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再坚持坚持,医生都说你最近状态不错,来,吃点水果。”杨忘看着母亲日益瘦弱的样子,心里愈发酸楚。
“好,好孩子,最近累吗,你看你,都有白头发了。”躺在病床上的妇人虚弱的说道。
“我从小就有,没事的,你就好好照顾好自己,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杨忘拉着母亲的手温柔的说道。
“什么时候带小赵来看看我,我挺喜欢她的,要是合适,你俩就早点定下来吧。”杨忘母亲催促道。
杨忘只能笑着点头答应,他实在不忍将自己分手的事情告诉她,他现在只想她能早日好起来。
画面突然一转,杨忘站在走廊,听着医生说这病情。
“你妈妈的情况不是很好,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得尽快手术才行。”医生提醒道。
“不是之前刚做了手术,我妈能受得了吗?”杨忘担心道。
“没办法,病情恶化的太快了。”
“这次需要多少钱?”杨忘低声问道。
“十五万左右吧,具体数目还得在看。”
“能不能等一等,我现在手头有些困难。”杨忘艰难的说道。
“我们能等,主要是你妈,她能不能等。”
“拜托你了,再给我几天!拜托了!”
杨忘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换了身整洁的衣服,躺在一间不大的屋里,屋中飘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杨忘慢慢坐起身,刚准备掀开被子下床,正看到一人准备推门进来。
“少侠醒了?我去告诉帮主!”这人一只脚还没走进屋,就连忙跑走了。
杨忘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只好坐在床边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酒壶,发现自己的佩剑和酒葫芦都不见了。
“不知道红雪和大山怎么样了。”杨忘担心的想道。
“哎,忘记数了,我刚刚一气杀了多少人?两百?没那么少吧,五百?对,就是五百吧。”杨忘坐在床边自言自语的说着。
就在杨忘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打扮干练的女子和刚刚那个毛毛躁躁的年轻人。
“少侠醒了?感觉如何?”书生模样的中年人走到床边连忙问道。
“我感觉好多了,多谢诸位相救,在下杨忘,不知恩人是何方豪杰?”杨忘本打算起身行礼,还是被他们拦下,只好坐在一旁谢道。
“不敢当豪杰,我们就是个小帮派,正好压货的时候看到你当时的惨状,于心不忍,我们才出手相助的。”中年人耐心的说道。
“我们山泉帮而是赫赫有名的帮派,我们帮主之前可是朝廷一等一的大将军!”刚刚那个毛头小子又在一旁插嘴道。
“狗子别吹嘘了,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毛病。少侠别在意,他就这么个人。”中年人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杨忘摇了摇头,示意无妨,“不知帮主尊姓大名,日后我好报今日大恩。”
“哈哈,只顾得你的伤情,忘记介绍了,在下张自成,这个毛手毛脚的叫李苟,苟且偷生的苟,平日里都叫他狗子。这位是我们帮的二把手,裴婉。”
杨忘听着介绍,一一恭敬行礼,期间还打量了一番这个裴婉,清冷的模样倒是颇有侠客之风。
“我们帮里都是一群大老粗,这几日也都是婉儿帮忙照顾你,你可得多谢她了,她平日可从不照顾人啊。”张自成打趣道。
“多谢裴姑娘,大恩日后定当相报。”
裴婉摆了摆手,一句也不肯多说。
“不知我们现在是在哪?”杨忘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开口问道。
“奥,还没跟你讲,我们把你接回了帮里,如今我们就在岭南山附近。”张自成回答道。
“岭南山?不都要到了北朝?也就是离拒北山也不远了?”杨忘惊讶道。
“对,你已经昏睡了近七日了,我们有货物需要押运,不便耽搁,只好带你回来,一路颠簸,可能有些影响你的恢复,但我们也没办法。”张自成解释道。
“没事没事,我皮糙肉厚的不怕这个,只是贵帮位置如此靠北,不怕出什么事情吗?”杨忘又问道。
“皮糙肉厚?你知道这几日我们帮主生怕给你颠出个好坏,都快把那马车弄成床了。”李苟说道。
“听他胡说,少侠不用在意。我们山泉帮本就是挣那份钱,越危险的地方机会越多不是吗。”张自成笑着说道。
几人简单聊了几句,随后约好晚上一起吃饭,算是为杨忘接风洗尘,杨忘也不好推脱,只好答应下来。
等送走几人,杨忘坐到桌边,摸了摸脑门,总觉得有什么疏忽。
“奥!我想起来了,山泉帮,怪不得那么耳熟,原来跟现代那个有点甜名字差不多啊,我说怎么总感觉那么熟悉。”杨忘一拍脑门,突然想起上辈子经常喝的某品牌的水,名字和他相差无几。
“山泉帮,能在刀尖上做买卖,想来也都是狠人,不过这个张自成,之前竟然是个将军?哎,管那么多呢,咳咳咳,腰疼。”
杨忘站起身,扶着腰,一步步艰难的回到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脑中不知为何的想起了秦栗。
“难不成我被她又勾起了沉睡已久的欲望?勾起了能怎么,难不成要我自己解决?”杨忘竟然有些心疼自己,太正直了。
“算了,自己来就自己来吧!”杨忘利索的坐起身,准备脱掉裤子。
“杨公子,你的...砰!”
杨忘在床边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对于这突然发生的事情表示很无辜。
“杨公子,你的剑和酒壶我放在门外了,你自己拿吧。”说话的正是刚刚碰巧推门进来的裴婉。
“好,裴姑娘你别误会啊。”杨忘无奈的解释道。
“杨公子还请自重!”说完,屋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杨忘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那么倒霉,难不成我这辈子都是些烂桃花?”
“恩?怎么没酒,这群人也太抠了,连酒都不给?”杨忘走到门外,拿起荧惑和那个熟悉的酒葫芦,纳闷道。
“算了,晚上吃饭肯定有酒,到时候可要好好润润嗓子。”杨忘关上房门慵懒的说道。
“你觉得这人怎么样?”张自成坐在太师椅上,全然没了刚刚平易近人的样子,威严的气势不自觉环绕在身边。
“下流。”裴婉也说的简单直接。
“恩?他对你做什么了?”张自成问道,
“他敢吗?反正就是下流。”裴婉生气的说道。
“一个人能与四五百人相抗衡,还不落下风,武功之强,不言而喻了吧。”张自成沉思道。
“下流。”裴婉的回答还是只有这两个字。
饶是张自成也一时语塞,那小子到底是怎么惹到这个祖宗了,弄得她这么生气。
“不管怎样,今晚吃饭的时候还是要好好观察此人,若是能为我所用,我山泉帮也就没必要在受那群北人掣肘了。”张自成说道。
“我们自己就可以与他们一战。”裴婉干脆道。
“我可不想换个鱼死网破,我要压倒性的胜利。”张自成看着裴婉沉声道。
裴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沉稳有野心,也就是这样的他,才配得上自己的喜欢。
“师尊,逍遥老祖派人来请你去参加他们举办的武林大会。”玉宗山后山的一处小院中,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人恭敬的向面前这位老人说道。
“不去,打着幌子为朝廷卖命,我看那个老东西是想权力想疯了。”李儒道骂道。
“可听说,归南山和苦行山都已经答应了。”中年道士说道。
“归南山那群小娘子和苦行山那群小光头加在一起也就不过如此,让他们去又能怎样,那些当官的,怎么会放任江湖躁动呢。”李儒道无奈道。
“好不容易出了苗头,如今,又要被这些人倒腾没了呦。”李儒道拿起一旁的锄头,也不在乎泥土沾染衣袍,走进一旁不大的田里,自顾自耕起地来。
“师尊苦心,我这就去回了他们。”
“法素,你很好。”就在中年道士准备告退的时候,背对他的李儒道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在玉宗山辈分很高的李法素心中更是震动,自己这位师尊可是从不夸人的。
“谢师尊教诲,法素一定谨记于心。”
李儒道听着他逐渐远去,拄着锄头的他,想起玉宗山排辈的顺序,“兵儒法墨农,当年那人告诉自己的师傅,日后要按这个顺序赐字收徒,如今想来那人是真的神仙吧。”
“难不成,这名字,越靠后越重要?”李儒道看着脚下的泥土,突然想到。
“农...亦是百姓,百姓如江海,能载舟,亦能覆舟。”
“如今百姓,尽失其家,苟且偷生,如碗中鱼,自欺欺人。”
李儒道突然感觉自己困惑已久的问题如遇春雨,茅塞顿开,那扇被紧紧堵住的大门,好像突然被打开。
他缓缓踏出,全身内力浑然而出,满头斑白竟然尽数转黑,简直人间奇迹。
“没想到,这么多年,竟然只有他,悟出了。”一处城郊外的官路上,牵着挂满酒壶的小毛驴的老人抬头自语道。
“只可惜,昙花一现而已。”
伯熊坐在阴暗的牢狱中,看着被吊在面前的两人,嘴角缓缓露出狡黠的笑容。
“将军,这两人也是硬骨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负责刑讯的人请示道。
“先退下吧,等他们清醒之后,继续审。”伯熊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几人退下。
伯熊缓缓起身,看着双手被高高束起,遍体鳞伤的囚犯,心中不停盘算。
“这两人本打算入关,但随后又鬼鬼祟祟的走远,若不是守卫多加留意扣了他们,恐怕早就让他们溜走了。”
“他们之前便受了轻伤,但是,他们到底是白府的人,还是韩念的人呢...不管如何,这都是个机会。”
“将军,我们又发现了几个行踪诡异之人。”门外突然有人来报。
伯熊眉毛一翘,“呵,这还是真是个丰收时节啊,走,去看看。”
“最近这是怎么了,先是突然有两个强大的气场碰撞,昨夜又突然感觉到有人叩响了鸿门,这楚国难不成又出了什么高手?”万里白云之上,有一中年男子踏剑而行,黑白长袍,遥遥不可及。
池巢一想到不久前韩念托人给自己的信心中就不免担忧,虽说自己那个小徒弟“鬼马精灵”,但在真正的实力面前,这些恐怕难以派上用场。
“早知道当初就将秋韵剑阵教给她了,这个韩念也太过娇惯她了,若雪没有一点经验就敢让她去处理谍子,哎,有其父必有其女。”池巢不断御剑前行还不忘抱怨两句。
“只是这几日楚国明显不太安稳啊,可别出什么事情啊。”池巢低头向下一看,自己已经进入了楚国边界,按照之前韩念给自己的路线图,疾驰而去。
白一兄弟二人前几日一路追赶,总算马蹄不停的和白邢一行人汇合,只不过他们一番寻找还是没能找到国公府人的踪迹。
众人都认为他们已经进了楚国,但这几日曲水城突然加强了审查,他们一行人想进曲水城难度太大,但如果绕过这里入楚的话,很有可能就跟他们偏离了路线,一行人一时都没了主意。
“我们先派两人乔装入城,然后再让人回府禀报将军,我们再次按兵不动。”大家都对白二的意见没有异议,最终还是按照他的办法行事。
只不过今日,他们在派人入城打探时,两位白府护卫都没能成功,全部被抓住,至于下场,白一兄弟俩已经不敢猜测了。
“这将军府怎么还没消息,如今找不到国公府的人,吕文山也没有消息,恐怕我们回去之后,只有死路一条了。”白化担忧道。
“怕什么,那吕文山落到了韩念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我们的人都进不去,那国公府的人还能飞进去不成?”在一旁蹲着的白二说道。
“对,我们如今能做的就是等将军的消息了。”白一站在一旁,向着身后望去。
如今被安排在曲水城歇息的苏久也是焦虑不安,那伯熊让自己候着他的消息,但这么几日过去,却没有一点动静。
而且这几天曲水城的守卫越来越严密,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苏久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白儒风能和伯熊私下联系,这两人的关系绝不一般,如果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抓住韩府的人,那鲁楚之间恐怕又要不得安宁了。”
苏久在院中来回踱步,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接触到这样的事情,但苏久突然停住步子,神情越来越紧张。
“狡兔死走狗烹...”
“先生,我们为何来此?”柳文翟看向坐在对面的老人,恭敬地问道。
坐在对面的老人白发垂腰,双眼从始至终未曾睁开,好像这世间的没有事情是他想看到的。
“你觉得鲁国为什么不和冯国联合?”老人问道。
柳文翟微微一笑,好像已经习惯了老人的这种答非所问,略作思考道:“楚国势盛。”
老人双手扶膝,手指微微一点,心里看来颇为赞同,紧接着老人又问道:“天下相榜,你觉得谁最名副其实。”
“齐载民。”柳文翟不假思索道。
“北赵能有如今地位与他密不可分,但人人都说当年的改革,多半都是靠锗公的酒后胡言,你怎么看。”老人抬起左手放到桌上。
柳文翟见状,轻轻起身,拿起酒壶倒了杯酒,小心地放到老人手边。
“锗公为鲁,只见其表,未究其里。齐前辈不仅整合各族,还扩编军防,更是联合东西,自给自足。”柳文翟边坐下边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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