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多,唐风到站了。
看向旁边的邻居,公孙萱靠着座背好像是睡着了,那张美丽的容颜却那么令人赏心悦目,白皙的颈部下面高耸的双峰看的唐风心跳不由加快。
赶忙躲开目光看向别处,雷佳音也仍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娇好玲珑的身躯对男人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
本想和她们打个招呼离开,但看这情况又不忍打扰,唐风轻轻的站起身,离开座位,也不停留,穿过通道,跟着下车的人群涌向前方车门。
出了车厢,一股凉凉空气席卷而来,唐风伸个懒腰,深深吸了口气,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刚刚心中的那种躁动也安静下来。
想一想这次奇怪的旅途,唐风心中似乎有些留恋,一直以来唐风只顾学习,根本不曾和其他女生交往过,即便是丁素素也只是放假前接触过两三次,而这次旅途竟然遇到两个大美女,不仅仅近距离长时间交流,而且竟然还有“亲密”的接触,而这种感觉如此美好,让唐风有些沉醉。
火车又缓缓开动了,身边的人群也都远去,只有唐风慢慢的回味着往前行,忽然唐风看到旁边行走的车厢里,雷佳音使劲向自己挥手,唐风也赶忙疾走几步,对着雷佳音挥手,但看雷佳音又是做手势,又是挤眉弄眼,好像是在说唐风不仗义,自己偷偷走掉也打招呼。
唐风既感动又有些惭愧,萍水相逢人家一直那么热情,自己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确实有些失礼,但看到雷佳音那么在乎自己,忽然又觉得高兴,那么一个大美女,竟然还在乎自己,让唐风不由得自信起来。
雷佳音看着渐渐远去的唐风,恨恨的说道:“下次别让我看到你,不讲义气的小子!”
公孙萱笑着接道:“恐怕你是没机会遇到他了,连人家电话都没有留一个。”说道这里公孙萱也是有些后悔,一路上只顾聊天,竟然连电话都没留一个,不过当自己有这种情绪时让公孙萱自己吓一跳,感觉自己越来越奇怪了,怎么总有些奇怪的念头。
雷佳音听了妈妈的话,也一脸的沮丧,怎么就忘记留下这小子的电话了呢,忽然眼睛一亮,对公孙萱说道:“我记得唐风说过他的学校和H县城名字,妈妈你还记得吗?”
公孙萱一听便知道雷佳音的心意,调笑到:“小丫头,难道是动了春心,想要去追到人家学校去?”
雷佳音听了有些害羞,口中却答道:“哪有啊,我只是觉得欺负他的感觉好有趣啊。”
公孙萱想想之前唐风被问的招架不住的情形,也觉得很好笑,公孙萱也不再取笑雷佳音,只是说看机会吧,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看看。
唐风出了火车站,只见刚刚出来的乘客被几个摩的司机围着,大概是在揽活。唐风绕开人流,向人少的广场上走去,广场昏黄的路灯下,有一个极破旧小摊,小摊前挂着条幅,条幅上的字不好看,但可以看懂:“孩子,回家吧!”
小摊的主人是一个佝偻的老妇人,灰白色头发乱糟糟遮住了大半张脸,浑浊的双眼望向远方,似乎是在等远方的人归来。
也许是长时间没有客人了,炉火已经熄灭,唐风皱皱眉,来到摊位前看了看老妇人,轻声问道:“老妈妈,你是在等人吗?”
老妇人听到有人说话,似乎有些激动,颤抖着发出嘶哑的声音:“孩子,是你回来了吗?”
唐风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有些低沉的回答道:“老妈妈,我只是一个路人,您的孩子去哪里了?您说说我帮您找找。”
老妇人长长的叹了口气,也许经历过太多次的希望,又经历过太多次的失望,或许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消息,老妇人沉默了良久,发出一种悲伤、愧疚、失落以及痛苦的声音:“找不到了,回不来了……”
这声音好像是源自于九天,沉落于九幽,似乎千万斤的大山一样重重压向唐风胸口,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扭曲的痛苦侵袭唐风的内心,又好像是一种深深的执念永恒的停留在那里。
唐风用一种坚定的语气安慰老妇人:“老妈妈,相信我,能找到,一定可以找到!”
也许受到唐风的感染,老妇人语气稍稍有些轻松的说道:“我也相信能找到,我的孩子,我一定要等到你回来!”
这一刻唐风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母爱,老妇人的眼睛昏花了,头发变白了,身体佝偻了,但这种母爱却在她的心中越来越炽热,也许正是这种爱才驱走了冬季的严寒、夏季的酷热,也正是这种爱点亮了漆黑的长夜,这盏心灯期盼着她的孩子能够看到归来的路。
唐风心中震撼,这一刻唐风心中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世间还有什么可以长存,那一定是爱,生命可以消失,但唯爱长存!
唐风不知道此时的经历对他有多么重要,在这种大爱的感动中,他的心里产生了一颗永恒的种子,正是这颗种子助他渡过了关键的生死难关。
唐风看着老妇人,由原来的可怜、同情,再到钦佩,似乎唐风的整个心境也经历了一次涅槃,如果说原来是越来越飘逸空灵,那么这就是返璞归真,更知人生真谛。
唐风神眼晃动间,已知事情原委,感叹中决定帮助老妇人。
唐风恭敬的对老妇人道:“老妈妈,我已经知道你的孩子在哪里,我现在带您去找他,您看行吗?”
老妇人听唐风这么说,颤巍巍伸出手,激动的发不出声,断断续续说道:“我……等……等这一天……很久了!”
唐风一笑,上去抓住老妇人的手,口中说道:“放轻松,让您的心跟着我走。”唐风拉起老妇人,似乎撕开一道光幕,进入了一个空间。
这是一个广场,有一个年轻的妇女摆一个摊位摊煎饼,年轻妇女漂亮,热情,摊位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旁边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地上玩陀螺,年轻妇女时不时看向小男孩,眼中满是溺爱。
不远处有也有一个摊位,但摊位前却冷冷清清,摊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瘦高女人,这女人偶尔看向旁边摊位的长长队伍,脸上浮现出怒色。
场面一变高瘦女人手拿一串糖葫芦,向小男孩招招手,小男孩向这边跑来,途中忽然有一矮小男子拍一下小男孩后颈,小男孩倒在矮小男子怀中,矮小男子抱着小男孩跑开。
画面又一转,矮小男子数着钞票离开了,小男孩被一男一女带走,男人很凶恶,女人则常带笑容,小男孩动不动就被男人打,女人则“及时”出现制止。
有一天女人带着小男孩独自出来,做了几天的火车,到一个大城市,女人带着小男孩来到一户有钱人家,女主人和男主人都很温和,拿出很多好吃的给小男孩。
自此以后小男孩就在这里住下了,读书考大学,转眼就长大了,毕业后结婚生子。
唐风和老妇人好像是看客,看着一幅幅小男孩被拐卖以及成长的经历,老妇人边看边发出凝噎的哭泣声,最终看到一个满眼泪水的年轻人站到自己的面前。
这个年轻人正是老妇人刚刚看到小男孩长大后的样子,这个年轻人叫田鹏,田鹏在迷迷糊糊中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年轻的妇人摆个小摊摊煎饼,生意很好,常常排很长的队伍。
小摊旁边有个小男孩,这个小男孩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有一天年轻的妇女回头看不到小男孩,着急的喊叫起来,周围人也帮忙找,然而无论怎么找也找不着,年轻的妇女好像疯了一样四处哭喊着男孩的名字。
从此之后广场上少了一个摊位,多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逢人便问,一次又一次失望,漂亮的女人逐渐苍老。
有一天疯癫的女人看到广场上瘦高女人的煎饼摊前排了很长的队伍,疯癫的女人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广场就多了一个煎饼摊,摊位前挂着横幅:“孩子,回家”。
煎饼便宜好吃,每个吃煎饼的人都知道这个摊煎饼的女人在找自己的孩子,但一直没有有用的消息。
有一天摊煎饼的女人推着煎饼摊过马路,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心力憔悴,逆着红灯冲了过去,一俩大卡车撞过来,已经苍老的女人躺在地上呐呐道:“孩子,回家……”
白天广场没有了煎饼摊,夜里却有个影子一直驻守在这个位置,这个影子越来越微弱,田鹏在梦中好像明白如果再这样下去,这个影子将会灰飞烟灭,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但那个微弱的影子似乎仍在呐呐喊道:“孩子,回家。”
梦醒了,田鹏记起了所有曾经遗忘的事情,那个弄丢了自己的人,自己恨了几十年的人,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而现在却再没有丝毫的恨意,只有无尽的哀痛和不能自已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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