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耳朵尖立即就听见了,不禁回头看着他怼道:“自然,他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当然得好好关心他了。”
容子熙不置可否,却又说不出什么来,不过心里就是不舒服。
明明她比表哥更关心她,事事替她着想。
“容公子,你快些回去吧,天色也晚了,等过完年你再来喝喜酒。”
沈云初见他磨磨蹭蹭的还站着不肯走,不禁又开口催促道。
随即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不禁跑到厨房去,隔了一会儿便拿了一包东西出来。
“容公子,这是一些卤肉卤菜还有我新做的点心,你带两盒回去过年吃,若是如冰姐姐喜欢,年后再来取。”
容子熙这才露出笑容,看了看天色也确实不早了,喜滋滋的拿着东西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将他送走后,沈云初又将今天画的那幅画铺开细细观赏,沈大伯和大伯娘等人都是粗人,并不懂得鉴赏,只是看着好看,不时的点头称赞。
“容公子画的真好,哎,还是读书好啊,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沈大伯看了良久禁不住感叹了一句,又看了看沈云忠,他也是跟着他认了几个字,只怪自家没钱送他去学堂读书,可惜了。
“爹,你别叹气了,我现在也不是一个字儿都不认识,而且还学了账房,又跟着云丫儿学那简便的记账法子,对酒楼的经营也摸着了一些门道,以后生存不成问题,您放心吧。”
沈云忠立即就看出来沈大伯的惆怅了,不禁叨叨咕咕的说道。
沈大伯也只是随口感叹一下而已,沈云忠现在都是要成亲的人了,再去读书也不现实,况且他自己也没兴趣。
他扭头看着云青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道:“云青,你要好好读书,咱们家就看你了,说不定将来还能出个举人。”
云青忙点了点头大声道:“大伯,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二姐姐说,将来我还要考状元的。”
他这稚嫩的话将众人都逗笑了,沈云忠一把将他抱起来转了两圈,高兴的道;“云青,你要是考上状元了,可千万不能忘了拉扯我一把啊。”
云青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是当然,我要是考上状元,你就是状元的哥哥。”
“噗,这孩子……”
他的话再次将众人逗笑,沈大伯和大伯娘尤其高兴,好像现在就已经是状元的大伯和大伯娘了似的。
“云青,你要是好好读书,将来说不定比容公子画的还好呢,到时候你给我们多画些画,我们裱起来挂在墙上,将来子孙后代也能瞻仰一下先辈的容颜。”
沈云初对云青的功课还是很认可的,不管将来能不能考得中状元或者前三甲,哪怕是个秀才那也是她们这样人家的荣耀了。
在这个时代,确实只有读书人才是最值得尊敬最值得重视的,她们这样的佃户人家想要彻底脱贫,做商人赚钱是没用的,还需要出个读书人才能慢慢转型。
云青最是听信她的话,闻言忙使劲儿点头道:“大姐姐,我知道了。”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等容子熙走了后收拾完,沈云初就跟着银杏去看她绣的嫁衣了。
她自己的已经完工了,现在正在绣沈云忠的,反正二人都已经订了亲,年后就要正式成亲了,她们这样的人家也没什么讲究,沈云忠和沈大伯大伯娘也一起在她们的屋里看她绣的衣裳。
这几天闲下来大伯娘也抓紧时间给沈大伯和她自己做新衣裳新鞋,还给云兰和云青也一起做了。
本来沈云初说要去钱掌柜那儿做,都被大伯娘拦下来了,她还拜托卫婶子和吕婆子帮忙缝制鞋袜,说用不着麻烦钱掌柜了。
她这么说沈云初也就不好再强行要求了,只好随她去了。
“大伯,大伯娘,我看明天我们就在这间屋子里守岁吧,这里边儿还有个小套间,是最大的一间屋子了,也能装得下那么多人。”
沈云初想到明天还要叫小石头祖孙俩跟卫婶子母子过来一起过年,这么多人别的屋子恐怕待不下,不如就在这里好了。
沈大伯点了点头道:“嗯,我还正打算跟你说这事儿,吃饭可以去前头,但是晚上守岁就得固定个地方了,这间屋子不错。”
二人当时就将地方定了下来,沈云初见银杏和大伯娘都在做针线,云兰也拿着个绣绷一针一线的学着绣花,她想到容子熙说的话顿时拿过纸笔来仔仔细细画了几个手套和帽子的图样,打算明天就给钱掌柜送过去。
“大伯娘,喜帖我们初二三开始派吧,反正也没多少人,都是村里的,有个三四桌也就够了吧?”
她一边画图样一边想到婚礼的事儿和大伯娘商量道。
“嗯,喜帖不迟,什么时候都能派,反正村里人早就知道日子了,到时候就是请他们来喝个喜酒就是了,不过……”
大伯娘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沈云初忙问道:“不过什么?”
“我之前和你大伯商量了一下,办酒席还是回村里办吧,就不在酒楼里办了,新房也将村里的那间收拾收拾,先让他们住着,反正成了亲他们也会来酒楼里住。”
“什么?回村里办酒席?”
沈云初诧异的问道。
之前本来说好就在酒楼里办的,自己开的也方便些,不想大伯娘又说要回村里,她有些不明白。
“是的,若是在酒楼里办怕村民们又说三道四,别人也都是在村里办的,光我们一家在就楼办,有些格格不入。”
大伯娘说完后,沈大伯和沈云忠都点头附和,表示酒席还是回村里办比较好。
沈云初原本对这里的婚嫁风俗就不怎么了解,现在听他们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同意的,他们的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做主的。
“好吧,这个无所谓,在哪儿办都行,反正那时候酒楼也没开业,将东西都拿回去那边就行了。”
“嗯,在村里办村民们也自在些,就办这么一场喜事,怎么也得让他们吃喝好。”
沈大伯抽着旱烟袋慢吞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