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已经过去月余,因着前线战事未完,平日极爱宴饮的勋贵们也安分了许多,很少聚众歌舞,王妩倒是有机会多见几次王束。
王妩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翻着一本野史,见窗外又开始飘雪,兴致来了,便遣了素尺去看看兄长是否闲暇,如果无事,便邀请过来烹茶煮梅。
不一会儿素尺打了帘子进来,见王妩放下手中的书,上前回话。
“少爷不在书房,王海说一大早就进宫去了。”
想到一桩事,王妩若有所思地垂下眸子,将书撂下,起身吩咐道,“梳妆吧。”
素尺应了一声,又问道,“小姐这是要去哪?”
王妩沉吟片刻道,“我记得前朝有位太妃娘娘是父亲的远房姑母,皇帝登基后由于这层关系一直讲她奉养在宫中。”
素尺一边替她穿好襦裙,一边回道,“小姐记性真好,那位太妃娘娘也是可怜人,老爷在世的时候每逢年节也会差人送点补品过去。”
王妩点点头,伸手拢好了衣裙,揽镜自照,“给我拟一份名帖,我们进宫去看看这位娘娘。”
这位太妃娘娘的闺名叫王娴,前朝封了娴妃。只是改朝换代后,为了避讳当今宠妃的名讳,自己上折改称了贤太妃,住的桂云宫也是人迹罕至,毗邻着冷宫,清清冷冷的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来。
王妩只比快马送进宫的名帖晚到了小半个时辰,桂云宫上下还略显局促,老太妃扶着嬷嬷的手从里间出来,王妩赶紧迎上去搀扶着。
“您瞧瞧,就想来看看您,还折腾着您出来一趟。”
王妩扶着老太妃坐到主座上。“不过啊,我要是再不来看看您,您恐怕就只知道哥哥长什么样子了。”
老太妃见了她心情很好,“是啊,我上一次见你还是小时候,后来你就去了外地。倒是束儿,跟着我那侄儿来过几次。”
王妩递了一杯茶给老太妃,垂下眼眸,“哦,哥哥前几天还和我说起要来探望您,您没见到么?”
贤太妃拍了拍她的手,“你们还能记着我这老婆子,过几年得了圣上恩典,能把我的骨灰葬进宗庙我就满足了,平日里事物繁重的,可千万别让他来了。”
王妩心头一动,贤太妃不是那等心机深沉的人,一番话语也不似作假,想到哥哥闭口不谈的纸条和上面落款的一个“娴”字,王妩又不由得迷惑。
又坐了一会儿,王妩陪着贤太妃聊了聊族中的近事,察觉到她略有疲惫便起身告了辞。
王妩心思重重,出了桂云宫,忽然想起礼物中有些珍贵的药材,恐这些宫人不识,便吩咐素尺回去叮嘱一下,自己则顺着桂云宫狭长的游廊缓步闲逛。
一个身着藏蓝色太监服的人探头探脑地走过,王妩一下子就认出了他,“郑公公,你在这做什么?”
郑隶没想到这等偏僻的地方也会有人躲着,明显惊了一下,回头见是她,舒了一口气,“王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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