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这脸还真是毁的不轻啊！”有人才在窗口露了一个脸，只看易无歌一眼，就吓得退开了。
“我来看看……”但依旧有好奇的，再凑过来看热闹。
易无歌暗自翻了个白眼，虽然不在乎这些话，但是也不想被人这样当猴看。
看见一旁的方巾，便拿过来蒙了脸。
对此，不少后来的人眼底都露出些许遗憾：“可惜了，好好的姑娘，咋就伤成这样。”
“丑是丑了点，但好歹是个母的呀！五娘啊，何必跟个小丫头发那么大的火呢，人家也是受伤在身情非得已才骗你，你别那么咄咄逼人吗！”这时一个与苏五娘年纪相仿的妇人靠在窗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嘲笑。
母的？这话说的太膈应人，易无歌都不免看了过去。
只见说话的妇人一身紫布的衣裳，头裹着同色的布巾，看起来干净整洁，站在人群里，与其他蓝灰色布衣的农人们一比，光鲜十足。
那人继续道：“救就救了吧，正好你家苏毅娶不到媳妇。你对这丫头态度好一点，把人养好了，直接留做儿媳妇，以后让她给你家多添几个大胖孙子，你也不亏，何必把好人做成恶人呢？”
这人语气眼神都是幸灾乐祸，分明是在挑事儿。
“就是啊，寻常人家如苏毅这般大，孩子都满地跑了吧！再拖下去，母的也娶不着了！”
这个妇人这样说，居然还有好几个人附和哄笑，一个个都看热闹不嫌事大。
苏五娘本来就一肚子火，刚才在赵家这李宝珠就没有少怼自己。
而且自问也没有对元歌多不客气，李宝珠居然还追到家里来煽风点火了，当即指着窗户对李宝珠咒骂：“李宝珠，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娘撕了你的嘴！你家猪还是母的呢，咋不见你爹续了给你当小娘？让它多给你生几个弟弟，做什么要你老娘一大把年纪了还拼儿子，结果生了一个又一个闺女？成亲早又不一定能早生儿子，早有屁用？”
李宝珠被骂的脸色微变：“呦，这火气可真大，还撕我的嘴，我这是好心劝你，你别嘴巴不干不净的。大家伙儿都这样觉得呢，你有本事都撕了啊，别光说不练，我等着你——
呵呵，再说了，我娘生几个闺女那是福气，到底也生出儿子来了。而你们家罪民之身，我怕是母猪都不敢嫁，还有脸说别人。”
李宝珠一开口就跟易无歌上辈子见过的机关枪一样，不待喘气的，看得出战斗力胜过苏五娘。
“你——”苏五娘脸气的铁青，明显说不过李宝珠！
“大家乡里乡亲的，有话好好说，不要吵架伤和气。”这时，一个妇人从门口进来劝说着苏五娘。
另外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走到窗边，拉住几乎要窜窗户进来的李宝珠：“宝珠啊，听四奶奶几句好劝，你就少说几句。”
转而又对屋内的苏五娘道，“五娘，有话好好说吗，这小丫头也是可怜，她应该不是故意的！”
易无歌的方向正好可以从窗户看见屋外的情况，知道这个叫四奶奶的。
就是苏毅说的，这几日在照看她的那位。她虽然昏昏沉沉的，却不是一点知觉也没有。
隐约记得，从第一日被救回来，就一直是这四奶奶在照看自己。
“这有什么好说的，还有我为什么要少说呀？她苏五娘用假药方糊弄我大姐夫不成，赖我姐夫卖贵了药，讹诈银子也不成。又怕被人说了老脸挂不住，于是找个不能反抗的小丫头背锅。
说是小丫头给的药方，我看是你苏五娘想钱想疯了，随便鬼画符来诓人，诓到算赚了。诓不到，就赖这小丫头身上，把自己摘个干净无辜，合着都跟你没有关系。还十两银子？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李宝珠看似在帮易无歌说话，责怪苏五娘，但根本是在火上浇油。
“你说谁是骗子，你们才是骗子！”苏五娘刚刚去卖药方，被赵家人怼不说，还被一群乡亲看热闹，如今还被追看到家里来了，脸红的不行。
可是，药方被指是假的，她又什么也不懂，真是有苦难言，除了这句无力的反驳，也不知道骂什么了。
骂易无歌吧？又能骂出什么来？能甩锅过去？易无歌是外来人，她苏家是本村人，本来因为过去的事情，他们母子就不受待见，不敢与村里人群居在一处，只能窝山脚下独自立门户。加上拿药方出去的是她，不是她编的药方，也是她编的了！
而易无歌听得这里差不多明白了：苏五娘性子直，人单纯。如她所料被无德大夫骗了，被一群人看笑话，并被无德大夫这个叫李宝珠的小姨子追到家里来怼。
她的恩人也敢欺负？呵，也算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易无歌跟着对苏五娘道：“苏大娘，你冷静一点，别又着了骗子的道。我人在这里，要是骗你，我根本跑不掉，而且，药是治病救人的，怎拿人命开玩笑？
你有没有想过，是别人看了你的药方不想给钱，所以故意这样说的呢？还有，他看过的药方还你了吗？
你别看他们人多，就觉得他们有道理，这样说的，恐怕不是人家所谓的师兄，就是自己家里的亲戚吧。除此之外，有别的不相干的人否认了这药方吗？”
她的声音不高，但知道这样的场合不会有人听自己好好说话，所以带了内力贯穿。
不大，却清楚的传进每个人的耳里。
此言一出，周遭顿时鸦雀无声，眼底纷纷产生疑惑。
李宝珠一怔，眸光闪了闪，但随即反驳：“嘿，你这小丫头心肠毒，嘴巴也毒。亏我刚刚还帮你说话，以为药方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倒好，自己承认了药方出自你手，还要反咬我大姐夫一口——依我看，五娘啊，刚刚是我错怪你了，这种人就应该好好教训，不打她不老实。”
易无歌并不应她，而是看向苏五娘：“这件事想证明孰是孰非很简单，劳烦苏大哥和苏大娘带我找别的大夫，我想再把药方给别的大夫，看看别的大夫怎么说。我不信，这方圆十几里就没一个有医德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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