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凡一双眼睛居然可以瞪的这么大。
虽然她眼睛确实是不小的,但是能瞪的这么大也是很厉害的。
而旁人的人早就听的不对劲了。
特别是大长老,身子颤巍巍的:“若凡,他,他是何人!”
若凡看着面前的商岚,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说是咬牙切齿也没有半点错:“他,便是天界逃跑的命魂师!”
一句话,让天地之间都静了下来。
诗鄢必须很努力,很努力的撑着,才能勉强的站稳,命魂师......他便是这天地间唯一的命魂师?!
不是传闻,那命魂师已经死了吗?
难道并没有,那么天界!
天界在说谎......
可是若是这个命魂师没有死,怎么会有第二个命魂师出来呢?
她的信念在一瞬间崩塌,占星阁,并没有出现命魂师!
这个认知让她脸色瞬间的苍白,她一心只想进入占星阁,以为命魂师终于不需要天地之间自然而成,而是可以修炼,可以学习,也许未来,她也会成为一个命魂师......但是现在,一切却在告诉她,不可能的,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一个命魂师的......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绝望的呢?
三位长老深呼吸一口气,互相对视一眼,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开始就感觉商岚身上占卜的灵气这么高,因为不是他身上的灵气高,而是他本来,就是灵气本人啊!
但是也非常的清楚一点就是。
这个命魂师的存在,若凡,就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命魂师!
几人的眼中都是一样的意思,留下这个命魂师,永远的留下来!
一道光突如其来的袭击,温心本来还站在一座高楼之上看戏的,瞧见这一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还敢偷袭?这么不要脸?!
便是直接从高塔上跳下去,稳稳的站在了商岚面前,对着那三个长老就是破口大骂:“一把年纪了还搞偷袭,要不要脸了!”
三位长老被吼的面红耳赤,却是越发愤怒:“牙尖小辈!速速让开!”
温心冷哼了一声:“商岚你躲着点,这里交给我。”
商岚看着她有些无奈,这种情况下,不应该是她躲在自己身后的吗?是不是弄反了?
但是看着她护着自己却又莫名的有些高兴,便是也退后了一步。
若凡看笑了:“躲在女人背后?你倒是做的出来!也好,让我来会一会!”
打不了商岚,还打不了这么一个小姑娘?
若凡的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和志在必得,直接动手。
温心一个侧身躲过,而后轻易的丢出去一团狐火顷刻间将若凡围在火中。
若凡丝毫不惧:“就这么点本事?”
而一旁的三位长老也趁此开始动手了。
商岚的眸子一冷,四打一,也是做得出来,归云扇在手中漂亮的打开,直接进入了打斗。
小小的一个高台,一场乱斗一触即发。
这里是占星阁,自然都是自己人,那七十几个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有一半加入了战斗,还有一半与诗鄢一样,在怀疑人生。
走人海战术了么?
几十人上来,高台都要站不住了。
怎么说呢,双拳难敌四手,就好像是一群菜鸡啄着一只大鹅,大鹅再厉害,也......
这个比喻是不是太俗气了?
总之就是难打。
温心打烦起来了。
准确的说。
是青梧打烦起来了。
“都是些什么东西?在我面前都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她在虚空之中说出这句话,而后顷刻间,温心的眸子的变了,连带着周身的气息也开始改变。
商岚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若凡看着面前突然好像可怕了几百倍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往后退了两步,手都被这气场压的微微颤抖,大长老也转过头,在看见她身后晃动的蓝色尾巴的时候,艰难的开口:“腓......腓腓......怎么会?”
那种上古凶兽,怎么会存活在现在?
怎么还会有!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么倒霉......
青梧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致幻的魅力:“都进入我的梦境吧......”
所有人的眸子都渐渐的失去了光彩,好像在一瞬间沦为了提线木偶。
商岚惊讶之中带上了些许凝重,伸出手去按在温心的肩膀上:“温心,清醒一点!”
青梧转过头去,眨眨眼看着商岚:“你不高兴吗?我很清醒啊!他们欺负你,我护着你,这样不好吗?”
商岚咬牙看着面前的人:“你让温心回来。”
“回来做什么?我们不是一样的吗?你不能因为我多了一段记忆,就觉得我不是我了啊!”青梧眨眨眼很是无辜。
“你不是她。”
“你太死板了,”青梧说道:“我还是比较喜欢东方。”
商岚主动听到她提起东方,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主动问东方的消息,而是固执的说道:“把她还回来!”
“我不明白,”青梧说道:“我和她,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商岚回答:“她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这里哪个人无辜了?”青梧问道:“他们都想要杀你,都想要成为你。”
商岚说:“我不在乎这些,不管他们做了什么,而你想的,却是将他们永远留在你的梦境,吃掉他们的梦。”
“我饿了,”青梧很是委屈:“温心也饿了,这么一点美梦根本成全不了她的,她因为你不喜欢,刻意的克制自己,但是这是本能,就像一个人,十几天不吃饭只喝水,现实吗?不会太残忍了吗?”
“让她回来,”商岚还是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废话的样子。
青梧咬牙:“她怎么会喜欢你这样子冷血的人!”
商岚的心在一瞬间狠狠的颤抖了一下,但是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直到青梧离开,温心晕倒在他怀中。
看着占星阁依旧沉睡的一片,青梧大概还是不想不给他们教训,但是不会伤及性命就很好了。
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若凡,走了出去。
毫无疑问,被重露给吼了出来。
恨不得直接拿鞋子砸出来的。
活脱脱的女子砸负心男的架势。
让商岚很是无地自容,好在这座老宅子没有其他的路人,不然脸就丢完了。
她从里面出来,咬牙切齿:“商岚我和你说了什么了?我和你说了什么了!让你别让她晕倒别让她晕倒,她本来就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更何况我还不知道她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世间有一个魔界就够了,你还想多一个魔王吗?她是凶兽,凶兽啊!”
问题就在于,自己重明鸟,还偏偏......对不上一只腓腓。
商岚迎着她的破口大骂,末了回答:“有些问题,我应当可以解答出来。”
重露问:“哪些?”
商岚想了想说道:“第一个,她应当,不是刚出生的腓腓,上古时期,便存在了。”
“怎么可能,”重露蹙眉。
“真的,我先前也在怀疑,但是现在发现......”他顿了顿:“上古时期,有没有一只腓腓,叫做青梧的。”
青梧......
重露想,若是再没有人提起过这个名字,她大概就要彻底忘记了。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青梧的后代?”
商岚摇摇头:“她大概就是青梧。”
重露捂住了嘴巴。
青梧,她确实不是很熟悉,但是你要问,她也还记得,在上古时期,他们神兽与凶兽其实是互不打扰的,因为没有人类,或者说,那时候人类还没有出现,所谓神兽凶兽都是人类来分的,就像是正义与邪恶,说不好的,赢了的永远是正义。
只是现在不讨论这个。
重露是一只重明鸟,在人类的文明中,被奉为神鸟,而她也是在那时候知道,有一只蓝色的狐狸出现在人类的世界,名叫腓腓,生于一个不存在在六界的雪国之内。
食梦而生。
她很厉害,因为那么多的上古神兽凶兽,没有一个人,会不知道她的名字,所有的人一出生就背负着他该有的命运,只有她,活的最为自在。
凶兽之所以称之为凶兽,总是因为她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青梧做的很可怕的事情,是在一夜之间让全城入梦,而后整座城,变为了死城。
她也躲在梦中,躲过那场大浩劫。
只是没有人知道她后来去了哪里,就有了另外一种说法,她没有躲过那场浩劫,也死掉了。
只是在汉朝的时候,有个人据说养了一种动物,养之可以解忧。
当时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重露也听说过,再后来那个人便死了,她去看过尸体,十分安详,好似是进入了一场美梦。
也是那时候意识到,或许腓腓还存在。
直到见到了温心。
但是从来没有联想到青梧。
她站起身:“抱歉,商岚这件事情,我得告诉其他人。”
“不可以!”商岚蹙眉:“你不行这样子做。”
“不行?”重露看着他:“你没有经历过你不知道,她杀了整整一座城的人,甚至于,不费吹灰之力,只是一夜之间,让整座城沉睡,她若是彻底清醒过来,她还是一只凶兽,她在人间,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你知道吗?”
“我知道,”商岚说道:“我看着她。”
“你看着?”重露觉得这真的是个大笑话了。
“对,”商岚说:“我看着。”
重露看着他许久,忽然说道:“你要知道,命魂师是不能动情的。”
商岚垂下眸子:“我知道。”
“你......知道?”
商岚看着屋内:“我知道的。”
温心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茶馆了。
起来的时候,看见商岚不在茶馆,就跑了出去。
对面侦探社在拆牌子了,温心跑过去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要拆牌子了?”
梓菱在里面,说道:“皇上不让开了。”
“不让了?为什么?”温心很是不解,又看看四周:“宏歌呢?景辰呢?”
梓菱说:“你离开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大事情,我没有办法向你一一说明,我们邻居缘分虽然尽了,但是还是酒友嘛!日后都在长安城,总还能见到的。”
说完,又进去收拾东西了。
里头皮呤乓啷,温心想着还是不要进去添乱好了,只是开业不过小半年的时间,当时意气风发,现在却也是略微惨淡收场。
“温心,”她听见叫声转过头去。
看见商岚已经回来了,原来是去买馄饨了。
进去把热腾腾的混沌倒在自己的碗里,然后放在温心面前:“吃一些。”
温心咬了一口,味道虽然不错,但是变了,抬眸看商岚,商岚读懂就解释道:“那个老人家去世了,现在是他的儿子再卖。”
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了。
温心“哦”了一声,问:“这几个月发生什么事情了?李白回来了吗?”
“没有,”他说道:“以后,约莫都不会来长安城了。”
温心眸子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感怀,其实离别再正常不过了,轻叹一口气:“可惜了。”
商岚轻笑一声:“放心,他一世当很传奇,只是这几个月,确实发生了很多,杨玉环死了,长安乱了一乱,又好了。”
“杨玉环......”
“自古红颜薄命。”
自古红颜薄命,说的没有错,但这才过去几个月的时间,之前那个鲜活的人还曾在自己眼前,递到手边的荔枝依旧香甜,说没了,就没了。
商岚看着她一口一口吃:“待你吃完了,我给你找了一个地方。”
“什么?”她吃惊的看着商岚,手中的汤勺都差点砸下去。
商岚笑了笑:“你放心,你体内灵气大乱,需得好好调理,最长不过十来年,到时候你来找我。”
“又是我来找你......”
“好吧,到时候我还在这里。”
这一去,便不止是十来年了。
他们都需要时间,一个来按稳住自己,一个来想办法。
温心期间出来过一次,确实是不打听话,去了一个叫做宣城的地方。
有个上了年纪的人在饮酒,闭着眼睛看不见里头到底是浑浊还是清明。
她在屋顶坐了一阵子,想起初入长安城见到的白衣少年。
一把剑,一壶酒。
生死离别看的再透,也会舍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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