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看着王邵宸，从他身上看见一个个关键词蹦出来，心里了然。
半晌，说道：“我只是隐约觉得这石头不一般，但是看不出所以然来。你能看出来吗？这个应该是价值不菲，你若是看出来了，好处少不了你和你家的人。”
牧野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问话，却将王邵宸架在一根独木桥之上一样。
他先说，王立新将其举荐给了自己，很看好他。而这个看石头也不是自己的擅长之处，刻意捧高王邵宸在这方面的位置。
然后，说能看出来，那他的待遇不会差甚至惠及家人。
王邵宸答，那么他一定会被牧野好好看待。这就难以在牧野和孙馨远之间做抉择，会纠结在两个人之间迷失自我。而如果他不答，那失去这个接近牧野的机会，而且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靠近牧野。那他的家人，恐怕会遭遇不测。
前进不是，后退不是，旁边更是深渊万丈。只要稍有不慎，跳下去，就会粉身碎骨。
王邵宸一时间如鲠在喉，半晌说不出话来。
牧野看着王邵宸的模样，微笑，起身，说道：“你好好在这儿研究，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等我回来之后，你要给我个答案。”
牧野带着王立新走道王邵宸的身边，伸手轻轻排在王邵宸的肩膀上，以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好好看，能看出什么来，你的机会就来了。所为一人得道福泽全家，既然效忠于我，就要有效忠我的本事，当然我牧野也有别人效忠的本钱。”
收回手，牧野再不看王邵宸一眼抬脚走了出去。
王立新见状立刻到王邵宸身边，说道：“兄弟，你努力啊，这对你来说不是很简单吗？少帅真的很年轻有为，跟在他身边不会吃亏的，你相信我。”
王立新拍了拍王邵宸的背，也跟着牧野走了出去。
营帐之中，只剩下王邵宸捧着石头，呆立原处独自琢磨牧野所说的话。
牧野直接当面给王邵宸看那块他们从孙馨远的地盘上拿来的石头，也不怕王邵宸趁机去跟孙馨远告状。
一是牧野压根不怕孙馨远，二是，王邵宸进来的时候牧野观察了他的数据表，仔细分析，觉得他是个人才可以培养。让他好好看石头，等他们打仗归来是给他缓冲思考的时间。
而且他也可以趁机观察一下，究竟是牧野值得效忠还是孙馨远。
王邵宸不如王立新这样忠诚，但是，是一个好的交易伙伴。跟他好好谈交易，他会听得进去并且实行。
牧野看了一眼身后的营帐，没再多说什么。一边，张熙也召集好了部队，众人在牧野的带领下前往了小长江的战场上。
只带了三个旅左右的人，轻装奇袭，作为火力引流部分，不需要带全部兵力。
小长江战场，孙馨远处。
孙馨远用望远镜看着对面的人，眼底露出了一抹疯狂。
“嘿，老小子，这下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直系的顶梁柱，”孙馨远自顾自说道，“我们的远程炮呢？迫击炮呢，全部拉上去，给吴子玉这老小子喝一壶！”
副官李璋说道：“督军，我们已经拉过去了，一排架整齐，就等着您一声令下。”
“好，”孙馨远收回手，放下望远镜，“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老小子怎么就那么固执呢？还去邀那牧野小子来，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有个什么本事？同样是直系出身的，段芝泉不更加有实力？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李璋说道：“这吴子玉怕是看不清局势了，还以为自己独霸一方。督军很快就要接手整个直系，到时候直系在督军手下就会发展壮大。”
孙馨远满意的点点头。
而就在这时，有人前来报告，看上去被炸的七零八乱，身上包裹着好几道绷带。
“报，督军，这是从据点里跑出来的兄弟！”士兵搀扶着绷带人说道。
孙馨远蹙眉看着面前半跪着的绷带人，绷带人的面容有些熟悉，他想了想问道：“你不是在门外看守的警卫员吗？”
警卫员说道：“是，我是负责看守牧野少帅的警卫。”
“那你怎么会在这儿，还变成这样？”孙馨远心里升起了不妙的感觉，“牧野逃了？！”
警卫说道：“据点突然发生爆炸，牧少帅以及他的随从在爆炸的时候为了就我们已经葬身火海。我们进到里面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两具烧焦的尸体。”
孙馨远闻言冷哼了一声，低眉沉思，一会儿抬起头来说道：“死的好，免得日后又出什么乱子。刚好，等我一下子打败吴子玉，再去浙系地盘接手浙系。到时候，整个华南地区都是我的天下。”
李璋听了也有些热血沸腾，他说道：“那事不宜迟，督军，我们开战吧！”
孙馨远冷哼了一句，说道：“不多说，叫兄弟们把自己看家本领都拿上来。步枪的给我打准了，炮弹的给我瞄准了，骑兵冲上去！我就不信，我这么多先进的装备，还能怕他吴子玉了。”
于是，孙馨远一声令下，这边率先开展。
一声惊雷划破已经沉寂了大半日的长空，昏暗的黄昏光芒下，耀目的火光带着膨胀的热浪席卷在小长江对岸。
然而，吴子玉这边因为有了牧野的提醒，早就来做准备。
应战速度之快，也不是虚的。
一下子，火光在这已经即将黑掉的夜再次在小长江两岸燃烧，轰隆隆的炮弹声不绝于耳。高有远程炮，迫击炮，低处有手榴弹有步枪。
火光交接之处，皆是遍地的厮杀声，痛呼声，血液喷溅，断臂残肢。
但这一切，都在爆炸声和火光的衬托下了无生息，色彩暗淡。
而就在这时，西方来了第三支队伍，他们拿着压箱底的武器，奔驰而来。
站好阵地，架好炮弹。
牧野看着孙馨远的方向，嘴角迸发出笑意：“全体注意！朝着那个方向给我使劲放炮，轰死他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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