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宾从天花版钻出来,轻飘飘的落在地面,表情有些疑惑的看着手中的手杖。
刚才自己好像怼到什么东西了?
他自然没想到陆泽刚才也正想穿过天花去找自己,发现床上的陆泽恶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什么都没做,你瞪我干嘛?
“什么事?”陆泽用手揉着天灵盖,没好气的问道。
杜宾下来找自己,自然是有正事的。
果然,杜宾表情严肃起来,说道。“安娜在自己的化妆盒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你可以看看。”
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陆泽。
陆泽展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想知道真相,凌晨4点来北花园侧门。”
原本听杜宾说到纸条二字,陆泽下意识响起之前那个神秘人写给苏格格和夏侯明的纸条…那张纸条上的字迹他记忆深刻,和此刻自己拿着的纸条上的字迹完全不同。
神秘人写的纸条笔画有力,铁笔银钩,而此刻这张纸上的字,透着一股子工整严谨的劲,就连每个字之间的距离都好像是用尺量过,几乎一模一样。
当然,字迹这种东西可以伪装…但伪装出来的字迹往往还会带着原来的某些特征…这是常年累月产生的肌肉记忆,再怎么努力也很难做到不着痕迹。
“凌晨四点?”陆泽看向窗外,此时东边的天空已然破晓,应该已经过了凌晨四点,于是问道。“你们去了吗?”
“去了。”杜宾点头。
“有收获吗?”
“有的。”杜宾神色有些复杂,说道。“我们找到了…嗯…一个人。”
“人?”陆泽呆了呆,突然有了些灵感,问道。“能描述一下吗?”
“中年男人,满身是血…”杜宾正想接着描述,却发现对面陆泽的表情很奇怪。“怎么了?有问题吗?”
“你们抓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做卢克。”陆泽叹了口气。
他大概知道纸条是谁写的了。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他对着纸条使用了【贤者的左眼】,果然,脑海里浮出的画面,正是袁朔俯在桌面上写字的情景。
早该想到的…纸条上的这种字明显是强迫症患者才能写出来的…之前在密室里看到的那些刑具也是,摆的那么整齐。
“你们问出什么线索了吗?”陆泽问道。
其实他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想确认一下。
“问出来了…那个卢克居然知道关押夫人的地点…我过来找你们,就是想让你们和我们一起去营救人质,最好把世猎协小队的鲁维也叫上。”说道这,杜宾发现陆泽的眼神更加奇怪了。
“我正想上去找你们…也是为了说这件事。”陆泽实话实说道。
“你们也收到纸条了?”杜宾有些惊讶。
“不是纸条,有别的途径。”陆泽不愿多说,转移话题问道。“你难道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吗?辛辛苦苦寻找的线索突然送上门来…我是不太相信我有这么好的运气。”
“你的顾虑有道理…但别忘了,公爵夫人本身在庄园的威信和地位不逊于公爵大人…她的心腹也不少,估计是某个公爵大人还没来得及清扫的漏网之鱼,通过这种方式把线索交给我们,让我们去营救夫人的吧。”
的确,杜宾所说的是最合理的解释。
陆泽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和杜宾不同,他是知道这些线索都是袁朔给的。
袁朔是公爵夫人的亲信…这似乎不难解释。
这么一想,之前白不执在镜子上发现的留言…或许也是袁朔想办法留下的…留言出现的时间,刚好是袁朔接替夏侯明管家职务后的第一天。
正在思考,陆泽感到手臂震动,打开一看,是队长发来的通讯请求。
接通视频后,队长没有废话,开口便问道。“联系好了吗?”
“算是吧。”陆泽点点头。
“很好,那么五分钟后在楼下集合。”四方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得到陆泽肯定的回答后,关闭了通讯。
“你们小队其他人呢?”陆泽问道。
“我这就上去喊他们,5分钟内赶到楼下。”说完,杜宾双脚一蹬,整个人轻飘飘的浮起,钻进天花板中,消失不见。
5分钟后。
人员到齐。
世猎协小队的鲁维和罗娜,戒尺小队全员,以及腐烂公社全员。
一共15个人。
四方将早就想好的战术说了出来,虽然是3队合作行动…但其实还是各自为战,鲁维和罗娜负责放风警戒,腐烂公社负责制造事件,引开守卫,戒尺小队则负责营救。
对于自己的队员,四方并没有给出详细的作战计划,只有四个字。
“记住队形。”
时间不等人,将手册的对讲功能调到特定频率后,营救行动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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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托儿德是去年才加入圆桌会的新成员,此刻他站在走廊上,手中夹着半截香烟,眉头紧蹙,不时吞云吐雾。
他觉得不太对劲。
作为圆桌会的成员,他自然知道公爵大人与‘那个组织’的联系…也知道庄园内如今正发生着什么。
如果公爵大人如今所做的这些事情被庄园外的人得知,将会是个可怕的局面…世界顶级财团居然和邪教相勾结,到时候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当初对于是否与‘那个组织’进行合作,圆桌会是举手表决过的…当时他举得是反对票。
但很明显,身体每况愈下的公爵大人,已经被对死亡的恐惧摧毁了理智…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令自己仰视的男人了…不仅变坏了,而且变蠢了…否则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卢克。
从卢克失踪的那一刻起,事态早已经失控了。
至于几个小时前,圆桌会通过的那份行动决议…也只是在拆东墙补西墙而已。
对于一个有能力的人而言,忠心是件很可笑的东西。
托尔德就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所以他现在脑子已经开始为自己想退路了。
如果公爵大人仅仅是变坏了…自己或许还是会安安分分的为他出谋划策…但现在的问题是,公爵大人变蠢了。
如果还是当初那位公爵大人的话…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会出那么多纰漏。
想通了之后,托尔德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将香烟在烟灰缸里摁灭…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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