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对于我来说,不甜。”年子风笑吟吟地拒绝。
宋清晚看他一直握住自己的手,这副黏人的样子。想到傅星雪所说关于子风的童年过往,那时幼小的他生病应该很渴望这样的依赖吧!
她以前觉得子风从小锦衣玉食,至少不会像她和妈妈那样因为钱而窘迫不已,委屈求全。但现在看来子风小的时候除了物质条件以外,好像还并不如自己过得好。
宋清晚不禁心头盈起丝丝酸痛,眼睛里泛起了层层微波,她将身体略微向前,亲亲有些干燥泛白的薄唇,“这个呢,甜不甜?”
“还行。”年子风舔舔嘴唇,一脸痞相。
“好,喝一口,阿姨亲你一下,好不好?年宝宝。”宋清晚宠溺的眼神望着他,漆黑的瞳孔里溢满了怜爱和心疼。
年宝宝这回心甘情愿乖乖张开了嘴。
宋清晚不免失笑,“以你现在的智商,回去还怎么管理公司啊!”心里腹诽着,她这是找了个老公,还是儿子?
男人却不以为意,等甜吻,等投喂。
…………
宋清晚终于将最后一勺放入男人的嘴里,“好了,你现在舒服地靠在这里睡一觉吧!”她给他向上拽了拽毛毯,握紧炙热的手掌心,“冷不冷啊你?”
年子风点点头,“有点。”
“我包里有暖贴,去给你拿来,你等一下。”宋清晚想起身回到自己位置,男人却不松手。
“不用,你在这陪我就行。”说着已经闭上眼睛,好似在说梦话。
宋清晚握紧宽大的手掌,不一会儿,也跟着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十几个小时的旅途过后,二人回到了香榭丽舍大街的高级公寓。
推开熟悉的房门,宋清晚看着记忆中的一切布景,米白色的主调装修,是她喜欢的温暖颜色。
本来这里是一切铁灰色的清冷样子,简洁明了的单身男人住所,可当年她来到这里住过几次后,就和年子风嘟囔说,在这个房子里面住总觉得阴冷阴冷的。
年子风不久就听从她的意愿把一切布置都改成了暖色系,变成眼前这番温馨景象。
宋清晚走到客厅里的沙发前,摸摸光滑的皮质面料,还有旁边巍然屹立的零食架,嘴上笑意浅浅。仿佛又回到了18岁时的自己,坐在上面吃零食和男人怄气,因为什么他不让自己回学生公寓宿舍啊,自己不想让他送啊,不想要他再送那些昂贵的衣服礼物等等。
现在想来,她其实是不想接受这个男人对她一切的好。她那时不想欠他的,哪怕欠的已经是还不清了,她还是不想欠的更多。却也最终选择妥协,在他对她好这件事情上,是她唯一拗不过他的事情,剩下的,他都从来没有对她强硬过,都是她说的算。
宋清晚转过身看到将行李箱送到衣帽间的高大身影向自己走过来,可能因为发烧的原因,年子风一向坚毅的眉眼轮廓,看起来柔和可爱很多。
她向前摸摸他的额头,好了很多,“还难不难受?”她轻声问。
年子风嘴角勾起,“早知道苦肉计这么管用,以前就应该经常使使。”他坏笑着说。
“以后我都听你的,子风,你不要再拿身体开玩笑,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是我现在对你唯一的要求。”宋清晚脸色严肃眼神真挚地对他讲。
年子风也将笑意收敛,牵起她的手,“我那么坚持和你离婚,你为什么不离开还选择相信我?”
突然提及的疑问,宋清晚有些意外,但还是不加思考犹豫就给出答案,“你说我是你的七色光啊?我走了,你的世界不就又陷入灰暗。”她一脸地傲娇。
“我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你还管我干什么?”年子风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那我一次次地放开你的手,你为什么还要我?”宋清晚反问他。
年子风亲吻她光洁的额头,“晚晚,我爱你。”
“好巧,我也是。我爱你,子风,很爱很爱。”宋清晚微微低头看着男人宽阔的胸膛,小声呢喃着。
年子风捧起她的脸,想自己有没有听错,“你说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看看耳朵了,我宋清晚从不喜欢把话说第二遍。”
他满心的激动和期待,转为失声轻笑,“记得这么清楚?就知道不会这么过去,早晚得被你的小心思报复回来。”
宋清晚一不做二不休,把近日心中苦涩全都倾吐出来,学着男人冷漠霸道的口吻,“离不离随你,但你休想以‘丈夫’的身份自居,管我的私生活。
我让你回家,你耳朵聋了吗?
我以前如你所说是个傻子,现在不傻了,行不行?
没人总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好自为之……”
年子风用嘴巴堵住女人喋喋不休的怨念控诉,轻轻地亲吻她的唇舌,直到清甜的嘴角里有丝丝咸意。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满面的梨花带雨,模样可怜,让人心酸又心疼。
宋清晚不自觉心中泛起最近的种种委屈,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又回到了从前般的温柔体贴,还第一次和她说‘我爱你’。眼泪就自己冲破防线,成帮结队地涌了出来。
年子风歉疚地把她拥入怀里。抚拍着清瘦单薄的后背,“我是个不称职的丈夫,无论什么原因,都不应该对妻子说那么难听的话。你打我吧,晚晚。”他帮宋清晚举起手臂,捶打着自己硬挺的胸膛。
宋清晚借势打了男人几下,顿时解气不少,便收回手,捏住男人线条好看的下巴,“下不为例,知不知道?不然,我可再没这么厚的脸皮,死乞白赖地缠着你。”
“嗯,我这辈子也就伟大这么一次了,你也不要再想可以逃离我身边这件事。”说完就要亲吻尽在眼下的樱红嘴唇,却被女人用白皙的小手挡了回来。
“你三天之内都不要碰我,这是对你的惩罚。”宋清晚近日的怨气一同向心房聚拢,突然觉得自己太纵容眼前这个男人,尤其他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越想越生气,找起了后账。
年子风眨着两只单纯的桃花眼,“你刚才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他耿直地问着。
宋清晚微微笑,如晴天下池塘里盛开的夏荷,高洁傲岸,娇媚美好。
“是啊,我原谅你了,不然也不会还站在这里和你讨论有没有原谅的问题。
可是,惩罚和原谅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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