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一场大战,杨义、杨东旭、赵大勇三人都是受了伤。赵大勇最重,另外两个也不轻。但比起那已经身死之人,这三人又是幸运的。
当然还有更幸运的,贺飞和苦念两人不会武功,但却一点伤都没有。而且两人还在关键的时候,用石头阻止了智性施展地藏秘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现在这岛上不仅有这些人,还有许多贺飞的船工,信号有这些人,否则就贺飞一个有些力气的人,还真照顾不过来这么多人。
这岛上没有房屋,而这三人又重伤在身,贺飞带着他的船工们第一件事,就是造屋。当然这里又不是长住,自然也没必要造的那么结实美观,一切以实用为主。
为何这几人要在这里?而不是回南海或者是大帆帮?原因简单,因为三人伤势严重,又多是筋骨的伤。若是上了船,一通颠簸,恢复的慢不说,还可能落下什么病根,倒不如就在这里先养几日。
有了房子,下面的就是吃喝了。这船上本就备着许多吃喝用度,而且这些船员也打都会垂钓,每日里的食物到是充足。而且这岛上还生有些野生水果,也能丰富这些人的每日餐饮。
贺飞的船上,也备有伤药,不过他们的药,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只能有些止血生肌的功效,当然就算不是什么好药,也比没有要强。
想必贺飞的忙碌,苦念则显得非常沉闷。或许是因为悲伤,她这几日说的话,加起来都不到十句。贺飞也不打扰,毕竟这种事情需要适应,适应需要时间。
杨东旭比杨义和赵大勇的伤都要轻,第二天就已经活蹦乱跳了。有了他的活蹦乱跳,贺飞自然就成了二把手,每日里都是在执行他的命令。
杨义伤好的也比较快,三天后可以行动自如了。赵大勇又在这里养了三日,才能自己行动。
七日后,众人出发。苦念也随着他们,离开了这小岛。
杨东旭是知道苦念身份的,不知是不是心理排斥,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苦念。
杨义曾几次出言安慰苦念,不过收效也是甚微。
船行了一日半,抵达港口。又走了半日路,杨义回到了风雷会。
刘二牛、陈直树、陆畅几人自然是一番欢迎,和关心。他们知道杨义离去的原因,却是不知道要走多久。原本几人都以为三五日就能回来,不想这一走就是十天,而且回来之后的杨义,还特意吩咐众人,将之前离去的消息封锁起来。
这消息不能不封锁,风雷会现在面对大悲寺这样的门派,用什么来对抗?
而且杨义和杨东旭两人,也是实打实的将智心和智性两人给击杀了。就算是逼不得已为了自卫,但是大悲寺会和你将这些道理吗?
...
此时的大悲寺,一片凄凉。
方丈智明这边只有他一人,而面对的人却是有五个。
“智明,你几次向我求情,我几次宽限。可是如今,你那些派出去的弟子,跑的跑,没的没。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对面五人为首之人,质问着智明方丈。
“大人慈悲,已经宽限了我大悲寺半月,我大悲寺无能,无法将智见找回。智明甘愿接受惩罚。”
智明方丈说着,慢慢的将脖子上的佛珠取下,轻轻的放在一旁,而后低头静坐,不再言语。
那为首之人眼神扫向身旁一人,那人会意,立刻上前,一掌拍出。大悲寺方丈智明闷哼一声,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掉了。
尸体歪倒,这五人身后传来阵阵啼哭。
那为首之人转过身来,冲着身后的大悲寺僧众道:“你们方丈曾以姓名担保,定将智明找回。如今他不过是允诺。”
这人说着,眼神凌厉的扫过大悲寺众僧,似乎在寻找着仇恨。
“智明能够言而有信,我沈天佑也自然履行诺言,不会过多为难大悲寺。不过...”
“姓沈的,你还要怎样?”终于,大悲寺中还是有人站了起来。此人正是大悲寺般若院首座智本。
“放肆!”
这沈天佑身旁的一人呵斥了一声,手中的刀也亮了出来。
“哎...这是做什么,他们方丈死了,心情悲痛也是应当。”
沈天佑制止了这个手下,而后越过跪倒在地的人群,走到了智本的跟前。
“不要愤怒,不要悲伤。你们方丈是为了你们而死,你们可不能让你们方丈失望啊!”沈天佑说着,还拍拍了智本的肩膀。
智本怒气不消,不过他身边的一人却是拉了拉他,示意他不要闹事。
直奔看着拉自己衣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叔欢喜佛。
沈天佑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没有继续理会智本,而是蹲下了身子。
“这位老人家,你如何称呼啊?”
欢喜佛低着头,小声的回道:“老僧悟禅。”
沈天佑一笑:“原来是欢喜佛啊!听说你有着半步至臻的境界,在大悲寺中是第一高手。”
欢喜佛轻轻点了点头。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的长相欢喜不欢喜。”
沈天佑这话,让许多大悲寺的人都握紧了拳头,智本更是牙关咬得咯吱作响。
欢喜佛听完这话,没有抬头,但是显然被气的也不轻,拄在地上的手,不由的有些发抖。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您老家继续跪着把!”
沈天佑起身,丝毫不在乎那被气的浑身抖动的更加厉害的欢喜佛。也不理会双眼瞪的溜圆的智本。
“大悲寺,扬州武林魁首。不过如此。”
沈天佑非常瞧不起这大悲寺,甚至有些蔑视。
“你...”
智本恨极,就要上前,不过他的脚被一旁的欢喜佛死死按住。
“你忘了方丈昨日的话了吗?”
欢喜佛压着声音,提醒着智本。智本本来愤怒的心,生生的被压住了。
“既然你们方丈已经谢过罪了,那你们商量一下吧,下一个是谁?”
沈天佑的话是说让大悲寺自己选出一个新的方丈,不过现在这方丈的位子可是烫的很,谁做了方丈,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这时欢喜佛的声音响起:“老僧不才,可担此任。”
“哟,抬起头来了。这方丈的位子哪里是你想做就做的。”
沈天佑看到了欢喜佛的脸,这人一脸苍老,眉宇间都是白色。
“老僧觉得,大悲寺中,不会有人反对的。”
“师叔!”
智本知道,欢喜佛这是拿命在为大悲寺争取时间。声音不禁有些哽咽。
不只是智本,其他弟子也都是更显悲伤,呜咽之声练成了一片。
“行了,安静点。”
沈天佑一声厉喝将这些声音全都压了下去。
“你这老不死的本就没几天好活了,我要你的命做什么,还是让那你旁边的那个人来吧。”
沈天佑发出了命令,他的手下立刻将智明留下的那串佛珠去了过来,而后挂在了智本的脖子上。
这一切仿佛就是这么天经地义,大悲寺中没有其他人敢于质疑,更无人敢于反抗。或许有一个叫智本的,曾经想过反抗,担是他那份冲动,确实被欢喜佛给按了下去。
“行了,走了。”
沈天佑招呼了一声,几名手下随着离去。走到门口,沈天佑又停了脚步,也不管这些和尚是否能听到,淡淡的说道:“上次给了半个月,这次我的耐心可没有这么长了。七日之后找不到人,你们方丈的命我就拿走。”
大悲寺一众人,目送这嚣张且无所顾忌的沈天佑离去,众人心中也是存了各种心思。
“师叔,难道咱们就一直这样下去?我大悲寺的人还不得都被他们杀光啊!”
忏悔堂的智通问着欢喜佛,他脸上泪痕未消,表情也是那种看不到希望的表情,悲伤中带着绝望。
大悲寺中很多人,也是合他有着同样的想法。往日里的大家,都是身为扬州第一门派大悲寺的一圆,心中充满了骄傲。而如今,大悲寺竟然陷入了如此境地。
“咱们跟他们拼了,受这鸟气。”
菩提院智离说话最是痛快,想法也最是简单。不过这也是许多人的想法,虽然不明志,但是总比这样受折磨要强的多。
当然,还有更为明智的一些人,他们则是有些不解。
舍利院的智蕴就是这样的。
“师叔,我有些不明白,为何太子来时,对我们礼敬有加,监察司的事,我们也可以做做样子。但是现在...”
智蕴没有说下去,因为他有些说不出口。
“你不说我说,现在我们大悲寺,就跟个臭虫一样,人家想捏死就捏死。”
戒律院智净说完之后,狠狠的锤了一下身旁的柱子,弄的这大殿的屋顶,一阵瓦响。
直白的话,往往更能另人认同。
“都住嘴。”
欢喜佛的声音响起,虽然不大,但很威严。
“我们大悲寺哪里会让朝廷忌惮,太子礼敬,那是太子。如今我们面对的不是太子,而是朝廷。”
欢喜佛的话,一语点醒了那些还有些幻想的人。
“师叔,我...”
智本想说要将掌门之位让给欢喜佛,他自己是清楚的,他根本没有当掌门的这个能力。不过现在让给欢喜佛,不是在害对方吗。所以说了一半,他又住了口。
“好了,大家现在要想的就是尽快找到智见和他的徒弟,其他事情,都可以往后放。”
欢喜佛说完这句,又对智本说道:“智本。你如今是方丈,但师叔也知道,这方丈的位子如今不好坐,还请你稳住心神,不要多想。师叔...”
欢喜佛想许下什么承诺,但是发现自己却无法给这个子侄辈的什么承诺。
“师叔,不必多说,我明白。”
智本清了清嗓子,而后大声的对着其他人说:“诸位,如今是我大悲寺生死存亡之际,希望诸位能同心协力,一起帮我,帮大悲寺度过这个难关...”
。。。
“回来了?”
“回来了。”
“怎么样?”
“还没消息。”
“那帮和尚呢?”
“我杀了一个,又给了他们七天时间。”
“你的心也是太善了,居然又给了他们七天时间。”
若是别人说出这话,定然是反话,但是这人说出来,却是一点这意思都没有。
“东方哥,你这就不懂了,我若是每次给的时间太少,他们查不出来什么,就又换了掌门,岂不效率更低。”
沈天佑与这人显然很亲近,坐下来之后一点也不客气。
沈天佑,与沈天良同姓,都是外戚。不过与沈天良不同的是,沈天佑虽然没有对方那么刻苦,不过却是一个天才型的武者,年纪不大,也已经有了化境的实力。如果不是在皇家,这份实力也足够耀眼了。
而与他对面而坐的人,正是他的表哥,也是当朝二皇子杨东方。沈天佑刚才叫他东方,可不是说东方是他的姓,而是他的名字。
“要是我去办的话,那我就住在他们大悲寺,一个时辰找不到人,我就杀一个大悲寺弟子。两个时辰找不到,我就杀一双。”
杨东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没有一丝阴冷,也没有一毫郑重。似乎这事情在他看来稀松平常,不值一提。
“你这么做...”
沈天佑想说这样会把大悲寺逼的太紧的,不过还不等他说完,杨东方就用眼睛看着他,口中问:“怎样?”
沈天佑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杨东方有着法境实力,今年也只比沈天佑大两岁。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实力,应当说非常耀眼,尤其是对比无法习武的杨东一,简直不像是一对亲兄弟。
而其他方面,杨东方也丝毫不比杨东一差,无论谁头脑,想问题的角度和深度。
沈天佑刚到杨东方身边的时候,就想着自己选对了人,因为无论从哪方面看,杨东一都比不上杨东方。
但就是这样的杨东方,却是没有一点争储之心。而且他手下人若是稍有怂恿之意,就会被他大骂,严重的甚至直接斩杀当场。
一度沈天佑以为杨东方这是在伪装,伪装自己的心,不让杨东一察觉。但是后来沈天佑却是明白自己错了。因为杨东方做事从来不考虑自己名声,有时候甚至是故意让自己的名声变的更臭。让自己离那个皇位更远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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