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涟漪第二日就给王妩送来了拜帖，请她去如意坊一聚，拜帖送来得很是低调。
这个地方选择的还是十分妥帖的，尽管王妩并不在意身份上的差别，可是在外人看来，但是一个未来盛贤王妃的身份，就够旁人猜测了。
柳含烟一身素白，容色虽不姝丽然胜在气质温和，一双眼睛沉静仿佛看破世事，她为王妩和凤涟漪奉了茶，才坐到了对面。
王妩关切地问道，“昨日你可受了惊了？”
柳含烟浅浅一笑，“还是多亏了郡主。”
看着如意坊外仍忙着修缮门扉的伙计，王妩摇摇头，“乔家的小姐太过娇蛮，倒是让你遭了这一灾。”
柳含烟柔柔地笑了笑，“含烟已经是幸运，”
“乔婉婉还真当我是个好欺负的，昨天的亏我吃了，但是日后定要讨回来的。”
凤涟漪惯了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偏生赵九霄也由着她，就像明知道王妩以后会成为盛贤王府中的女主人，她也没有刻意谄媚或是拈酸吃醋，相处自如。
王妩有几分惊叹，这样的真性情在深闺女子身上一般寻不到，除了欣赏，竟还有些羡慕。
柳含烟岔开话题问王妩，“对了，不知郡主是否同上将军熟识？”
王妩一愣，手中的清茶送到嘴边，又放下。
“怎么说？”
“乔小姐也怕我跑出去惹麻烦，派人来追堵，我和几个伙计出了后门，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碰到了林将军，林将军问明了事由，将我们送走，往如意坊去了，郡主可曾遇见？”
难怪，他出现的那样及时。
王妩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恍惚间，听得凤涟漪似是无意中感慨道。
“虽然不知道日后哪家小姐有幸做了将军夫人，我此刻却已经开始嫉妒了。”
柳含烟好奇地问，“林将军要成婚了？”
成婚？
这两个字像是一柄重锤猛然砸在王妩心头，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他......怎么会要成婚？
“我也是听王爷说的，林将军是林氏嫡子，从前黄了一桩车骑李将军家的亲事，林夫人要给自己再挑一个儿媳妇呢，官家的小姐相了好几个，就等到春华宴让林将军自己拿主意呢。”
柳含烟不解，“将军从前的亲事为何会有变故？”
凤涟漪冷哼，“林将军曾隐姓埋名从军，结果车骑将军认为这位嫡子平庸，又看上了林家的二子，后来林将军凯旋才知走了眼，也是李家那位李云然小姐没有这个福气。”
转头看着若无其事的王妩，凤涟漪突然笑了。
“自古英雄配美人，林将军这样的大英雄当配郡主这般的绝世佳人......可惜了郡主了，我们王爷是个无心之人。”
前半段的话荒唐得紧，后半段又似怜似怨，语气低下来，完全没有宠妾的张扬。
王妩小口饮尽杯中清茶，面色恬淡，唯有长长地睫毛忽闪，泄露了几分心事。
她曾亲口说过俩人缘尽，就不该再怪他另聘佳人——可是，可是想到他曾对她的许诺，他曾那样钦慕与她。
终究是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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