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的棋艺又有增长啊!这才到中局,我就已经无力招架?”
“非是我棋艺增长,而是你的心不静。可是为秒空山的事情犯难?”
周奇人问着杨东一,杨东一点点头。
“老师猜到不错,如今监察司内有些无人可用,秒空山又不比扬州、荆州。这主事的人,我一时间想不出有谁可以担当。”
纪凡死后,监察司有两个司长,一个是扬州监察司的范森,一个是荆州监察司的许朝升。两人能力还都不错,不过要是面对的秒空山的话,这两人又都差了些意思。眼看对于秒空山的行动,马上就要开始,杨东一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担当此事的主脑。
其实杨东一本来想自己去的,不过最近他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朝中的大小事务,现在已经全部交给了杨东一。天衍叟观察了杨泰吾的身体情况,直言其命不久矣。所以,现在的杨东一是不可能离去的,不仅他不会离去,他的兄弟杨东方也是如此。
一个人的身体,牵绊了两个人。没了这两个皇子去坐镇,这妙空山由谁出马,能够一举拿下呢?这当真是个难题。
周奇人摸了摸自己那不长不短的虎子,想了想后说道:“殿下,老夫这里确实有一个人选,不过此人能不能答应,还真不好说。”
杨东一奇怪加好奇:“请问老师,这人是谁?”
“你认识,就是杨东福。”
周奇人话一说完,杨东一却是眉头一皱。
“东福我是信得过的,不过他曾跟我几度名言,不愿掺和进这权利纷争。”
周奇人一笑:“殿下,老夫也知道他这份心思,更是理解。毕竟圣上将他父亲扔到了扬州那偏远的地方,有些怨言也是应当。”
“这是怨言?”
“难不成殿下以为他真的不愿意一展拳脚,为武朝效力?”
经周奇人这么一点,杨东一恍然大悟。杨东福若是不想为国出力,那就完全没必要接触自己了,而且就算接触,也可以装出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
“那老师,我该如何劝他,让他帮我。”
周奇人将手中棋子落下,而后敲了敲棋盘:“我赢了,记得给我送两坛酒过去。”
杨东一苦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老师还怕自己赖账。
“杨东福的事情,就不劳殿下操心了,我去劝他。”
“真的?!”
周奇人一瞪眼:“为师几时骗过你?”
杨东一一愣,而后回想起了好几庄被这周奇人骗过的事情。
“行了,为师去也。”
...
“小妹,你先拿我的衣服将就一下,回头我带你去再买几件新的。”
“不用了,我的衣服洗洗就可以了。”
陈小妹似乎并不想领情,她此刻穿着周雪的衣服,觉得浑身不自在。
周雪一眼就看出了陈小妹的心思,不过她那丫鬟却是没这个眼力:“不碍事的,正好我也去卖几件新衣服。”
不过丫鬟说完之后,却是没有人回应她,弄得他有些尴尬。
“额..我去洗衣服。”
待丫鬟走后,周雪慢慢坐下,与陈小妹面对面的说道:“小妹你与东旭的事情我之前在南山的时候了解的不多,你可以给我讲讲吗?”
陈小妹不理,依旧像个木头似的坐着,她现在有些怀念那拥挤的客栈。
“小妹,你这一路肯定吃了不少苦,小脸都瘦了,喜欢吃什么?我一会给你做。”
陈小妹还是不理睬,而且呼吸有些不顺畅。
“小妹,我家里人不多,除了我和我爹,就一个管家和丫鬟了。你先安心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叫我就好。”
周雪离去,陈小妹努力忍着自己的泪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忍不住。只能不断的骂着杨东旭:“姓杨的你个王八蛋!”
正巧这时杨东旭进了周奇人的家门,洗着衣服的丫鬟,赶紧偷个懒。主动带着杨东旭去找自己小姐,当他二人来到陈小妹的屋子外面的时候,听到了屋内人不断的咒骂。
“她是不是在骂你啊!”
杨东旭叹了口气:“去洗衣服去吧!”
“哦...应该就是在骂你。”
小丫鬟说完,赶紧开跑,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自己家小姐。
“小姐,你怎么在这?”
“我不能在这吗?”
周雪此刻正坐在洗衣盆前,揉着陈小妹那换下来的衣服。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没在那。”
丫鬟指着后院陈小妹的房间,觉得自家小姐神出鬼没的。
“屋里闷,我就出来了。”
这丫鬟赶紧蹲下,而后附到周雪耳朵旁边,小声说道:“刚才杨公子来了,我送他到陈小妹的屋子那的时候,听到了小妹在骂他。”
周雪眨眨眼,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这小丫鬟。
“骂谁?”
“杨公子啊!”
“骂的什么?”
“王八蛋!”
...
秒空山后山,紫竹林。
“宁公子当真是棋艺高超啊!”
“耶律长老过讲了,不知耶律长老最近可听说了我的事?”
耶律星空故作惊讶:“何事啊?我不曾听说,还请宁公子明示。”
许朝升随意的落着棋子,边下边说:“就是贵派警告我不要散布谣言之事。”
“有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最近有什么谣言啊!”
宁不凡哈哈一笑:“其实哪里是我在散布谣言,如今荆州被武朝完全掌控,而梁州又与荆州相邻,纵使没有我,但凡是有识之士,定然也会有着和我一样的想法的。”
“宁公子,下棋。”
宁不凡又落一字,而后再道:“如今朝廷看似没有什么动向,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先兆。我若是当朝太子,既然要对秒空山动手,势必要做到雷霆一击。”
啪!
耶律星空这颗棋子落的很重。
“宁公子,最近你都在和谁下棋啊?”
宁不凡丝毫没有被对方这一手吓到,淡定的说道:“秒空山有闲的长老,应该都跟我下过棋了。而且我也都说了同样的话。”
“宁公子,你这么肆无忌惮,莫非是以为...”
“耶律长老,我并非肆无忌惮,而是迫在眉睫。你若是觉得我在妖言惑众,大可禀明你们掌门,将我赶走。或是你直接出手,将我打死。我想也不会有人怪罪于你。”
耶律星空原本低着的头,慢慢抬了起来。
“宁公子,你的担心,不过是虚无缥缈,我秒空山又怎么可能为那不可能的事情,而先做准备呢?”
宁不凡摇头:“耶律长老,世上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怕是谁也说不好。”
妙空山一处院落,人员来往频繁,裴岳坐在正位,看着传递而来的一封一封的信笺。
“说吧,怎么回事?”
立在旁边的两人,正是被派到荆州去调查白天宇案件的蒋放和毛荣。
“回长老,我们二人去往荆州之后,先是与白天宇还活着的儿子白武汇合,而后去了他家。不过他们家不知被谁放了一把火,如今已经是一片瓦砾。”
裴岳听到这里将手中的信笺放下,而后抬头盯着蒋放。
“被烧了?”
“是,不过我和毛荣依旧查探到了许多线索,结合白武提供的一些消息,我们猜测...”
裴岳不明白,为何这蒋放说到这里停住了:“说了什么?”
蒋放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周围来往的人。裴岳立刻明白,将其他人都给遣走了。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回长老,我们发现,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一个人。”
“谁?”裴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是要听准确的汇报,而不是听蒋放卖关子。
“许朝升。”
“嗯?”
毛荣见裴岳疑问,赶紧一旁补充:“许朝升是荆州监察司司长,荆州目前被他所掌控。”
裴岳听完,眉头紧紧的皱了皱。
“这监察司的人,还真敢向我们动手啊!”
看着裴岳的面孔表情,蒋放和毛荣,都下意识的低了低头。
“那白武呢?你们将这结果告诉他了吗?”
这两个人毕竟都是自己派去的人,裴岳想听听白武见到自己会怎么说。
“白武不见了!”
蒋放硬着头皮说到。
“什么?”
裴岳现在更加不高兴了,本来这事情牵扯到了监察司就够麻烦的了,但是现在他却发现,这两个派去的人,居然连个孩子都没看住。
“长老,我们并未告诉他什么,我想是这白武有了什么其他线索,或者他已经被...”
裴岳捏了捏自己的额头:“已经被杀了吗?”
蒋放不敢回答,毛荣一样不敢回答。
“你们下去吧。”
听到这句话,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下去了。
裴岳则是慢慢的坐到了座位上,而后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封信笺。
“近日寒武城并未有太多异样,只有两事,不同寻常。一、镇南王世子觐见,十多日未曾离去。二、天衍叟进宫,而后一直未曾出来。”
裴岳心道:这镇南王世子没回去,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这天衍叟却是有些古怪,为何进了皇宫之后,就一直未曾出来?天衍叟是武朝第一人,也是当世第一人。他有着造化境实力,而且是在世的人中,唯一一个造化境高手。他的动向不由的裴岳不关心。
掌门已经在众妙境界巅峰停留了十几年了,始终未能突破到造化境。真不知这造化境到底有何玄妙。
裴岳不再想,而是呼唤众人,继续回来工作。清净了一时的场地,再次繁忙起来。
。。。
清晨,古岚山山门处一个青年跪在那里。他已经跪了许久,他名叫白武。
“师兄,收了他吧!”
“不行,我得为古岚派考虑,若是收了他,监察司那里岂会放过我们。”
“师兄,难道你被监察司打怕了吗?”
“哼,你说我怕,我就是怕。我怕古兰派从此在荆州消失,我怕门派上下的弟子,遭到毒手。”
“师兄,我们过了年纪,无法再修炼这中劫功,但是我知道,你也想要报仇。”中劫功修炼,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三十岁之前。
古岚山现在的掌门,闭目不答。他清楚白武的来意,更是了解了白武的来历。古岚山不敢肯定白家的事情是监察司所做。但是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如果真是监察司所为,那将白武收入门下,古岚山则又要面对一次危险。
之前监察司的人虽然蒙了脸面,但是古岚山的人很清楚,那就是监察司的人。他们以武力抢走了中劫功,打伤了上任掌门。上任掌门在临终前,将掌门之位传下,并留下遗言:不可报仇。
“师兄,我咽不下这口气,希望你能原谅我。”
“你要干什么?”
“我今日叛出师门,我要收那白武为徒。”
“你...”
古岚山掌门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但是这就是眼前这个师弟的脾气,也因为这脾气,师傅没有将掌门之位传给他,而是传给了自己。但是扪心自问,谁又能咽下这口气。
“好,你走吧!”
那人起身,而后跪倒在历代掌门灵位前磕了几个头,然后起身就要走。
“等等!”
一物飞来,这人顺手接住,他只扫了一眼就已经明白了掌门的心意。这东西正是中劫功的功法,而且还是记载了无数修炼过此功法人的心得的一本。
“多谢掌门。”
“我已经不是你的掌门了,望你日后不要再和古岚山有所牵连。”
...
“眼下太子正是用人之际,朝野内外虽然能人无数,但是真能一心一意为武朝做事的人,却是少的可怜。而且现在圣上身体欠安,太子和二皇子不愿离其左右,此时正是你我报效武朝之时啊!”
周奇人一通慷慨陈词,说的自己都有点心潮澎湃。
“周公言辞恳切,东福自当从命,不过我还是要启程回扬州。”
杨东福一点不激动,而是心平气和。
“老朽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是要走?”
周奇人气呼呼的说着。
“周公,您说的我听了,我说的您还没听懂。”
“嗯?”
周奇人恍然大悟。
“你个小破孩,还总跟我这打哑谜。”
杨东福微微一笑:“扬州路途遥远,不知太子能派多少人护送我啊?”
周奇人拿出一个小本子递给了杨东福:“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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