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宴会回来,秦绵就抱着电脑在度娘上查了关于陆氏集团的所有相关资料,可惜关于IC项目的报道寥寥无几,不是当时没有报道,而是被人刻意删除过。
陆氏集团最早是靠制药起家,后来产业发展迅速,除了几家颇负盛名的制药厂外,赶上经济大浪潮,在房地产业崛起的那几年涉足房地产,转了个盆满钵满。
陆振海这个人一生都颇富传奇色彩,他算是开放后第一批下海经商的商人,早年间吃过很多苦,在一个老中医手下做过学徒,后来渐渐做起了药材倒卖的生意,再后来跟几个老中医开了一家中药厂,这就是陆氏制药的前身。
百度上关于陆氏的发展史可以从晚上八点读到明天早晨八点,但关于当年IC项目的报道几乎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秦绵躺在被窝里,电脑屏幕发出幽蓝的光线,脑子里想着今天陆振海和韩帧的话,心里总有些不踏实的感觉。陆申好好的一个陆氏太子爷不当,偏偏跑到犄角旮旯当职业规划师这事儿本身就够玄幻的,现在又牵扯出一个所有人都讳莫如深的IC计划,她实在是好奇这里面的具体原因。
人类之所以是人类,大概就是因为他们有如此旺盛的好奇心,而这份对未知事物的好奇推动着人类社会的几步和发展,当然,也使得一部分人因为好奇而陷入一种窘迫或者危险之中。
“叮叮叮!”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发出剧烈的震动声,秦绵吓了一跳,拿起手机一看,不由得皱了皱眉。
屏幕上显示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尾号125。
秦绵怔愣了一下,接通之后连忙按了录音。
“喂,你好,请问你是谁?”她尽量压低了声音问,对方依旧没有回应,话筒里传来一阵阵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你是他?上次的电话也是你打的吧?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秦绵按照之前警察告诉她的方法,尽量引诱对方说话。
“我们认识么?你认识我?我想我可能不认识你,我们认识么?”她不厌其烦的说,有点絮絮叨叨的嫌疑,“那天晚上在巷子里的人是你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儿?既然你打电话给我了,就应该是有事儿,是什么事儿?”
对方依旧没有回应,秦绵皱了皱眉,继续说道:“你知道吧,我前段时间出了车祸,脑子不好使,在病床上躺了半年,你是那个时候认识我的?病友?”她有点天马行空的想,反正身上已经发生了够多离奇诡异的事儿,也不差这一桩了。
对方没有回应,但秦绵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呼吸突然沉重了起来。难道这个人真的跟她住院有关?还是说他跟她出事故的事儿有关。
“你,跟那辆车,有关?”她突然试探的问道,对面突然传来一声脆响,好像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摔碎了。
“我说对了?”她连忙追问,对方却已经挂了电话,话筒里传来一阵嘟嘟嘟的盲音。
放下电话,秦绵又把录音小心翼翼的重新听了两遍,除了能分辨出一些呼吸声之外只有那一身脆响分外的清晰。
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先给陆申打个电话,拿起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打过去,这个晚上,他大抵也是心里不痛快的。
存好录音,秦绵草草睡去,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一阵吵杂的手机铃声吵醒。
接起电话,陆申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干什么呢?赶紧收拾收拾下楼,我们去陈深公司。”
秦绵坐在床上揉了揉头发,脑子里还有一点懵,讷讷的说:“去陈深那里干什么?”
陆申摇下车窗,抬头看着三楼四楼秦绵家的阳台,皮笑肉不笑的说:“自然是工作,你不会睡傻了吧!”
秦绵惊呼一声,她怎么给忘了,今天确实是要去陈深公司彻底了解他们公司现状的,未来至少两个星期,他们要在陈深的公司度过。
风驰电掣的从床上跳起来,一路冲进卫生间,孤零零的手机掉在床下的地毯上,隐约传来陆申断断续续的抱怨声。
十五分钟后,秦绵穿着一套职业套装出现在陆申车边,隔着车窗气喘吁吁的看着他抱着一份特大号加量手抓饼吃得不亦乐乎。
身边的光线被挡住,陆申侧头,眯着眼睛拎起旁边座椅上的另一份手抓饼递给她:“吃吧,买多了。”
秦绵嘴角抽了抽,颇有压力的看了眼那份特大号手抓饼:“你是猪么?”
陆申倾身趴在车窗抬头看她:“那么请猪的女朋友上车,我们要去工作了。”
呵!
脸皮真够厚的。
秦绵翻了个白眼,一把夺过手抓饼上车。
车厢里弥漫着手抓饼散发出来的世俗的味道,陆申吃完最后一口饼,满足的吸了口豆浆,把塑料袋递给她。
“干什么?”秦绵瞪他,陆申耸了耸肩,“我要开车。”
呵呵呵!你怎么不去开飞船呢?
秦绵瘪了瘪嘴,捏起塑料袋放进手边的袋子里,等下车之后集中做垃圾分类。
时间大概是世界上最不可捉摸的东西,秦绵在沉睡的半年时间里,时间已经将这座城市打磨成了另一个样子,比如多出来的地铁三号线、比如市中心广场的广告牌已经从某女明星换成了某流量小生、又比如街角的那家咖啡厅换了老板,原来的女老板已经大腹便便的每天坐在公园里晒太阳了,当然,最最让秦绵无法适应的是最新出台的垃圾分类政策。
湿垃圾、干垃圾、可回收垃圾、不可回收垃圾,秦妈妈拽着她做了两个下午的答题卷才能成功掌握垃圾分类的特殊技能,简直可以媲美驾考。
车子驶出小区,进入四环的时候秦绵突然哎呀一声:“等下,我还有点别的事儿,你把我放前面公交站点,回头我自己去陈深的公司。”她急吼吼的说,陆申一脸莫名,“什么事儿?”
秦绵思考了一下,突然有些不想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告诉他。
他和她关系本就已经有点复杂,委实不想再让他牵扯到自己的私事当中,更何况……她愣了下,看着陆申线条硬朗的侧脸,沉默片刻。
她早晚是要离开工作室的,也不打算将这段假情侣关系继续维持下去,所以大家还是各自安好才是。
想明白了,虽然心里还有些堵,但成年人的无奈谁都懂,总不能时时刻刻的矫情着。
“有点事儿。”她低头讷讷的说,陆申瞧着她低垂着脑袋没说话,皱了皱眉,把车停在了路边。
秦绵下了车,陆申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看着她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无聊。”烦躁的掐掉烟,陆申从后视镜里看着出租车渐渐远去的车屁股,终于叹了口气儿,发动车子小心翼翼的尾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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