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碧羽鹤吞下圣丹,仰天长鸣,率先出击!
只见四周围风系的灵力大涨,一道足有六丈的风刃在它的头顶飞速汇聚,到了极限,倏地斜割了出去。
“扑哧!”挡在最前面的两条树根被前后切断。
断口处与之前不同,流出了青绿色的液体,显然这些树根才是树妖的主体。
不过碧羽鹤蓄势的风刃也只割断了两根,便力竭消散,看来用本体抵抗的树妖实在坚硬厉害了许多。
“这是?”小丹祖皱了皱鼻子,脸色微微惊讶。
江向阳也闻到了空气里一股腥甜的气味,心中一紧,急忙屏息。
虽然不清楚这味道的作用,可是在藏书里有说,植物类的精怪,在幼年期的自我保护手段,就是荆棘和各种特殊作用的气味。
才能够避开食草类动物的狩猎范围,所以当精怪成长后,大多也会选择继续强化这些方面。
不过,在屏息的同时,他看向了小丹祖。
显然小丹祖知道这是什么。
小丹祖急忙说道:“幻影藤,小心点!”
“幻影藤?”江向阳皱眉,从记忆里翻出了关于幻影藤的记载。
“别发呆!凝神!”小丹祖一声清脆低吼。
江向阳急忙将思绪收眯,定睛看向前面!
原来。
碧羽鹤率先动手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对方,数不清的粗大根茎挥动。
有如千军万马冲过的杀戮场,夹带着冻结般的彻骨寒意袭向他们!
一时间,也来不及细想了。
江向阳急忙祭出地阴龙图,图中黑龙吐出一口黑火,铺天盖地地卷去。
可是往日无往不利的圣器却在今日吃了败仗。
只见,转眼间黑火便有如普通的烟雾般散去,那些根茎竟然毫发无损。
江向阳眉心一跳,心脏沉了几分,看向其他人。
看来,还是他的修为差的太远了呢。
哪怕是看起来最小最软弱的小狼,都能利用灵活的身手在根茎中穿梭。
腾转飞跃,一根根的根茎都被它的利爪挠得伤痕遍布。
而小丹祖的刀阵杀伤力则最大,毕竟是祭炼了数千年的通灵圣器。
再加上如今有了混沌灵气的加持,隐蔽不说,杀伤力更是翻倍。
哪怕这些根茎比之之前坚硬了数倍,可依旧所向披靡!
看到这里,江向阳松了一口气,不再贸然前冲,而是选择和小丹祖站在了一起。
他虽然痛恨自己修为不够无法帮忙,但是他也绝不会逞强,很明白这个时候只有安分地守护好自己,就够了。
一时间,洞府内沙土飞扬,青绿色的液体喷洒的到处都是。
哪怕他屏住了呼吸,可是腥甜的味道依旧能传进脑中,感觉上就像是粘附在身体上,从千万个穴窍挤进来的一般。
五官飞速的被那股甜味侵蚀,视野有些模糊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灰色的毛团从战场上滚了回来,正好停在了他的脚边,定睛一看,却是同样头晕目眩昏昏欲睡的小狼。
原来碧羽鹤怕它出事,所以一翅膀把小狼扇了回来。
碧羽鹤恋童的这个癖好实际上已经跨越了种族,这个队伍真心太美好!
小狼一路滚回,晕晕乎乎,双眼发直。
江向阳和小狼的眼对上,脑袋只觉得更晕了。
“放心,尽管睡吧,这里交给我。”小丹祖在前面说着。
江向阳看他,眼前是不断重叠分散成无数个身体的背影,左摇右摆,不断移动,看得他头晕目眩。
幻影藤,幻神膏,可入药,安神助眠。
可是在圣道界,幻影藤妖的膏便多了更多的手段。
可催眠,可致幻,可让被幻影藤妖看上的猎物陷入无穷无尽的回忆中。
或许甜蜜或许痛苦或许惧怕或许留恋,亦或者是那些已经被遗忘了很多年的记忆。
然后在睡梦中被蔓藤绞杀,面色各异地死去。
“你……”江向阳强撑着瞪大了眼,担忧地看向小丹祖。
小丹祖扭头看他,嘚瑟一笑:“这东西对本圣没用,你别忘记了,本圣可没有实体。”
江向阳心中一松,身体一软,放任自己进入了梦境。
他的记忆是倒着的。
因为有着准备,他平静地度过了那烦闷等待的一年。
然后是来自百峰派的追杀,他发现尚平在很久很久前,就经常出现在江向明的身边。
发现围绕在江向明身边的,那些凝真弟子们都很奇怪。
发现这些人也和尚平走的极近。
种种的旁枝末节,他并未留意的那些小小的线索,最终变化成了尚平杀死了二哥,掳走了江向明的事实。
……
他看见了小丹祖,明明只有凝真期的修为,却在进入洞天之前要求他找一颗中品的妖丹。
而那时候正是尚平对他有所怀疑,小丹祖提醒他小心的时候。
那时他虽然记在心里,却并没合适的应对之策,甚至隐隐觉得再大的祸水也波及不到自己。
于是小丹祖救了他,用着曾经出生入死无数次的经验将他护个周全。
……
当然也看见了上一世,江向明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翻云覆雨信手拈来,是那双淡漠的眼中是疯邪般的执着。
甚至将他抽筋扒皮神魂抽离,至于烈焰之上炼魂九日。
冰冷绝情六亲不认,可是最后当他愤恨说出禁地秘密时,江向明却又笑着哭了。
……
而更早更早……
他仰头看着前方窗台上明媚的阳光,被一个柔软温暖的身体抱在怀里。
他顽皮挣扎,伸出幼小的手试图捕捉那一缕光线时。
有个声音浑厚的男人在身后说道:“淑娴,你手上的红鳞给我看看。”
“嗯。”女人柔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还是听我的吧,把我封印了才能够真正安心。”
“可是……”
“不要劝我,千丘宗素来自诩名门正派,绝对不会容忍宫中出现我这样的嫡系子孙。
尤其是我身具两种不同的血脉,若不封印其中一个,我也压制不了多久了,到时候更麻烦。”
“这?”男人迟疑许久,重重叹息:“我明白了。”
女人沉默许久许久,像是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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