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基地,杨志就把呼延风交到队部:“代理副队长的报告已经批复,明天宣布命令后,你就要以副队长的身份组织全中队训练、出操、开会、点名、查铺查哨等工作。”
呼延风抬头嘿嘿笑了两声,他又有点不适应了。
晚上,刘忠和廖勇代表大队找呼延风进行了一次例行性的谈话。
廖勇并没有强调多少,只是说:“你的能力就不用说了,尽快适应角色的转换。”
廖勇告诉呼延风:“一个人强并不代表全队都强,一个人会打仗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打仗,鹘鹰中队进步的空间还很大,你一定要配合好杨志的工作,先重点打造蓝鹰分队这把尖刀,再带动整个中队,我们相信你,一定能配合好杨队长工作。”
第二天上午开始训练前,全队集合在电教室内,刘忠庄重地宣读了任命命令。
呼延风站在队列里面,接受了队友们信服的掌声。
当然,队员们信服呼延风并不是因为从高原回来后,他又戴上了上尉肩章(执行任务的作战服并没有佩戴肩章),这个曾经的千年老末现在不仅成了训练尖子,还有非同寻常的脑子。
吴佳伟说他就是为特战而生的精灵,这个精灵的表现成为队长的助手也理所当然并合乎情理。
一天训练结束,晚上熄灯前,呼延风敲敲田永明的房间门,走了进去。
田永明正坐在床上嚼着呼延风、郑志国等队员从海边带回的鱿鱼干,立即立正站好:“副队长好,副队长有什么指示?”
呼延风瞅瞅田永明:“我来看看你们房间藏着啤酒没有。”
田永明眼睛直视着墙壁,回答:“报告副队长,没有。”
“那好,我开始检查了。”呼延风走到柜子旁边。
田永明吃吃在笑。
呼延风回头看着田永明:“快拿出来。”
田永明转身掀开被子,打开床板,从里面拿出了两个易拉罐:“就剩下这两瓶了,还是加餐时私自扣下的。”
“就知道你有液体手雷。”呼延风毫不客气打开,咚咚灌了一口,然后擦擦嘴:“第一天训练,还有点不适应。”
“海鲜吃多了吧?”田永明笑呵呵地说。
呼延风笑笑,扬脖将剩余的啤酒喝完,说声谢谢,就往外走。
“不是,你来就为喝一罐啤酒?”田永明问。
呼延风回头,脸上露出了微笑:“对了,正事忘了通知你了,队长说了,以后宿舍内不准再藏酒,明天开始检查,一旦查出来,养猪场半个月。”
“你还真查?”田永明问。
“你还有?”呼延风反问。
“没了。”田永明回答。
“那就真查,而且让你、我、老郑、小吴一起查。”呼延风说。
“好吧,以后不藏酒了。”田永明笑着说。
检查内务是副职的主要职责之一,特战大队也不例外,刘忠和杨志从没放松过对他们的要求,刘忠曾说过:“不要以为自己是鹘鹰就高人一等,要时刻记住自己是一个兵,是兵就不能忘记日常养成。”
两年前,如果物品摆放不到位或者卫生有死角,还会被徐剑点名批评。
现在队员们们已经习惯了楼内的窗明几亮,宿舍内有棱有角的被子和各种物品统一的有序放置。
所以之前检查内务也只是每周一次的例行公事,队员们可不想因为这比鸡毛蒜皮大不了多少的事而烦扰,他们都已是干部的身份。
有了干部身份似乎也就有了一定的特权,尤其是参加过牙湖战斗后,队员们更加放松了,不仅内务开始稀松,而且熄灯后有不少队员偷偷来上两罐液体炸弹。
这就违反规定了,除去不担负战备值班的节假日,鹘鹰中队平常不允许喝酒。
杨志发现这个苗头,本来他一句话就可以解决问题,但他没去管,他想看看呼延风怎么处理。
呼延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棘手,就拿偷偷喝酒来说,他和郑志国也这么干过,现在郑志国柜子里还有三罐啤酒。
所以呼延风不好直说,他先喝过田永明的啤酒,然后再轻描淡写地告诉现在队里要检查了,被抓住要被罚去养猪场。
田永明立即明白呼延风的想法,现在开始严格了。
吴佳伟则被呼延风邀请到宿舍,分享了一罐啤酒,然后呼延风告诉他明天检查内务,重点是检查内务柜,有不符合规定的物品今天晚上必须清除掉,而且以后不能再出现,不然就要去养猪场呆上半个月。
吴佳伟眨眨眼:“好,也该严格了。”
严兵先严官,先抓紧了两个分队长,队员们马上就是跟着参照执行。
训练场的呼延风比以前更刻苦更认真,涂着油彩的脸上总是挂着汗珠,哒哒的枪声中,专注的子弹总能精确地击中目标,每天早晚各一次的十公里全副武装越野,他也总是跑在最前面。
有时训练科目不同,场地也就不同,各分队也就带回的时间不同,而蓝鹰分队总是最后从训练场返回,有时已到开饭时间,红鹰和黑鹰两个分队的队员不得不有疲惫又尴尬地等着蓝鹰分队,因为中队的饭要一起吃。
有队员不高兴了:“都成训练尖子了,还这么刻苦,让我们情何以堪?”
吴佳伟酸酸地说:“当了领导就是不一样。”
田永明立即接过话:“呼延是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杨志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什么也没说。
周六的下午,杨志开车去大队开会,回来时三只野兔。
呼延风、郑志国、田永明和吴佳伟围了上去,杨志笑着说:“廖副犒赏的,明天休息,今天晚上可以搞点液体手雷。”
郑志国却砸吧砸吧嘴:“廖副也太抠了,就给三只。”
呼延风笑着说:“别抱怨了,估计也就咱们有这个待遇。”
“可僧多粥少啊。”田永明看着杨志。
杨志看看队部的楼,小声说:“那就咱们五个人把兔子给报销了,你们绕道去炊事班搞材料,然后去北山坡挖阵地,我安排一下再过去。”
四个人领命而去,杨志回了宿舍楼。
三只兔子也不够五个人分,四个人又搞了丰富的材料,鸡腿,牛排,还有黄瓜、茄子等蔬菜,最后吴佳伟还抱了两箱啤酒。
搭好架子,生好火,四个人迫不及待地将剥好的兔子挂在架子上。
当飘出慢慢的香味的时候,文书华向东跑了过来。
田永明笑着骂着他:“哈哈,你小子来的真是时候,刚烤好。”
吴佳伟擦了擦眼,说:“行行,虽然说你是队领导身边的红人,但队副都在干活,你却来白吃。”
“你才白痴。”华向东拿着手里的一摞纸晃了晃:“队长有事不来了,让我代表他通知你们,随便来替他吃烤兔肉。”
“好好,队长不来,咱们更能放开些,开酒。”田永明啪撕开了包装箱,每人扔了一瓶。
吴佳伟接过酒,说:“在喝酒之前,我有话想说。”
“有屁快放,一会别污染了烤肉。”郑志国说。
“我想对队副说几句话,你们都这样了,干嘛还这么拼?”吴佳伟委婉地把你说成了你们。
呼延风拿着啤酒,没有说话。
“干嘛,你有难言之隐,还是因为继续表现?”田永明也直辣辣地问。
呼延风笑了笑:“哪有什么难言之隐,又表现给谁看?”
“那你到底怎么想的?”田永明问。
“为了避免牺牲。”呼延风轻声地说。
“这是个理由,来,干杯!”吴佳伟举起了啤酒。
呼延风挠挠头,没说话。
郑志国看着吴佳伟说:“我知道你们几个对呼延,还有对我们蓝鹰有意见,避免牺牲的确是一个理由,我在牙湖就深切地体会到了,如果我们不是鹘鹰,肯定会遭受重大损失。”
“就是,你们看看自己写了什么。”华向东又举起了那一摞纸。
牙湖战斗结束后,刘忠让杨志亲自写战斗总结,杨志也给几个分队长布置了同样的任务,所有分队长副分队长都写了战斗和训练的关系,也就是没有严格艰苦科学的训练就不可能保证战斗的胜利。
吴佳伟被触动了,他放下了啤酒:“是啊,你们五个干掉多少个恐怖分子,自己最多受了轻伤,如果没有专业和刻苦的训练,怎么能做到,战斗就是残酷无情,稍有点闪失就阴阳两隔。”
田永明白了吴佳伟一眼:“你真啰嗦,说了半天就最后两句话是重点。”
呼延风长出一口:“我们不想牺牲,更不想看到战友倒下,而只有拼命训练才能减少牺牲。”
田永明咧开了嘴:“你们不觉得呼延说话的口气很像大队长么?”
“狗屁!”呼延风白了田永明一眼。
田永明笑着说:“我说的是实话,你小子站的高度比我们高,认识也就比我们深刻,这一罐我敬你!”
“来,为了以后能向队副看齐,喝酒!”吴佳伟再次举起了酒杯。
“别,哥几个要以为为戒啊,我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生瓜。”呼延风大笑着说。
“那你是天蓬元帅下凡。”郑志国笑着说。
“好吧,我掉进猪窝了。”呼延风无奈的说。
“还别说,另外两个中队开始称呼我们养猪的了,真无厘头。”田永明说。
“他们那是嫉妒——”田永明撕着兔肉说。
华向东没说话,他已经消灭了半只兔子。
此后的时间,射击,散打搏击,强行军,野外生存,跳伞,动力伞,驾驶,反恐训练,对抗,精准引导和指挥等等科目反复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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