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炷香的时间是不是太短,要不要再加一炷香的时间?”沐清仁突然起身道。
台上的人纷纷摇头,“不用不用,两炷香的时间绰绰有余。”
沐清仁讪讪的坐下,时不时的向远处的小道上看去。
第一炷香燃尽,第二炷香点燃,时间一点点流逝,沐清仁越发坐立不安。
突然沐夭夭隔着几层人墙对他喊道,“二哥!你想出恭便去!别硬憋着!肯定还来得及回来赏画。”
风蓁蓁附和道,“对!憋着不好!”
沐夭夭:“嗯,万一憋坏了……”
众人:“……”
沐清仁一脸黑线,恨不得过去堵上沐夭夭那张嘴,狠狠捶她一顿,他咆哮道,“是谁告诉你我想出恭的!”
沐夭夭无辜道,“我看你如坐针毡,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大家应该也都有经验,这一看不是憋尿就是憋屎!”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
风蓁蓁拍着大腿笑道,“话糙理不糙!一看我们夭夭就是一个对生活观察入微的人。”
沈家人坐在中间左看右看,脸上笑得矜持,不敢像其他人那样捧腹大笑。他们没想到,原来从一个京城贵女口中都能说出来带屎尿的话,旁人还无所顾忌的大笑,这一下倒是颠覆了他们对京城这些上流人物的认知。
台上一人笑罢,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已经完成的画,指着沐夭夭佯怒道,“沐三小姐!你看你这一说让我笑得把墨都洒画上了!”
话落,又是一阵大笑。
沐清仁身旁有几人推搡着他,“沐兄,快去吧,别憋着了。”
“是啊是啊……”
“我真的不想……”沐清仁无力道。
这个时候,一声锣响,第二炷香燃尽。
“沐兄,都说让你去了,这不,已经结束了,自己家还这么不好意思。”
沐清仁:“……”他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台上的人把自己的画展向大家,一行看下去,皆是画的菊花,旁边题的诗自然也是有关菊花的。直到看到沈沛礼那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他没有题诗,也没有背景什么做点缀,单一幅人像画,画中人物正是沐夭夭……低着头抠手的样子。
所有人都“哇偶”一声,似笑非笑,互相之间眉眼传信。
风蓁蓁戳了戳身旁的沐夭夭,不由得捂脸,她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抠自己手啊。
沐夭夭不解的抬头,看到风蓁蓁的指向,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少人正朝她挤眉弄眼,还有人暧昧的眼神在她和沈沛礼之间看来看去。
有人喊道,“沈解元,你这画,是什么意思啊?嗯嗯?”
众人起哄。
沈沛礼本是一介文质彬彬的读书人,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扭捏不安、面红耳赤,不过他还是第一时间朝沐清倾看了去。只见沐清倾面色如常,甚至还有种想看好戏的样子。他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
而沐夭夭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在傻乐呵,她自己也十分好奇这位表哥画她做什么,就差没跟着其他人一起起哄了。
沈沛礼喃喃道,“大家误会了,在下只是一时兴起,是在下唐突了。”
风蓁蓁一直在静静的看着,他的一切小动作都尽收眼底,不依不饶道,“既然是误会那你脸红什么呀?当众把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画在画上,你不解释清楚岂不是坏了人家的名声?”
本来大家也都是玩笑话,可现在见长公主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沈沛礼窘迫,求助的看向沐夭夭和沐清仁。
他们两人只当没看见,虽说沈家是他们府上的客人,他们的体面也代表他们沐家的体面,理应帮他们解围。但现在逼问的人是风蓁蓁,他们相识多年彼此了解,见风蓁蓁态度如此强硬定是有什么原因。
“泽王到!”突然传来一声高呼,沐夭夭耳朵一动,是沐管家的声音没错。
众人瞠目结舌的互相看看,他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会是泽王?!!
看过去,只见那边的小道上沐管家迎着一位紫衣少年前来。少年身姿高挑笔直,腰束玉带,双手背后,锦袍上的蟒纹在阳光下煜煜生辉,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高贵狂傲。他长发高束,偏偏嘴角的弧度像一个佻达的风流少年,可薄唇以上的银质面具又平添了一份神秘感。
在场的少女都看迷了,她们从未见过如此恣意风流的少年,即便面具下是一张狰狞的面孔,她们也甘愿为其倾倒。
“侄儿见过小姑姑。”风则栖向风蓁蓁拱手行礼道。
风蓁蓁也是惊讶,她没想到风则栖会出现在这里,还不解的问道,“三侄儿怎么戴着面具?还有嗓子是怎么了?怎么同之前的声音不太一样?”
风则栖道,“无妨,脸上只是受了点小伤,嗓子……是药物的原因。”
众人看着侃侃而谈的姑侄俩这才从自己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急忙行礼,他们浑身颤抖,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惧怕。
风则栖没有喊起,反而是看向一旁的沐夭夭。
沐夭夭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一块糕点掉在了她的腿上,上面有一排整齐的牙印,她大张着嘴,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眼前这位泽王殿下。
风则栖似笑非笑,揶揄道,“这位小姐为何如此看着本王?莫非是看上本王了?本王自知自己玉树临风、仪表不凡、风度翩翩、意气风发、俊逸出尘……但是,小姐的目光过于赤裸灼热,本王这心里头惶恐啊!”
众人心里头唏嘘:原来是这样的泽王啊……
“……”沐夭夭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这位真的是泽王?不会是戴着面具来冒充的吧?为何跟她想象中样子大相径庭呢?她真的有点想不通。而且这泽王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风蓁蓁推了推沐夭夭,“又犯花痴!行礼呀!”
“哦哦!见过泽……”
风则栖虚扶了沐夭夭一把,道,“不必了,都免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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