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听到那一声“收手吧”也是有些惊愕,心道:“今日这洞窟怎么这么热闹啊?又来一个?”可一听那声音却是熟悉无比,威严但不疏远,甚至还有几分亲切。“该不会,又是个熟人吧?”白翼心里纳闷。
于是乎,白翼硬生生地收住了要一脚跺在那焰茗身上的冲动,心道:“这焰茗也是怪可怜的,大好前程确实是因我而毁,不过此人心术不正,饶他不得。”白翼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先看看情况再说,毕竟,这洞窟内可是又来了个人呀!
可他想是这么在想,行动又是另一回事了,身体短暂地停滞后,愣是没有停住,反倒是蓄力一番,绷直了脚背,侧着一脚踹到了焰茗的肚子上。白翼也是见这黑炭一般的人都瘫在地上了,眼皮子还乱跳个不停,怕他还心存歹念,这才没忍住闷上了一脚。
焰茗身体着力,在地上连滚三圈半,脸朝地停了下来,却是半声不吭,白翼见状,心道:“这家伙多半是真的晕死过去了,要不然我下这么重的脚,还不得痛得叫起来。”
“唉咦,”来人再次发声,似乎有些不悦,“翼儿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粗手粗脚的了,下这么重的脚,也不怕把这焦炭给踢死?”
白翼听着这声音,心里却是反倒没有一丝内疚了,兴奋起来,仿佛来人是在表扬他更为勇武了一般。他更是不管不顾地向洞口的方向冲去,一边还大喊着:“师父!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高兴师父来探望你呀?”
没错,进入洞窟、呼叫“收手”之人,正是白翼的师父,天逸道长。
此时天逸道长仍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打扮,一身素净的长道袍,腰带处还绣着一个大大的八卦,袍子的角边亮得发光,在阴暗的洞窟里都很是显眼。他长长的山羊胡也整洁了许多,整个人大步走来,精神矍铄,一改前日颓唐的样子。
天逸道长能够突然出现在白翼的视线中,他自然是开心万分,正好他将这不知好歹的焰茗踢昏之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的,他整个人就扑的一下投入了天逸道长的怀抱。
天逸道长素净长道袍下的肌肉强劲有力,因此,他的怀抱也是异常的温暖。
白翼仔细感受了一番,舒服极了,一点没有被臂弯勒得喘不过气来,松了松身子,便开口问道:“师父,这个人似乎就是之前被逐出雪山派的焰茗,现在他怀恨在心,居然来找我报仇了。但他自己水平不行,被我直接给踹晕了。”
如果他现在一转头,准能看到,面朝着地的焰茗现在竟是侧过了身来,而紧闭的双眼似乎透过眼皮都在骨碌碌地转动。
可白翼说起这话来认真极了,没有一丝戏谑或是夸耀自己的成分在。
天逸道长倒是不以为然,像是也觉得白翼说的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根本没有把焰茗和他的年龄差距考虑进去。摸了摸他的头,便道:“翼儿你不必说下去了,师父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刚才那些,我都看在眼里。”他顿了一顿,“你说的的确也不错,比起在雪山派,你功力进步的速度可是快多了。”
“不不不,师父,我想回雪山派,这里环境那么阴暗,多待一会儿,我心理都要出问题了。这儿练起功来,简直是要人命的,乔叔叔根本就不用正常的流程教我功夫,师父你看,我左手手腕都断了。”白翼说着把手腕垂在那里,可怜巴巴的,这他说的可都是心里话,在这里过着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每天还要承受那么大的压力,真的是一种折磨。
“好了好了,师父知道你过得辛苦,还不习惯,可是师父也告诉你,待在这个山洞里好好修习哪怕一天都比起你在雪山派老老实实练上半月的效果来得好。不信,你自己感受一下丹田内的混沌,是不是越来越强大了。”
白翼找他的话,凝神丹田,随即他便震惊了,丹田中之前消耗掉的混沌碎片不仅恢复了,甚至,数量比起原先至少翻了一倍!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内力在同龄人中,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恐怖的高度。
天逸道长看着他惊愕的眼神,知道自己多半是猜中了,便道:“是吧,师父永远都是为了你着想的,你的内力强了,以后上战场才能更好地横扫敌人呀!”
天逸道长本想以此打动白翼,却是不见得有什么成效,白翼嘟着小嘴,心里还是思念着雪山派,他心里倒是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成为什么武林高手。
天逸道长看他这副样子,又换了一番说辞:“师父告诉你,这个山洞可是乔老也就是你乔叔叔辛辛苦苦寻找到的,换句话说,这老儿孑然一身,除了他的破昆仑派,这山洞便是他最大的财富了,我将你留在这里,也是有私心,正好占那老东西一点儿便宜。”
“师父,你和乔叔叔,到底是什么关系呀?”白翼白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天真,他总觉得,天逸道长一口一个“乔老、老东西”地叫着,似乎这两人应该也私交不浅才对。
“关系,”天逸道长冷笑一声,却给出了白翼想不到的答案:“我和那老东西,占了这昆仑山脉的大半,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了死对头,我们还能是什么关系?”说着,天逸道长便松开了他的臂弯。
天逸道长说得斩钉截铁,白翼也就不方便继续问下去了。可师徒两人感情深厚,有若父子一般,哪里会到把话聊死的地步。
白翼心里却仍有不少疑惑,便又问道:“师父,那这山洞如此隐秘,你又是怎么找到的呢?”
“嘿嘿,”天逸道长一摸胡须,“这还得归功于你的乔叔叔他自己呀,我刚好下山去,就看到一个白花花的人风也似的在雪堆上跑,我还当是谁,正是乔孤那小老儿呀,我远远地看了他一眼,他倒没注意到我,看他路线,似是要下山去,披星戴月地,我这才忍住冲动,没跟他切磋切磋。后来呀……”
“后来怎么?”白翼忍不住发问,他心里也知道,乔孤这样风风火火地下山,是给自己买石灰定手腕去了,心里倒也有些感动。
“后来我便循着乔老儿的足迹一路寻到了这儿。”
白翼一想,也是,乔孤虽然武功高超,可轻功也没好到能够踏雪无痕的地步,留下足迹,自然是正常不过了。
“不过说来啊,这乔老儿也真是好本事,我顺着足迹到了尽头,愣是摸索了半天,才找到这洞口,里面的路更是弯弯绕绕,要不是为师记性还没走下坡路,多半还得给困在里面了。”天逸道长说道。
他还欲继续讲下去,了两人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破风声。白翼迅速意识到了,瞳孔收缩,嘴里吐出一个“你”字。,白翼只觉得脸上一阵刺痛,暗道糟糕,可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天逸道长迅速转身,素净道袍之下挥出了一只宽大厚实的手掌,真力浩荡,直接轰去。
天逸道长面前的空气直接炸裂,晶蓝色的气流四溢,直接炸在迎面而来的一块焦炭也似的东西上面。
那东西不是别的什么,正是被白翼“踢晕过去”的雪山弃徒焰茗!
那焰茗隐忍之力恐怖如斯,先前察觉到天逸道长也跟着进了洞窟,便假装被白翼打晕,被重重踢了一脚也一声不吭,趁他们师徒两人不注意,却是在地上偷偷翻了个身,摸出腰间的又一把尖刀,伺机而动,待到天逸道长投入到谈话之中,拼死一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白翼,而他的速度也确实是快,白翼的脸颊,已是浅浅地挨了他一刀。
由此可见,他对白翼的杀心何其之重!
可天逸道长毕竟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前辈高人,反应和其之快,哪里会让他偷袭成功,直接爆发出真气,轰得焰茗倒飞出七八尺,喷出一大口鲜血,彻彻底底昏厥过去。
白翼在旁看的目瞪口呆,连脸颊上的和手腕上的疼痛都忘记了,被这股晶蓝色的气流所折服了,也不管那焰茗如何下场,反正如何都是他活该,愣了半天,呆呆地问道:“师父,刚才那亮晶晶的气流,是什么?”
天逸道长双掌平齐,向下一压,长长吐了一口气,算是收了功,答道:“那是师父修炼出来的真气。”他说这话时,满脸欣慰之色,透过白翼的话,他看到了白翼对于力量发自内心的渴望。
天逸道长打个哈哈,道:“说起来,这逆子还真是大胆,吓得我直接动用了真气,算来,我也有约莫十年没有动用过我的真气了,还好,倒也没有生疏,要不然,让这厮把你伤着了,师父心里可就真要内疚了。”
欲知真气究竟为何物,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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