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沉浸在幸福之中的还有于鹏。
于鹏做好了上班工作,下班就全力照顾家人的打算。是的,妻子瘫痪在床,医生还诊断说,康复的希望几乎为零,四位老人也有各种各样的病,还有刚上幼儿园的孩子,一家人的重担只能由他一个人来扛。
但说来奇怪,自从于鹏回到家里,妻子的病情就慢慢好转,腿慢慢能动了。始终没有放弃治疗的于鹏看到了希望,又带着妻子四处寻医,一位老中医使出了银针绝活,连续扎了四个月,于鹏的妻子能下地站立了。
现在,于鹏的妻子不仅生活能自理,还能做饭洗衣服,老中医说,再过半年就能恢复正常,可以上班了。
老人的病情也都好转,开始帮于鹏操持家务,接送孩子。
有人说,于鹏身上的阳气很重,驱散了家里的阴气,少了阴气,人就不再生病。
这当然是迷信的说法,但这的确是一个奇迹。
于鹏的工作也得到刑警学院领导的认可,正待提升为教研室主任,而省公安厅也发现了他,预将于鹏调任反恐大队任教头和指挥警官。
面对两个都想选的选择题,于鹏正幸福地纠结着。
夜里十一点十分,高铁到站。于鹏站在出站口翘首等待着三人。
李青先看到了于鹏,高兴地飞奔过去,紧紧抱住了于鹏。随后,呼延风和华向东拉开两人,赶紧坐车走人。
来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烤吧,落座后,于鹏先是一顿埋怨:“这么好的事,怎么不通知我?”
李青低头玩起了手机。华向东嘿嘿笑了两声:“不是看你家里事多么。”
呼延风也说:“就是,不然能跑得了你。”
于鹏嘿嘿笑了两声:“以后就好了,我现在可以很正常的生活喽。”
“想好了没有?”呼延风说。
“如果有第三个选择就好了。”于鹏叹口气:“谁知道从农场出来,就他么调不回去了。”
“哈,可以第二次入伍啊,再过一次生瓜蛋子的生活。”华向东笑呵呵地说。
“那不行,直接就是教官或者是战斗员,最不济也是个分队长。”呼延风说。
“你的伤怎么样了?”于鹏问呼延风。
“别说,现在没啥感觉了。”呼延风拍拍自己的左肩。
“那你代表我们俩问问大队长,还收留我们不?”于鹏问。
“哎呀,你们俩啊,赶紧吃,吃完睡觉。”华向东不高兴了。
李青低头玩手机的脸也变了模样,服务员刚送来啤酒,他也不拿起子,直接用手掰掉瓶盖,咚咚就是一瓶。
呼延风笑笑:“开个玩笑,看把你俩难受的,想回去能那么容易。”
于鹏打开啤酒,也笑笑:“好了,不扯淡了,我总是梦见你们,终于见到你们了,不用杯子,一口一瓶,谁喝不完再罚一瓶。”
“妥嘞。”华向东举起瓶子,一口喝完。
两个小时后,四个人离开烤吧,打车来到刑警学院内部招待所。
华向东仍意犹未尽,但他又该忙了。他要继续完成敲字任务,这成了他的工作。
于鹏明天还邀请三人给学员们上一堂射击课,然后四个人再去东坡山游览区游玩。
呼延风和李青住一个房间,两人倒头就睡,而华向东又熬药到凌晨三点。
十点钟,三人出现在刑警学院的室外靶场,面对上百位学员,于鹏介绍说:“不要只以为我的枪法好,这三位除了左边那个刚睡醒的家伙之外,另外两位老师的枪法都在我之上。”
学员们哈哈笑了。
于鹏走到三人旁边,介绍呼延风说:“这位老师两年没摸到枪了,我想先让他打上一个弹夹,找找感觉。”
说着,于鹏挥手,一位学员拿着五四手枪跑了过来。
于鹏接过枪,大声说:“从男人的角度来说,五四手枪比九二手枪更像一把枪,六四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我们以后用到最多的可能就是九二和六四,但就射击难度和精度,我觉得还是五四手枪更能体现一个人的枪法,好了,废话不多说,就请这位老师先给他家表演,请注意他的动作。”
呼延风笑笑,低声说:“你还真有点军校教员的意思,挺能白活。”
“嘿嘿,干一行得钻一行啊。”于鹏把枪交给了呼延风。
“不错,还真来对了,真的两年没摸过枪了。”呼延风掂掂手中的五四手枪,站到了射击线上。
他右手提枪,凝气聚神,平视着前方。
一声哨响,呼延风抬手提起枪,左手咔地上膛,然后向前弓腰探头,平着举起了枪,三点一线,呼延风瞄准了靶标,砰地就是一枪。
清脆的响声和后坐力立即勾起了呼延风所有的射击记忆,他缓一口气,接着砰砰砰连续开火,剩余七发子弹几秒钟就打了出去。
呼延风收起枪,吁了一口气。学员扛着靶标,从五十米外跑了过来。
于鹏接过来,亲自举着给学员们看。只见弹孔就围着靶心,学员们响起了掌声。
“这不算什么。”于鹏又神秘地一笑:“接下来,我们的三位老师给大家表演急速射,三个弹夹,十发子弹,在十五秒内完成射击,成绩还必须在优秀之上。”
这在基地是稀松平常的科目,但在年轻的刑警学员眼里,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见三人上膛扣扳机,单手退弹夹,弹夹刚飞出,左手就咔地上好弹夹,再上膛,子弹有啪啪地飞了出去,再一次循环动作,十发子弹全打了出去。
学员们再次扛来靶标,三个人的成绩都在九十环以上,学员们一下就炸锅了。
三个人表演完,又分组给学员们指导了一番。到了下课时间,于鹏还要按计划,去东坡山游玩。
东坡山有很多名胜古迹,是这里的名山,来到这里的人都要上山去游玩一番。
但呼延风没有兴趣,他想去于鹏家里看看。
于鹏犹豫了好一会,才勉强同意。
来到学院家属院,走进于鹏家,三个人都感到了心酸。连续的治疗,有很多不在报销范围,于鹏家里空荡荡一片。于鹏的妻子正在揪着面片儿,桌上没有炒菜。
于鹏的妻子看出了三个人的惊讶,笑了笑:“中午就自己在家,简单点就行。”
呼延风挠挠头,想掉眼泪。继而,他又笑了:“于鹏,你太不够意思了,你想让我们感到不好意思么?”
于鹏也挠挠头,龇牙笑了笑:“队长,你说的是哪里的话啊。”
华向东的声音都变了:“什么哪里的话,我看你就是!”
于鹏苦笑一声:“真不是,大家都不容易,队长为了赚钱,跑推销的事,我听说了,都不敢相信,那是队长能干的事么?”
呼延风脸色铁青地说:“我还就干了,我还告诉你,我现在很厉害了,可你让我有种想打架的感觉。”
于鹏嘿嘿笑了两声,于鹏的妻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呆呆地看着四个人。
华向东挥舞着胳膊说:“不说废话了,于鹏,我就给你两个月的稿费,你不要,我现在就走,以后我们不再是兄弟!”
于鹏乐了:“好,就这么着。”
呼延风看了一眼华向东,心想你小子也给我打声招呼啊,你两个月的稿费才多少钱?他有些无奈地说:“那我给两倍的钱,这是我和青两人的。”
李青张嘴要说什么,呼延风瞪了他一眼:“闭嘴。”
李青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下了肩膀。
“就和向东一样,多一分我也不要,不然,我和你们都再不是兄弟。”说着,于鹏低下了头:“就是兄弟们不支援我,我心里现在也他么的美丽极了。”
呼延风还想说什么,华向东拦住了他:“好,拿着银行卡,这就跟我们走。”
呼延风急了:“不是,向东,你一个月稿费多少钱?”
华向东嘿嘿笑了两声,拿出了手机,找到上个月的稿费清单,递给呼延风。
八万六千四百二十七块六毛,呼延风愣了一下,但旋即想到,就连在飞机上都遇到过华向东的粉丝,看来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他笑着说:“行,就这么定了。”
于鹏从里屋拿银行卡出来,也低头看了一眼,又立即跳了起来:“不可能!”
“骗你是小狗,现在我就这么牛,嘿嘿——”华向东自豪地笑着说。
“我说你小子怎么干辞职呢。”呼延风瞪了华向东一眼。
“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按照我的生活节奏走。”华向东低声说。
于鹏收起了银行卡:“不跟你们玩了。”
华向东冲李青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左右架起于鹏就往外走。
于鹏大声喊道:“媳妇,救我啊,知道他们要给我们多少钱么,小四十万啊——”
于鹏的媳妇啊了一声,冲呼延风摆手:“使不得,千万使不得,我们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呼延风冲她笑笑:“为什么以后呢,就现在。”
说着,呼延风跟在三人后面走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走到屋外面,华向东和李青使劲地掐于鹏胳膊上的肉,于鹏疼的大喊:“媳妇,算了,咱们就安心地花他们的,他们是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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