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留守队员就要担负战斗值班,今天是放松的最好时光,打了二十五只野兔,太阳还高的时候,呼延风却下达了收队的指令。
如果放开来打,牧场再多的兔子也不够他们打,还需要讲究生态平衡和细水长流。
回到队里,队员们剥掉兔皮,拿各种调料腌好,又在宿舍楼北面的反恐训练场上支起烤架,连晚饭的菜也被装进盆里,端了过去。
傍晚时分,红红的篝火照亮了队员们的脸庞,用铁丝穿好的兔子也挂上了烤架,不多一会,便散发出诱人的香。
杨志开车来到训练场边,从车上还走下刘忠和孟伟,每个人怀里还各抱着两箱液体炸弹。
呼延风赶紧带队员迎了上去,刘忠说:“车上还有。”
一共八箱啤酒摆在了篝火旁,孟伟拍拍手:“烧烤这活还得我来。”
杨志笑呵呵地说:“能吃上未来参谋长烤的兔子,十分荣幸。”
“参谋长?”呼延风看着刘忠:“编制下来了?”
“是啊,新编制已经到了,上级也已通过孟伟的任命,马上下达到咱们基地,我说你小子可要注意了,你可是揍过参谋长的。”刘忠说着,指了指呼延风。
“哎呦,那我可要好好巴结参谋长了,不然参谋长可要给我穿小鞋喽。”呼延风笑着说。
孟伟往兔肉上面擦着油,回头看了呼延风一眼:“唉,我保证不天天差你内务,隔一天查一次就行了。”
呼延风苦着脸说:“啊,别介呀,参谋长,那我可受不了。”
孟伟呵呵笑了两声:“要说啊,还是老黄最恨你,每次提到你,我都能听见他的牙咯吱咯吱响,要不是他转业了,这个参谋长很可能就由他来当,你小子可真要小心了。”
“有那么严重吗?”呼延风挠挠头。
孟伟扭脸看着杨志:“哈哈,看看你的兵,吓着了吧?”
“他是装的,信不信他还敢和你打架。”杨志开玩笑地说。
“老啦,不行啦,现在更打不过啦,哈哈。”孟伟大笑着说。
杨志也大笑着说:“说什么呢,你小子正当年。”
刘忠看着队员:“拘谨什么,打开啤酒,先喝着,从今天熄灯后,就没这好事喽。”
队员们打开箱子,拿出啤酒,又拿起托盘从盆里打菜。
“哈,这个感觉真好,有点酒会的意思。”杨志说。
“唯一的不足,就是阳刚有余,阴柔不足。”孟伟说。
“哪有阴柔,你吗?”杨志开玩笑地指了指孟伟。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孟伟还抬起右手伸出了兰花指。
刘忠赶紧摆手:“行了,打住吧,你还让不让我们吃啊。”
杨志笑着说:“哈哈,也没办法,老孟是咱们中间最靠近阴柔。”
队员们都大笑起来,有的笑喷了,白色酒沫洒在了地上。
呼延风却没笑,他突然想起了半年后的战斗,他已经把那场约战当成了鹘鹰的战斗,他似乎看到了子弹在飞。
“想什么呢,干了。”杨志走过来,手里的酒瓶子碰了一下呼延风手里的酒瓶:“看谁先结束战斗。”
“好。”呼延风举着酒瓶和杨志又碰了一下,然后猛地抬起了头。
一瓶啤酒喝完,两人几乎同时放下。孟伟在一边起哄:“这也分不出来啊,赵磊,给他们每人三瓶。”
“继续?”杨志看着呼延风问。
“好。”呼延风笑着说。
六瓶啤酒摆在两个面前,杨志脱下了作战服,露出了作训短袖,呼延风也脱下作战服。
“来,来,我当裁判。”孟伟跑过来,挥了一下手:“开始!”
两个抓起酒瓶,抬脖子就往嘴里倒。第一瓶还没喝完,杨志的另一只手已经抓起了下一瓶。
呼延风眼睛瞄了一眼,也立即抓起另外一瓶。
“行,换弹夹的动作还行。”孟伟说了一句。
最后结果,呼延风只慢了一口,他是有意的。
“我宣布,鹘鹰老队长胜。”孟伟大声说。
队员们拍起了巴掌,呼延风擦擦嘴角,也鼓起了掌。
只用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兔肉全部吃完,刘忠说:“好吧,今天就到这儿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你们就要担负值班了,本来么,想让你们全部休假,但是呢,这段时间猛虎和蛟龙两个中队也都在执行演习或作战任务,你们又是反恐作战专家,只要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队员们大声回答。
“好,向你们表达敬意。”刘忠挥挥手说:“赶紧打扫战场,早点休息。”
回到队部,呼延风集合队员,点过名后,队员们回了各自的宿舍。
洗漱完毕,呼延风坐在了桌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了手机,他想给妈妈打一个电话,却又不敢打,电话里的妈妈总是提醒他,五年期限马上到了。
其实妈妈已经觉得呼延风完不成任务了,但还是催促着他,希望他能早点成家。
呼延风撇了半天嘴,还是没打。
他又想起了谭雨,她到底会不会成为一生当中除了妈妈之外的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女人呢?
呼延风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逗笑了。可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时,心里又是一阵犹豫。他似乎又看到了飞行中的子弹。
“但不管怎样,总要有个交代吧,哪怕是在战斗中牺牲,也要给谭雨一个期限,等半年后再不跟她联系,那就让她彻底忘了我。”呼延风最后下了决心,拨通了谭雨的手机号。
这次没有对方已停机的声音,而是响了五声后手机接通了,呼延风喂了两声,才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你又是谁啊?”
不是谭雨的声音,呼延风吓了一跳:“你是谭雨吗?”
女孩笑了:“哈哈,换个马甲就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了,喂,不带你们这样的,想追求谭姐别总打电话,你们倒是来点实际的啊。”
“你喝多了吧?”呼延风问。
女孩说:“你好没趣,我告诉你啊,谭总心里有人了,你就别费心机了。”
呼延风乐了:“好吧,谭雨回来,让她给我回电话。”
“好——别,你等等,谭总回来了。”对方大声喊:“姐,姐,你电话。”
谭雨以为又是追求者打来的骚扰电话,摆摆手,然后去洗澡了。
呼延风没听到谭雨说什么,对方大声说:“你完蛋了,谭姐不接你电话,拜拜。”
“喂喂,你——”呼延风喊了两声,听筒里传来忙音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什么情况?”呼延风又打过去,这次又听到:“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这个丫头,呼延风使劲拍了一下桌子,立即发了一条短信:“还记得十年约定吗?”
过了一会,对方俏皮地回了一句话:“十年太久,只争朝夕。”
“是啊,农场在翘首以待。”呼延风又回了一句。
“滚,我们不养猪。”对方又回了一句。
呼延风使劲拍拍脑门,谭雨啊,你个丫头,咋就不看短信啊。
的确是谭雨身边的女孩发回来的短信,等谭雨洗澡回来,女孩告诉她:“那人真有意思,什么十年约定,什么农场在翘首以待的,真是神经,我给拉黑了。”
谭雨脸色煞白地拿过手机,找出呼延风的手机号,赶紧拨打过去。
呼延风的手机关机了,他将手机交到了队部。限时使用手机是特大的一项纪律。
那一夜,谭雨几乎没睡,她一边喝着红酒,一边反复地看着呼延风发来的短信。她又埋怨地没给呼延风回信息,她相信呼延风一定再给他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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