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时候怎么不歇着？”
王束淡淡地笑着，“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过来看看你。”
王束没有提废太子一事，王妩也默契地没有提今天围猎场的事。
“哥哥，坐这儿，暖和些。”
王妩将王束拉倒篝火旁的椅子上，有亲手倒了一杯热茶送到王束手里，自己靠着王束坐下来。
火光温暖，身边是他嫡亲的妹妹，王束低头看向手中冒着热气的杯盏，橙黄色的茶汤清澈清香。
他沉默了良久，于恍惚中悠悠开口。
“我在宫中探查到，皇帝曾赐给杨广许多珍奇药材，里面有一味药可能跟父亲的死有关。”
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曾经再大的惊涛骇浪，说出口也变得波澜不惊。
如果他此刻抬起头，大概会看见王妩冷凝的面容。
这个他以为虽然聪慧无比，却被他执着地纳入翅膀下最安全的柔软处，不想让她经历丝毫凄风苦雨的妹妹，其实知道很多事情。
“舒娴……娴妃娘娘……她很好，父亲初去，你尚在南禾，她在我身边……是我对不住她。”
王束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起先王妩还回回应几句，后来她变只是听，大概是这次王妩对于朝局的洞悉为他们补上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王束开始正事她的敏锐和聪慧。
“是哥哥没用……险些连累了你。”
王妩连忙摇摇头，“我能做到这些，全赖有哥哥在我身边。”
王束最后向她询问了一番关于废太子旧臣行刺的流言是如何完成的，王妩简单地说了一遍，王束点点头。
“你身边的那几个都是好的，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变让他们去找我。”
王妩眼神清澈明亮，倒映出王束的影子。
“哥哥，我们一定要在盛贤王这边么？”
王束知道她在说什么，盛贤王的船虽大，却有着致命的弱点，便是不得圣心，皇帝虽然宠爱他，却不想他继承大宝。
“我们没有退路，而且信阳王那里……王广也不会让我们去分了他的一杯羹，何况，只有盛贤王登记，面对曾经支持信阳王的王广，他才会有决心下手。”
王妩神色转黯，手指在心口处划过，那份诏书好似在发烫。
给了哥哥，便是避免了夜长梦多，诏书在手，也可放手去做很多事情。
可是……这是她从林永岿手里拿出来的，纵然他们现在尚且不知道诏书皇帝给了林永岿，不代表以后不会知道。林永岿不说诏书在她手上，便无法解释赵九霄是如何得到的……背叛的罪名远比遗失要重。
纷纷扰扰，怎一个愁字了得。
犹豫迟疑几番，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那份明黄，静静地躺在她的衣衫里。
皇帝迟迟未转醒，龙架却不能一直滞留在围猎场，原本后续事宜都应该由当朝太子负责，可是东宫未定，很多事只好几位王爷皇子商量这来，一时之间，太子人选呼声最高的信阳王和盛贤王之间的气氛微妙起来。
直到两日后御座当空的朝堂之上，左相王广突然捧出一份诏书。
立储的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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