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晚身体窝进大客车上宽厚的椅背里，白皙手指握紧手机，反反复复挣扎犹豫许久，还是拨通肖客的电话。她从来没有求人的习惯，可眼下没有办法。
“喂！宋小姐。”那头很快便接起。
宋清晚用早已组织好的语言开口，“肖经理，年总裁的新号码是多少？我有急事找他。”
肖客瞄了眼会议室里面色肃重，手掌轻柔太阳穴，姿态沉稳地听着新年企划案的财团老板，顿了顿说：“宋小姐，既然有急事，我可以帮您和总裁转达一声，电话号码恕我不能奉告，毕竟为人下属职责所在，请多理解。”
“好，谢谢。”宋清晚自然不会强求，能带句话儿也是好的。他们之间不会真的沦落到连这点情分都没有。
电话铃声很快便响起，她按下接听键。
“什么事？”没有称呼‘晚晚’‘宋清晚’‘宋小姐’‘宋女神’，没有句‘喂’甚至连沉默都没有，直奔主题，言简意赅。
宋清晚也不作他言，直接说出请求，“靓靓爸爸需要做手术，主治医师说成功概率只有三成。”她停顿了两秒钟，接着说：“能不能麻烦你和冯启明说一下，他是这方面专家，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耳边有微重的呼吸声传来，仿佛是在不可察觉地轻声叹气。“这件事情最好让钱靓靓自己处理，有人很乐意帮她忙，你不要插手。”好听的深沉口吻，说着模棱两可的话，犹如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模糊不清，看不懂过去也看不到未来。
“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你谈谈。”她轻柔的开口询问。那头没有很快作答，好像是在考虑或是真的……
“我没有时间。”没等她推测完就给出了准确答案，没有时间，他现在没有时间可以给她。
可她是宋清晚，她对喜欢的东西有与生俱来的执着到底。
“十分钟就好，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去找你。”她说。
“你现在在哪儿？”他问。
“我在李妈妈家这边的客车上。”
年子风不禁皱起眉，“你自己？”
宋清晚微微笑，看着空荡荡的大巴车，“对。还有3，4，5个同行的乘客。”她环视一周，数起了载客人数向他汇报。
年子风对这个女人偶尔的心大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到市里你怎么回来？”他语气变得有些冷硬严厉。
宋清晚想给他和李妈妈一模一样的回答，我有特别有用的美珠姐，她已经给我买好了。可是她总觉得这样拙劣的谎言在年子风那里行不通，“还不知道，我还没有买票。”她承认其实是不想再和他说谎。
“没有人总会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好自为之。”
宋清晚不自觉握紧掌心手捂放在胸口，“我知道，你不用给我收拾烂摊子。”她笑着说。
“晚上八点，我去你公寓。”年子风说完，迅速挂断电话。
宋清晚听着“嘟嘟”音，还行，也没那么难听。
一个多小时后，宋清晚所坐的客车到达市区里的终点站。她跟在最后下车，从车门口处的行李架里拿出行李箱，却被人从中途劫走，宋清晚吓了一跳，慌忙扭过头看，高大的身材，狭长的墨眉，脸上毫无表情地帮她把箱子拎到地面的人，是白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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