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将拳头捏得咯啦作响,抬头挺胸,就这么走了过去。
到了大门口,那几名守门的士兵明显看到了白翼,西侧为首一个更是挺了挺胸,指着白翼道:“干什么的?什么人?”这人的表达虽然不甚利索,可说的居然是汉话,还是让白翼有些吃惊的。
可白翼谨慎极了,心里一绷,重新考虑起了之前的猜测。面上一笑,体内已是运起了混沌神功,随时准备恶战。
谁知那官兵居然一下子和善了下来,道:“你是过路的汉人吧,绕路走就行,如欲进城的,交上凭证即可。”
白翼吃惊,暗想“凭证”该会是个什么东西?
那官兵看着笨重,心思倒也敏捷,似乎猜透了白翼的心理,一摇一摇凑上来,将大刀一甩,问道:“小伙子,我看你肌肉不错,身上又背着这么多东西,是自己一个人吧?”
白翼点点头,见他似乎没有恶意,目光中的阴沉收敛起一些,心道:“怎的这鞑子知道了我是汉人,还会这样对我讲?”
在白翼的印象里,蒙古人的形象无不是凶狠暴戾,嗜血残酷的,可谁知道这比他高了整整一个头的蒙古士兵居然会有如此脾性。
他心里微微改观,可心中对于蒙古的恨意不会减少半分,看着襄阳城高大的城墙,他心里立马浮想联翩一一这就是他父亲白睿轩当初染血的地方!
一想到这里,白翼又没什么好脸色了,低了低头,沉下了声音,道:“士兵大哥,那可以让我进城了吗?”他压抑着自己,尽量礼貌了下来。
谁知,那鞑子士兵闻言突然仰天大笑,转头说了几句白翼听不懂的蒙古话,在白翼的目光注视下,那蒙古士兵身后的其余士兵听了他的话,也是随之放肆地笑了起来。
其中有一人更是被戳中了笑穴一般,单手捧腹,整个人大幅度后仰,一张大嘴也是张的能塞进拳头去,十分夸张。
白翼见了这幅场景哪里能有好气,那群蒙古士兵明显是在拿自己当作笑柄,之前说的话多半也只是在调侃自己罢了,甚至,他们根本就没有认真考虑过他白翼的话语。换做别的时候、别的地方,白翼这坏脾气早就冲上去给他们一人一记重拳了,可这是哪里?
襄阳城大门口!
襄阳城破之后,鞑子大肆屠杀,而现在,里面生活的,除了少部分色目人和汉人,可全是以一当十的蒙人啊!
因此,白翼就算怒火中烧,对这些人的嘴脸恨之入骨,也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知道,他要是在这个地方伤了对面任何一人,很有可能瞬间就成为众矢之的,哪怕他武功已是不凡,也没有很大活着离开的希望。
而两年漂泊羁旅的生涯经验更是告诉白翼,越是在这个时间,越是要保持冷静。
“几位大哥,不知道有何吩咐,只要小弟能够做到,一定办好,适时也烦请大哥们放小弟进城去。”这实在是白翼能够耐着性子憋出的最礼貌的话了。
为首那人听了,“嚯”的一声,用食指顶了顶白翼的脑门,道:“我说你这小子,四肢倒是挺结实,皮肤也挺细,就是脑子不太好使是不?”
白翼遭到这样赤裸裸的嘲讽哪里还能忍得住,一提拳头,刚想发作,就听那士兵又道:“刚跟你说了要留下凭证我看你还答应得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反悔了?”
白翼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士兵说的凭证,还真是当真的。
“就是不知道,大哥要的是什么样的凭证呢?”白翼将怒气压下,陪笑一般的对士兵问询。
为了进城,白翼也算是忍辱负重,谦卑极了。
可这时,另外几名蒙古兵又笑了起来,其中一人放肆地笑道:“毛驴就是毛驴,想要进城,难道连规矩都不知道吗?”
当时的蒙古定下规矩,杀蒙古人的偿命,杀色目人的罚黄金四十巴里失,而杀死一个汉人,只要缴一头毛驴的价钱,而这个蒙古士兵仗着自己地位与白翼天差地别,直接以“毛驴”来蔑称他。
白翼却哪里懂得这许多条条框框,确实,就像他说的,白翼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一般的存在。
为首那人跟着笑起来,摇了摇他硕大的脑袋,道:“小家伙,你一个人来,难道是徒步吗?”
他当然不相信白翼这样的人孤身前来,会是江湖人士。在蒙古人的眼中,虽然很多也知道汉人有游离与朝堂之外的各个江湖组织,仗剑行侠,武功高强的不在少数。
可这毕竟对他们寻常的士兵来说太过神秘,一般人不管从哪里来,只要是跨越一个城池的,总是要骑马的。
当然,白翼长途奔袭,也是骑了枣马翡翠。
而这士兵这样一说,白翼自然也明白了,他所说的“凭证”,就是他的马匹。
于是白翼稍一拱手,道:“小弟却是是骑马来的,只是不知道大哥要如何处置,我那马匹虽称不上是神驹,但跟随我多年……”
“别废话,”蒙古士兵似乎很是不耐烦,“你的马呢?快把它牵过来。”
“别速惕,你给我盯着这小子,让他把他的马牵过来。”那蒙古士兵又吩咐他身后的人。一边说,一边已是眼冒金光。
白翼心里冷笑一声,他总算是明白了,蒙人爱好骑射,对于他们来讲,一匹良好的马驹可是比什么珍珠宝贝都要珍贵的。而显然,眼下这蒙古士兵,仗着自己职务便利,想要夺去他的马匹。
殊不知,蒙古为了继续征伐,定下规矩,征用全国马匹,色目人三匹马中只征两匹;而汉人的马,无论多少,全部征收。以后不断征马,每次如此,汉人的马就成为珍品。而白翼这样一名活生生的汉人带着马到了他们面前,这士兵岂能不心动?
白翼和颜悦色,表现得很是乖巧,道:“那还烦请这位大哥跟我走一趟,我的马就拴在不远处。”
那叫作别速惕的蒙人应声出列,大大咧咧,将大刀扛起,跟着白翼掉头走去。
那蒙人看着白翼虽然肌肉发达,但是身材明显比自己矮小不少,很是轻蔑,才刚刚脱离城门守卫的视线,便骂咧道:“小子,我告诉你,你等会儿给我聪明点,将你的好马儿给老子留好了,要是敢甩什么小聪明,休怪我先斩后奏!”
蒙人在大汉的命令下,全部学习汉语,这蒙人一句话说下来磕磕绊绊,唯独一个“老子”说的不要太顺溜。
这一串话语让白翼听得耳膜生疼,心里厌恶极了,再次证实了,这蒙古人一个个都是贪得无厌之辈。
“娘和师父说的果然不错,蒙古人简直就是野蛮人,一个个以掠夺为本性,我大宋大好河山,被这样的人侵占,实在难平!”
白翼一边想,一边心里已经在寻思了,到时候,可得把这鞑子像个办法解决掉才行。
白翼带着他已是走出了五里多路,此时见四下无人,再也忍耐不住心中怒火,一边还在笑道:“这位大哥说的是。”一边他的手却是更快了起来,运力于掌,带着满腔愤懑,运转了满满十六周天的混沌神功神力喷薄而出,直接轰在了那蒙人鞑子身上。
只见那蒙人鞑子瞳孔极速收缩,才刚刚来得及抬起手臂格挡,可白翼已经不打算给他任何机会了,手掌去的更快更猛,着到了他身上后,紧接着又下压了不少距离。
蒙人鞑子虽然身体强壮,一身横肉,可哪里吃得住白翼这接近可以开碑裂石的力道,双眼一翻,腹部拱的一声巨响,连口血都没有喷出来,就直接翻到在了草地上。
白翼这才算是将怒气发泄完毕,只当这蒙人鞑子活该,拍了拍手,将他的躯体拖进一旁的草垛里,才算完工。
不过白翼再怎么恨蒙人,下手时还是多少留了一点分寸的,并没有直接下死手,相信以那人的身体素质,半个时辰便可醒转过来,最多也就是丧失了作战的能力。
随后白翼头也不回,三步两步按着记忆走到他之前休憩过的地方,找到了枣马翡翠。
他也不耽搁,一个是因为他刚才强行运了混沌神功,口渴的更加厉害了,再一个也怕那士兵醒转之后不好解释,牵着翡翠,直接再次向城门口前进。
一进入那些守城士兵的视线中,白翼的脸上就挂着笑容,就连马儿也是昂首挺胸,显得神骏非凡。
为首的蒙人士兵依旧在那里等候,看到白翼牵着这样一匹看上去健康强壮极了的马儿来,乐开了花,道:“小兄弟,把马儿留下,我们哥俩好好聊聊。”可他念头一转,才觉得不对劲,“小兄弟,我那跟着你一起去拿马的兄弟呢?”
“哦,那位大哥陪我拿了马后突然说要小解,说让我先过来好了。”这番说辞,白翼早在来的路上就编好了。
“那好,等我那兄弟回来,你就可以进城了。”
白翼心里暗叫不妙,这士兵如此谨慎,该如何是好。
“不必了,这位兄弟赶路辛苦,想必也口渴了,赶紧放他进城吧。”
正在这时,城楼上居然传来了这样一道声音。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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