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胡同,开车回到家里,呼延风刚要抱儿子,就被谭雨一把推开,接着就是一顿数落:“你不是戒烟了吗,你自己闻闻,今天抽了多少烟?”
呼延风抬起胳膊,闻了闻,笑着把去请方延平的事说了一遍。
谭雨又推着呼延风:“赶紧去洗澡换衣服,今天姐和姐夫来吃晚饭。”
呼延风洗过澡,换上衣服,到厨房帮忙。
谭雨在家有一段时间了,她也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全职太太,洗衣服做饭看儿子。
谭晓天夫妇俩轻松了很多,但这让谭晓天有些不高兴了:“干什么,非要我们回干休所吗?”
谭雨笑着说:“回干休所好啊,还有专门的司机。”
谭晓天瞪了谭雨一眼:“你,你这么年轻就守在家里,不是在浪费生命吗?”
谭雨不敢再惹谭晓天生气,撒娇地说:“我就是歇歇,也想过上几天小女人的日子,仅此而已。”
谭晓天心疼小女儿,只好说了一句:“赶紧地,去帮小风。”
谭雨撇着嘴,躲开了谭晓天。
现在呼延风又来求谭雨了:“老婆,商量个事呗。”
谭雨白了一眼呼延风:“闭嘴,再让爸听见,又要发火,我在家才呆几天啊,就看不顺眼了。”
呼延风满脸堆笑地说:“你跟爸计较个啥嘛,来,我来炒菜吧。”
谭雨推开了呼延风:“去你的吧,你下班回来再做家务,老爸脸上又要挂云彩了。”
呼延风搓搓手:“那好,我陪老爷子聊天去。”
“会说人话不?”谭雨扭头看了呼延风一眼。
“知道,打死不提工作的事。”正离开厨房的谭雨笑着回头看了谭雨一眼。
来到客厅,呼延风从谭晓天怀里接过儿子,坐在沙发上,将儿子放在自己腿上。
谭晓天面带微笑看着爷俩:“这才叫天伦之乐。”
呼延风抬头冲谭晓天笑笑:“是啊,幸福的感觉,蛋蛋,你现在最幸福,知道不?”
“哈哈,你小子也学会当爹了,现在公司情况怎么样?”谭晓天看着呼延风。
呼延风赶紧回答:“挺好的,运转顺利,全区的销售额又提高了10个百分点。”
“那你够忙的,不是还要准备成立老兵物流吗?”谭晓天问。
呼延风知道老爷子要说什么了,只好微笑着说:“今天找到了一个在后勤部运输处当过助理的退役干部,他可以帮我,我也打算将物流运输公司交给他管理。”
“嗯,忙不过来,就让谭雨去公司上班,当什么全职太太,当过兵的人哪有这么矫情。”谭晓天有些不满地说。
呼延风点点头:“嗯,这个我想好了,得给谭雨留点转换的空间,毕竟她代理阿尔发五六年,也有了感情。”
“你这话说的在理。”谭晓天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呼延风龇牙笑笑:“爸,您放心,在您的严格要求下,我们都不会放松对自己要求的。”
“哈,你是说对谭雨要求太严格么?我告诉你,对自己的孩子可以疼爱,但不能溺爱。”谭晓天说。
呼延风赶紧点点头。
谭晓天又说:“以前有些领导对孩子过于放纵,惹出事来,千方百计地动用一切资源去捂住,可长此以往,孩子就无所顾忌,会闹出更大的事来,等捂不住了,就开始后悔了,但一切也都晚了,靠自己本事吃饭,才是最幸福最稳妥的。”
呼延风抬头看着谭晓天:“是这样,开大门走正路才最真。”
“是啊,开大门走正路,你现在就是,对了,肩上的伤还有影响吗?”谭晓天关切地问道。
呼延风抬抬左肩:“没问题了。”
谭晓天又笑着问:“那后悔转业了么?我是说,像你这样的军官,就是离开特大,去基层野战部队,那也是响当当的。”
呼延风咂咂嘴想了想:“还真没想过这事。”
谭晓天笑了:“哈哈,这人啊,从下往上走可以,但如果从高处往下走,心境就不一样了,你们都是兵王,自然再很难回到基层连队。”
“哪里啊,爸才是兵王。”呼延风笑着说。
“我可没你们能打,怎么成兵王了?”谭晓天摇着头说。
呼延风微笑着说:“您四十多年兵龄了,还能知兵善带兵会用兵,就是一位老兵王啊。”
“哈哈,你这高帽戴的,真叫人通身舒服,哎,我看你是姐夫和姐来了,去接一下。”谭晓天看着外面说。
“好的,蛋蛋,咱去接姨夫和姨。”呼延风抱着儿子站起来,走出了楼门。
来到院子里,姐从呼延风怀里抱过蛋蛋,呼延风又从姐夫手里接过四个礼品盒:“今天过节么,买这么多东西。”
“哈,今天高兴。”姐夫拍拍呼延风的肩膀说。
呼延风边往楼里走,边说:“高兴?这段时间听说你哪天都高兴。”
姐夫乐呵呵地说:“这人啊,越想着得到什么就越得不到,不想了,沉下心来,反而能得到了。”
“你调整正处了?”呼延风问。
“哈,还又回到省厅了。”姐夫高兴地喊道。
呼延风将礼品盒放下,竖起大拇指:“那也算功德圆满了,今天得喝两杯。”
姐夫缩了一下下巴:“嗯——我还要积极进步呢。”
姐冲他喊了一句:“你就行了吧,就是把头皮熬掉,也不可能再升职的事了。”
“看不起我么?嘿嘿,行了,讲真,不想了,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不比什么都强,非要盯着那位置,自己会很累。”姐夫说着,挠了挠头顶。
谭晓天拍了一下巴掌:“好,就这么想就对了,老二啊,你总算拐过弯来,又走向大道了。”
姐夫坐在了谭晓天身边:“哎呀,真舒服,老爸很长时间没表扬过我了。”
谭晓天慈祥地笑笑:“是么?那是我做的不好。”
姐夫赶紧摆手:“您千万别这么说,是我做的不好。”
谭雨过来,微笑着说:“请吧,各位,饭菜都准备好了。”
不一会,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倒好酒,端起酒杯,姐夫忽然问:“小风,你转过弯来没有?”
“我?”呼延风笑笑:“我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的香。”
姐夫点点头:“嗯,我觉得小风的适应能力就就是比我强,以后有用得着姐夫的地方,尽管开口,咱们不搞歪门邪道,就大大方方利用咱们自己的资源。”
“净吹牛皮,你们厅有啥资源可用呀?”姐挖苦他说。
姐夫晃了晃脑袋:“我说了,咱不搞外门邪道,我还是有很多朋友滴。”
姐摇了摇头:“哈,看把他嘚瑟的。”
谭晓天很少喝酒了,但今天他也举起了酒杯:“难得今天这么高兴,就让老二放松一下嘛,他可是静默许久了,来,我陪你们两兄弟喝一杯。”
呼延风和姐夫慌忙举起酒杯,隔着餐桌和谭晓天碰杯。
喝过一杯酒,姐夫又倒上,又笑着说:“我敬呼延一杯,你真的回来了。”
呼延风仍未置可否地说:“好啊,今天的红酒喝着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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