慎,说直白点……这些人擅长衡量与计较,他们从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如果李亦的异常真是因为戒指,那么在戒指没有被确定绝对安全之前,他们心里就是再渴望,都不会去伸手触碰一下。
宣聘婷叹息着附和:“没错,他们不会轻举妄动,他们最多也只是派人盯着李亦、观察李亦,可这样……就恰好正中了我们的下怀,我们正需要人力来保护李亦和莫莫。
这么看,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哎……看来我们才是被一叶障目弄不清楚状况的那个……”
而李亦,宣聘婷垂下眼睛,李亦本人明明处在漩涡中心,却反而讽刺的成为了他们这里最清醒的那一个。
李亦把玩着手里不断抖动的叶片,他看着那柳条,没人能看到他眼底的深沉,他们只是听到李亦依旧平静的说:“他们太惜命了,他们不想沾染一点风险。他们不敢拿这个戒指带来的好处,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要被强制付出什么,未知,永远都是最让人望而却步的。”
“这件事我会酌情上报给联盟。”唐弈君看着李亦:“但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坦诚的理由,你说的再多,你的解释看似再合理,可……我们都知道,这并不是你的作风。”
……所以我在你心里的印象到底是一个多闷骚的人?李亦无力的翻了一个白眼,太难了,人生太艰难了,把事情憋在心里是不信任他们,把事情直接抖出来,是转性了不正常……
“你们是我的朋友。”李亦觉得这个时候,或许这句话比他翻来覆去解释出一篇论文都有用。
“嗯。”没再追问,唐弈君重新看向安宁。
“老大还说你不正常呢,我看他也不怎么正常,酌情上报,老大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许洋再傻也知道唐弈君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代表着他的确会跟联盟说李亦这件事,可说是一回事,怎么说又是一回事。
酌情?
那不就代表着他会把这件事说成会让联盟注意却不会让联盟产生重视的程度吗?这可就有点假公济私了,他的老大怎么突然就堕落了,许三羊做痛心疾首状,
李亦没说话,这种时候如果不顾忌场合,无视掉满屋子听力逆天的异人和许三羊在这絮叨……许三羊自己下场不好也就算了,说不定还能连累到他,给了许洋一个眼刀,示意他最好适可而止。
“亦……哥哥?”安宁还沉浸在李亦的bug里,表情似妒似悲,她完全没办法接受自己追求计较了一辈子的东西在一个年轻异人身上就这么被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了,这就好像在同一个游戏里,自己兢兢业业累死累活的玩游戏刷等级,升级速度比不上类似RMB玩家的嫡系也就罢了,现在突然在她面前蹦出来一个疑似‘开挂’的……
哪怕之前再看似迷恋李亦,安宁现在的心情也复杂到恨不得掐死李亦,这种让人生气挫败的东西……如果不存在就好了。
周遭蓦的升起一阵寒风,这股子寒风在密闭的空间里出现的突兀又诡异,许洋是风系的异能,他是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的异人,整个人土拨鼠一样直直站立,敏锐的开始环视四周。
“你最好安分点,我们现在要听的是关于东泽的事。”唐弈君冰冷的,听起来毫不和缓的声音在小洞天里响起,与此同时,那股子让许洋不安的气流就好似瞬间失去了主心骨一样,短短几息就在空气中消弭无踪。
“我说可以,你先把那东西从我脖子那拿下来。”
半晌,一个女声低落的和唐弈君说,众人只见,在安宁的脖子前,一个白雾凝成的,散发着寒气的雾刺正悬于半空之中……雾刺尖利那头,直直的瞄准着安宁细长又脆弱的脖子。
“杀掉残魂,你会遭到规则的处罚,得不偿失。”安宁僵着身子,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虽是威胁的话,却听起来更偏向于妥协。
她不知道这少年的异能能不能伤到自己,她只知道在那雾刺威慑住自己的时候,上面的寒气激的她的脖颈细细密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很害怕。
好不容易能以这种形态再一次存活,她很害怕这个比自己等级高的少年,真的头脑发热杀掉她,毕竟这少年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看来你还记得规则,别忘了,残魂无故杀掉异人,呵,你想再死一次吗?沉迷死亡的快感?”墨廷说话温声戏谑,衬着唐弈君仍旧比在安宁脖颈前的雾刃,场面一时间反派至极。
仿佛一群凶神恶煞的反派抓到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灵魂少女,言行威胁逼供着什么东西。
极其凶残。
可李亦知道,这些人,身为朋友,一个个都友爱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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