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在一旁坐着一把扶住她，又惊又怒的叫了一声：“婆婆。”
同时脑海中闪过什么，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铃铛见姚婆婆昏了过去忙将用手掐住她的人中冷静的道：“没事，她只是一时急怒攻心，一会儿就好了。”
二人一个掐人中一个拍着前胸后背给她顺气，没过多久，姚婆婆便又醒了过来。
“婆婆，你没事吧？”
沈云初端起一旁的茶水给她喂了一口，急着问道。
姚婆婆缓了好一阵才顺了气，不禁哭了起来。
“我那苦命的女儿啊，天杀的方平，亏我们姚家那么信任他，他贪了我们的银子不说，居然还将沁儿卖到了青楼。”
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让跟前的几人都有些同情。
等她哭了半晌，心情稍微平复了些，才抬头睁着浑浊的目光道：“那后来呢？她……还在吗？”
姚婆婆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这句话，心却已经沉了下去。
她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若是真的被卖到青楼，便只有一死了，肯定不会委曲求全。
温远叹了口气道：“她被卖到青楼后，在那儿被老鸨毒打了几天，最后买通了一个龟奴逃了出来。”
说到这儿，他便停了下来，之后扭头看向沈云初。
沈云初一愣，如被冻住，脑子有点乱乱的，方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东西好像终于抓住了。
铃铛就坐在她跟前，见她愣愣的，好像入定了一般，不禁轻轻推了她一下道：“云丫儿，你怎么了？”
沈云初被她这一推突然从怔愣中惊醒过来，目光呆滞的看了姚婆婆一眼，又看向温远，见他含笑瞅着她，顿时问道：“难道，她逃出去后遇到一户人家，被那户人家收留，最后又嫁给了她家的儿子？”
温远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的，她当时是在隆兴镇因力竭晕了过去，后被那家人所救，姚沁那时万念俱灰，亲人都不在身边，只能哀求那家人留下她。”
姚婆婆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却见她眼中也渐渐蓄满了泪水，不禁说道：“云丫儿，你怎么知道？”
沈云初也突然哭了起来，眼泪一串串掉下来，接着站起来就朝姚婆婆跪下去，口中叫道：“外祖母，姚沁就是我娘啊，当时就是沈家救了她，她嫁给了沈让……”
“只是她并未告诉沈家人她的事情，也没告诉沈家她的真名，只说……她叫素素。”
方才温远说姚沁被人从雁门关带出来后卖到了青楼就觉得熟悉，怎么和自己的娘经历的事有些像。
不过她只是脑海中那么一闪，并没有想过自己的娘亲就是姚婆婆一直苦苦寻找的女儿，这也太巧合了。
然而，世间之事总有因果轮回，一切都有定论，就是这么巧合，她越听越惊讶，直到温远说她最后买通龟奴逃了出来。
这和沈大伯跟她说的一模一样，这事肯定是自己的娘亲口告诉沈家人的，此时她若还不知道姚沁就是素素的话，那便是傻子了。
温远没有再说话，默认了她的话，这也是方才她来了他就神色古怪的看着她的原因了。
其实封如景当初让他查的时候，他得知姚婆婆是姚老夫人的时候，就当成正事来查了，毕竟他们也是当初那个案件的苦主，到时候案子查明无辜受牵连的人肯定都要给个说法的。
所以他才动用了自己的力量从京城和陇西各个府衙中调取了当年的文件和资料，查明了姚家的流放地，并将新皇大赦天下后姚家各人的去向都查了个明明白白。
不得不说，古代虽然路途遥远，车马出行不方便，但官府要办事，那还是很快的。
本来年前温远就查了个大概了，但这事情是封如景吩咐下来的，他还是小心慎重的又核查了一遍，这才拖到了年后这个时间，等完全确定了之后才叫了沈云初和姚婆婆来。
沈云初此时被情绪感染，又找到了娘亲的娘亲，一下子失控忍不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姚婆婆愣了很长时间才一把将她拉起来搂在怀中，惊讶的问道：“云丫儿，沁儿怎么会是你娘？”
“外祖母，是这样的，初二那天我大伯一家回沈家给沈老太太拜年，她又闹了一场，便揭出了我娘的事……”
她没有隐瞒，将那天她得到的关于自己亲娘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跟姚婆婆说了一遍。
当时她和小石头也在酒楼里的，只是这个事是家事，沈云初只是和沈大伯一家询问了娘过去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姚婆婆。
否则当日若是她知道，说不定当时就断定素素是她的女儿了。
姚婆婆听完后点了点头，不禁哭道：“云丫儿，怪不得我们这么投缘，我打心眼儿里就觉得你们几个孩子亲切，原来，你们居然是我那苦命的女儿的孩子啊……”
“外祖母，我和云兰云青也有这样的感觉，第一次见你时，就从心里觉得亲切，同情你的遭遇，有什么事总会想着你，没想到，您居然是我们亲外婆。”
沈云初也心中激动，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喜悦，只是小胸脯上下起伏，气息不稳的，只是一个劲的哭。
“哎，我是实在没想到沁儿会流落到这里，当初那人给我们稍信说沁儿嫁到了清河镇这一代，其余的没有只字片语，本来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从雁门关出来了，只能身死在那里，谁知道，还有机会赦免。”
“早知道我就不让人先将沁儿带出来了，不如一起离开那里，也不至于害了她。”
姚婆婆听到起初姚沁嫁给沈让还行，在沈让得知她曾被卖到过青楼后整个沈家就瞧不起她，将她当成奴婢使唤，心里就痛的不行，也后悔的不行。
“外祖母，沈家一直瞒着我们和村民说我娘当初是难产而死，其实她是被沈家赶出去了，我娘没什么去处，我猜她是回到雁门关去找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