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了,刘忠亲自给呼延风批了二十天的假期,不含路途。
两年多没回家,坐在火车上,呼延风心里装满了早点回家的渴望,他想好好陪陪妈妈。
在信中,妈妈告诉呼延风已经搬进一百六十平的大房子,是爸爸单位的集资房,爸爸说,将来房子留给呼延风,他们搬回老房子住。
呼延风倔强地说不要,休假也回老房子。他的拒绝有一部分原因房子是以爸爸的名义买下的,还有他不不想依靠父母。
但是他心里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抵制爸爸,从身边战友的情感上,他已理解了爸爸的心情,只是这么多年没说过话,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爸爸。
妈妈同意呼延风休假后回老房子住。妈妈最了解爷俩,爷俩的长相一样,呼延风就是爸爸年轻时的翻版,但爷俩脾气也一样的倔强一样的臭,这样的爷俩成为天敌理所当然,但只要呼延风心里的疙瘩解开,爷俩肯定好的即像父子又像兄弟。
其实呼延风也打算和爸爸和解,他还计划休假结束的前两天,请妈妈和爸爸一起吃饭,他还是要感谢爸爸,至少是没有爸爸就没有他。
回到家里,看到岁月又在妈妈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呼延风摸摸发酸的鼻子,抱住了妈妈。
“傻孩子,多大了,还和小时候一样。”妈妈悄悄摸去泪水,开心地笑了。
“你说我长大了,那你不再替我担心了吧?”呼延风俏皮地说。
“担心什么,现在又不打仗,你只要好好工作就行。”妈妈轻松地说。
呼延风像被扎了一样,觉得非常对不起妈妈,但瞬间他笑了:“就是,我现在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很快,妈妈给呼延风端上了饺子,呼延风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放在嘴里,烫的龇牙咧嘴。
“慢点。”妈妈笑看着呼延风:“还有一个事,晓曼说过,只要你休假,就让我通知她,还有你吴阿姨一起来。”
“啊?”呼延风看着妈妈:“你通知她们了吗?”
“我和你吴阿姨是好姐妹,不好再推脱,你一个大小伙子还怕和一个小姑娘见面?”妈妈看着呼延风的眼睛。
呼延风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倒不是,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不是因为有了意中人吧?”妈妈小心地问。
“怎么说啊,妈,我和一个女孩有了约定。”呼延风也小心地说。
“哦,那跟妈妈说说,女孩叫什么,做什么工作的?”妈妈高兴地问。
“她叫——唉,不说了,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呼延风又夹起了饺子:“妈妈包的饺子就是香。”
妈妈摸摸呼延风的头:“别打岔,你马上二十五岁了,该考虑结婚了,再有两年妈妈就退休了,你爸爸也很快退居二线,我们以后的生活就是帮你们带孩子。”
“放心,五年之内我一定让你和爸爸看上孙子。”呼延风有些信口开河地说。
“真的?”同时听到呼延风说出了爸爸这两个字,双重的高兴,让妈妈乐开了怀。
“必须是真的。”呼延风有些认真了,他不想让妈妈不高兴。
妈妈高兴地搓着手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快吃,不够妈妈再给你下。”
“够了。”呼延风看着满满一盘子饺子说。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你吴阿姨和晓曼就过来了,咱们去接站。”妈妈又摸摸呼延风的头。
“啊?”呼延风又惊讶了一次。
“真不好再推了,人家该说咱们不礼貌了。”妈妈有些无奈。
“那就见呗,多大点事。”饺子凉了,呼延风加快了速度。
“唉,”妈妈轻声叹了一口气:“你们当兵的吃饭就是快。”
第二天中午,呼延风和妈妈站在火车站出站口,看到了吴阿姨和林晓曼。
多年不见,林晓曼变得漂亮文雅,尤其一副眼镜还透着涵养气质。
呼延风眨眨眼睛,看着林晓曼,觉得像像林晓曼这样的女孩应该不缺乏追求者,她到底怎么了?
在饭店吃过饭,妈妈带着吴阿姨回了家,呼延风领着林晓曼来到一家新开的咖啡馆。
几年了,林晓曼说见面一直没见,今天呼延风也想和林晓曼好好聊聊。
轻柔的音乐声中,两人坐在包房内,林晓曼哑然失笑:“怎么,解放军同志也学会浪漫了?”
“那要看跟谁在一起。”呼延风看着林晓曼说。
林晓曼拢了拢长发:“是吗,你的嘴一直都是这么招人喜欢。”
呼延风摆摆手说:“别笑话我了,现在我就是大头兵一个,你是研究生,咱俩光是学历,就差了一个数量级。”
“跟学历没关系,我就喜欢拿枪的军人。”林晓曼直白地说。
“祝你成功,不过,现在是和平时期。”呼延风说。
“亏你还是当兵的,和平不是因为有军人在吗?”林晓曼看着呼延风说。
“你说的对,可我就是个农场的兵。”呼延风说。
“像你不会一直在农场呆着,我知道你的性格。”林晓曼说。
“人都是会变的,像你都变这么漂亮了。”呼延风坏笑着说。
林晓曼眨了眨眼睛:“可你没变啊,还是那么调皮和坏蛋,好像我小时候特丑一样。”
“那时你是妹妹——”呼延风赶紧又补充说:“当然,现在也是。”
林晓曼笑出了声:“好吧,妹妹告诉你,不要紧张,我不是来缠着你非你不嫁的,我就是想着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呼延叔叔和我爸爸对咱俩特别严格,同命相连的感觉让我特想见到你。”
呼延风拿着勺子搅拌着咖啡,低声说:“可我真不想那个时候,他们剥夺了我们作为孩子的天性。”
林晓曼睁圆了眼睛:“你呀,还是那个臭脾气,你和呼延叔叔的事,我听我妈说过了,我不敢评论呼延叔叔,但是,不管怎样,你不应该如此决绝,十多年了,连爸爸都不叫。”
呼延风斜眼看着林晓曼:“合着你坐火车是来训我了?”
“哈哈,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心胸更开阔一些。”林晓曼扶扶眼睛,又冲呼延风调皮地眨眨眼:“实话难听,是吗?”
“你说的对,我改正。”呼延风举起了咖啡:“来,敬妹妹一杯。”
林晓曼歪头想了想,又看着呼延风:“你什么意思?”
“说你通情达理呀,不是有些人说的,知识越多越反动。”呼延风了咧着嘴说。
“切,你说的哪跟哪儿啊。”林晓曼举起咖啡。
“研究生该毕业了吧?”呼延风问。
“毕业了,明天就去上班了,一家网络服务公司,如果你再推迟休假,恐怕就见不上面了,你不会主动去找我,对不对?”林晓曼眨着眼睛问。
呼延风笑着说:“怎么不会,以后遇到困难,如果我能帮到你,一定会主动找你。”
“那妹妹谢谢啦。”林晓曼脸上又泛着红晕说:“如果妹妹嫁不出去,你会帮助我吗?”
呼延风被林晓曼的直白感动了,但他控制了自己情绪,诙谐地说:“如果没人嫁给我,我一定会帮。”
“那完蛋了,像你这么帅,我没办法赶走你身边所有的女人。”林晓曼叹着气说。
呼延风耸耸肩:“我现在身边没有女人,不对,除了你之外,也不对——你把我绕进来了,你个坏丫头。”
林晓曼哈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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