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醒后,发现谭雨正在给儿子换着小衣服,呼延风一咕噜坐起来,穿好了衣服。
小家伙看到陌生的呼延风,咧嘴要哭。
谭雨赶紧哄他:“不哭,不哭,这是你的臭爸爸。”
呼延风笑了:“爸爸就爸爸呗,怎么还臭爸爸。”
儿子竟然也笑了,很开心的样子。
呼延风伸手要去抱儿子,儿子立即露出了要哭的表情。呼延风无奈地看着儿子,儿子得胜一般地看着他。
母亲敲敲门,走进来,抱走了儿子。
呼延风使劲挠挠头:“难道儿子和我没感情吗?”
谭雨冲他莞尔一笑:“他认得你吗?”
呼延风嘿嘿了两声:“看来我要经常陪着他了。”
“这是人话。”谭雨将床整理干净,又拿起儿子换下来的衣服,走出了卧室。
呼延风换上运动鞋,出去跑步。
半小时后回来,一家人正围坐在餐桌上吃饭。儿子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还不停地呃呃的叫着。
“蛋蛋是不是在叫爸爸吃饭啊。”谭晓天笑着问。
呼延风笑着去了卫生间。回来后,小明也加入进来,指着饭桌叫他赶紧吃饭,儿子更是叫的欢实了。
呼延风满面笑容地坐在了餐桌前。
吃过早饭,两位母亲收拾过餐具后,一家人又围在一起,看着孩子玩。
小明在大人中间跑来跑去,还不时地叫着爸爸妈妈。看着小明,大人们的问题来了。
谭晓天有意让呼延风的父母带着小明留下,成为一个有爸爸妈妈的孩子,但呼延风的父母却想着留下来会影响呼延风和谭雨的生活。
谭雨也想让呼延风的父母和小明一起留下来,方便照顾。
但呼延风的父母还是表示要带小明回去。他俩已经看出来,谭晓天夫妇非常喜欢他俩口中的蛋蛋,也喜欢和谭雨住在一起。
最后商定的结果还是两队老人各帮着带一个孩子,等小明上学之后,再过来。
和谐地商定之后,又在一起和谐的聊天。
没过一会,姐和姐夫来了。姐夫调整正处职务的希望落空了,他反而放松下来,也摘到帽子,露出了已经秃掉的头顶。
姐夫说:“呼延风都独自去打拼了,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但他又搞不懂呼延风的举动,还有谭雨又对此无动于衷,仍死心塌地的支持着呼延风。
这俩可真是一对奇葩夫妻。
他并不知道呼延风经历了什么,反正他认为呼延风在外面混不开了,只好灰溜溜的回来。外面的世界哪有那么好闯荡啊。
大姐也这么认为,但让大姐奇怪的是,父亲谭晓天竟然支持他们俩胡闹,就连生孩子这么大的事,谭晓天也是一如既往地站在谭雨这边,谭雨说不告诉呼延风,那就不告诉他。
家里只要谭晓天点头的事,就连大哥都不敢反对,也只能顺着他们继续奇葩下去。
可大姐还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和谭雨虽然同父异母,但也是亲姐妹,他她心疼谭雨,却又生气她的倔强,还有父亲的霸道。
真是家门不幸啊,一个大疯子带着两个小疯子过着不正常的日子。
但不管怎么着,呼延风提前回来了,大姐心底还是高兴的。
当着呼延风父母的面,她也不好意思埋怨呼延风,而且自己的父亲也在,他那个暴脾气一点也不随着年龄的增大而减少。
谭晓天笑着给两个人讲了呼延风打拼的经过。
大姐并不为所动,反而看着高兴的谭晓天,嘴巴动了几下:“那样幸福吗,连自己的儿子出生都不知道。”
“幸福,幸福,成功就是幸福的。”姐夫笑呵呵地说完,又撇着嘴冲呼延风喊道:“你这家伙干什么都会成功,还让不让我活了。”
姐夫终于学会了察言观色,他感到了谭晓天脸上露出了不满,想赶紧打岔。
但还是没拦住谭晓天。谭晓天愣愣地说:“老二,你们不理解小风啊。”
大姐吐吐舌头:“知道啦。”
“你们不知道。”谭晓天瞪起了眼睛。
姐和姐夫有些诧异地看着谭晓天,心想您老人家至于么?
谭晓天收起目光,轻声地说:“你们抱怨小风,这我能理解,但我更理解他,他是真正上过战场打过仗的人。”
“打仗,和平时期哪来的战争?”不仅姐和姐夫傻了,就连呼延风的母亲也愣住了。
呼延风想制止谭晓天,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沉默不语。
谭晓天摆手说:“不是战争,是战斗,他打过贩毒分子,打过踏入我国门的雇佣兵,也参加过维和,他不是因为训练受伤,他是在战斗中受伤。”
“啊?”姐和姐夫愣愣地看着呼延风,目光中露出惊叹。
呼延风的母亲直接哽咽,冲呼延风说:“你,你到现在都不肯说。”
谭晓天说:“弟妹啊,不怪他,他们有纪律,不让说啊,我也是通过和他们大队长聊天才知道的,我开始也不理解小风,后来我知道了,他是队长,他牺牲了好几位队友,可他又不得不离开部队,他的心境也只有打过仗的人能懂。”
众人都沉默了。
谭晓天又说:“今天我们都是家人,除了两位老太太都当过兵,咱们都曾是军人,我给大家说了小风的秘密,但这事绝对只限于自家人知道,也不能当成谈资向任何人显摆,懂么?”
“是!”姐和姐夫回答道。
谭晓天叹一口气说:“大家还要继续帮助小风,估计他的心结还没完全解开。我有一个同年兵,一起提干一起上战场,敌后侦察回来的路上,遭到敌人伏击,他的一个排打的就剩下他一个人,到最后他咬着牙丢给重伤员们三枚手榴弹,只身一人将情报带了回来。他自杀过两次,最后连长跪倒他身边,哀求他说,要活着,必须要活着。他是活下来了,可也退伍回了老家,从此隐姓埋名。前段时间他去世了,我才知道他终身未娶,还把所有的积蓄都捐了出来。”
大家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谭晓天看了一眼姐和姐夫:“我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我特别敬佩我那位战友,还有你呼延老叔,他们的心都是用金子做的,因为他们心里装着的是战友,他们会问自己,为什么我活下来了,战友却牺牲了,而这种心情也会时时折磨着他们,让他们无法融入正常的生活,这也是呼延风想离开一段时间的原因。”
姐嘿嘿笑了:“我终于知道老爸为什么偏心了,原来是英雄惜英雄,好吧,这心偏的让我们服气。”
姐夫挠挠头,又拽掉几根头发,他吹了一口气,说:“我懂了,就连我这没打过仗的,回来后都感到十分不适应,呼延是英雄,大英雄,我一定好好向他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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