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晚望着自己五颜六色的袖口,想到了颈间七彩斑斓的婚戒,还有他说过的:“晚晚,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仿佛就像雾蒙蒙的灰,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亦没什么好悲伤。是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生命原来可以那么的绚丽多彩,不只是麻木重复。”
子风,现在又是什么让你想过回麻木重复的灰暗日子?还是说,我真的不再是你的七色光?
她紧握着戒指的细碎纹路,心里暗自笃定,这次,我不会轻易放手。学你说过的那般无理取闹的话,哪怕你放开,也不行。我已然选择了和你结婚,就必定会坚持与生俱来的执着到底。
邢菲菲在自家工作室一堆的手绘图纸里捧起电脑,小心翼翼地移动着鼠标,专注于描绘礼服裙摆的设计改良。
艾米敲了敲工作室的门,“菲菲姐,宋小姐过来了。选中要穿您打算用来拍卖的那款‘一见倾心’。
邢菲菲连忙从座位上起身,这可不符合宋大女神一贯的作风。这小姐最近有点反常啊,以前不管外界怎么传怎么说,她邢菲菲看人心中自有一杆秤,如今她是有点被宋清晚给弄蒙了。
从工作室与礼服会所两栋楼之间的空中长廊直接走过去,邢菲菲看到正在化妆的宋清晚,纯白的毛衣,袖口五颜六色,“我的宋女神,你就这身来我这闪闪发光的会所,还要穿我的高定礼服?”她真是第一次接待风格如此反差的顾客。
“我从你这出去之后不就闪闪发光了。”化妆师正在给深邃眼窝涂抹香槟色眼影,宋清晚闭着眼睛回应道。
“那倒是。”邢菲菲对赞美一向来者不拒,虚荣接纳。
邢菲菲出身于经商世家,虽然为人仗义,可对于利益这个词也是不能不敏感。
“你挑的这件,是我打算作为秀展拍卖的‘藏品’,你别看它简简单单没什么样式,它的特殊面料是我从意大利一个手工匠人那里软磨硬泡了很久才买到。领口的水钻也是货真价实的南非货,从面料到设计剪裁都是我一个人独立完成……”
宋清晚听着邢菲菲冗长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后,“所以呢,你说的‘有什么帮忙,随叫随到’白说了?”她抿了抿朱红的嘴唇,微笑地看着她,笑的倾国倾城。倒是和邢菲菲的‘一见倾心’特别般配。
邢菲菲的丹凤眼一转,来了主意,“我记得一年多以前某人答应我要做情·缘品牌形象大使的,我可是一直都没请过别人,就等着那位呢?”
执着于梦想的生意人也是商人,商人就离不了‘奸诈’两个字。宋清晚倒是不知道玻璃橱柜里的这件小礼服是这等珍贵。就是看它有副袖套的搭配,正好可以挡住手上没洗掉的颜料痕迹,款式她也很中意,可以露肩露腿。当初皓宇哥给她这双腿投了大保险,她得展示出它的价值,还有给某人点警告。
宋清晚善于谈判,但对于邢菲菲的慷慨,用不上。“那代言费用来买你这件礼服。”她说。
邢菲菲听见宋清晚同意,立马让人把礼服取出来,“费用合同的事,和你经纪人谈,你只管答应我就行了。”她不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对于难得欣赏的朋友更加不会吝啬。
“不过,清晚,你最近怎么有点反常啊?”
“哪里反常?”
“浑身上下都反常。”
“那和正常来比,你更中意哪个?”宋清晚化好妆胳膊倚靠在化妆台上仰着头问她,一脸地好奇,精心描画后的眼睛像澄澈的冰山水,高深莫测又潺潺流淌充满活力。
“按理来说,聪慧的我应该选两个都好,不过实在的我要告诉你,她更中意眼前这位。”邢菲菲捏着自己的下巴,开始八卦起来,嘴角露出暧昧的弧度,“女人反常的话,极有可能因为一个原因。”
“你恋爱了?”邢菲菲手指尖冲着宋清晚点了点,仿佛会施法术的魔女。
宋清晚跟着点点头,“没错,并且我已经结婚了。”这则消息可算是轰炸了整个化妆间,一旁收拾美妆工具的化妆师露露手里粉饼“哐啷”掉到桌子上,刚刚推门而入的发型师阿江脚步一顿,靓靓和田小武坐在沙发眼睛瞪得老大,邢菲菲大吼着:
“什么?
你结婚了?”
然后可能整层楼都知道了女星宋清晚已嫁为人妇的消息。
女明星唯恐别人没听清似的重复着,“对,我结婚了。”
虽然有太多想知道,第一个挤破头出来的疑问当然是:“谁啊?谁啊谁啊?哪家公子哥抱得美人归了?”邢菲菲几秒钟脸色翻得飞快,从疑虑,笃定,震惊,再到现在的兴奋好奇。她连忙走到宋清晚跟前,生怕听不清错过如此重要的人名。
安静,特别的安静,仿佛整个房间都在屏息以待。好奇心这个鬼东西作祟起来可是让人难受的紧。
终于,宋清晚红唇轻启,“暂不公开,你只要知道我现在是已婚妇女就行了。”女明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吊足了看客们的胃口,不过‘已婚’这个消息已经足够‘吃瓜群众’吃好长时间的瓜了。
露露收拾好美妆工具便出门离开,阿江细心地给宋清晚做起了头发。邢菲菲坐在旁边的八角椅上,开始反应过来替女明星操心,“你和人家男方商量没有,就把这事在这儿说了,传出去怎么办!”
宋清晚从面前的镜子里和邢菲菲对视,她问她:
“你听过‘人生就像一部电影’这句话不?”
“有听过。”
“美国有一部老电影,叫《楚门的世界》,你看过没?”
“我听说过这部片子,讲的不就是主人公从小生活在一场节目里,后来才知道他生活的地方只是个摄影棚,而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成为了现实世界里的人气明星。”
“从某种层面来说,我和里面的男主人公楚门很像。”
邢菲菲愣了几秒钟,然后微笑说:“可是,人生与电影不同,人生,辛苦多了。活那明白倒未必是件幸事。”
“所以,享受喽!”宋清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它明白还是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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