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郑志国一如既往地生活着,他平静地在司令部聊着天,或者出去带兵训练,到了晚上,他走过银花寨的街,和熟悉的人打着招呼,很飘逸地回到住处。
柳芳华也一如既往地做着大家闺秀,她极少上街,就在家里等着郑志国。
又一天过去了,郑志国走出了司令部。他抬头看了一眼。
银花寨位于东面南面山坡上,房屋依山而建,最上面是幕康、慕沙两位兄弟的“宫殿”,那是一座三层的石楼,石楼左右右侧是兵营,左侧兵营下面则是关押和审讯犯人的监狱。
监狱右侧,便是他的司令部。郑志国还从未去过监狱,哪里不是他管辖的地方。
他转身向右,走过大街,回自己的住处。
他住的是一座木质的房子,是整个警备军军官们最好最大的,一共两层,他们的一楼是客厅和餐厅,二楼是卧室和书房。
走进家门,温馨铺面而来。柳芳华已做好了晚饭,她也洗过澡,换上了一件无袖长裙,正坐在窗台旁边,白皙的手捧着一本书,正仔细地品读。
见郑志国走进家门,柳芳华立即站起,迎了过来,一阵清香也扑面而来。
郑志国竖起大拇指:“你今天真漂亮。”
柳芳华歪歪头:“是么。”
郑志国笑着说:“是啊,看的我胃口大增,今天要吃两碗饭。”
“那请吧。”柳芳华拉着郑志国的手,来到饭桌旁边。
两人坐下后,柳芳华给郑志国盛好米饭,又叹了一口气:“今天副总司令让人来看房子,说是马上到雨季了,看看哪里需要修缮,可我觉得不像是看房子,倒是来检查,翻箱倒柜的,到处都看了一遍。”
郑志国皱起了眉头:“不会吧?”
“我也不知道。”柳芳华说。
“如果副总司令不相信我,那我们只好离开了。”郑志国说。
“那咱们去哪儿?”柳芳华问。
“国内是回不去了,看哪儿能收留我们,就去哪儿吧。”郑志国说。
“行,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们去哪儿都行。”柳芳华柔情地说。
“好,明天我就去找副总司令谈谈,我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好像我就是泄密者。”郑志国有些生气地说。
柳芳华也低声说:“寄人篱下虽然要忍气吞声,可这事关重大,如果受了不白之冤,我们又没有任何根基,只能亡命于此了,所以你要好好跟副总司令说。”
第二天上午,郑志国专程找到慕沙。慕沙正坐在藤椅上,抽着水烟。
看到郑志国,慕沙立即招手,请郑志国坐在他身边。
郑志国没坐,他摘下军帽,放在左手托着,脸上露出了恳切:“副总司令,兵练的差不多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想向您提出辞呈。”
慕沙已经听到了郑志国和柳芳华的对话,他故作惊讶地问:“是谁给你委屈了吗?”
郑志国并不避讳,而是直言说道:“是有委屈,自从上次运货失手后,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我并不埋怨,我的身份和经历在这儿呢,但我觉得银边对我来说,已成了是非之地,我想还是离开的好。”
“那你准备去哪儿呢,回国吗?”慕沙问。
“还回得去吗?没有不透风的墙,估计他们已经知道我在银边,并帮助副总司令了,哈,我只要踏入国门,他们就会很快清理门户。”郑志国说。
“你说你的老部队?”慕沙问。
郑志国点点头。
“那你准备去哪儿?”慕沙追问道。
“哪儿能落脚就去哪儿吧,经历了这么多,就想求个心安理得平平静静了。”郑志国说。
慕沙摇摇头:“我不会让你走的,麦参谋长,你是我兄弟,我不想再看你流浪,再说,我还有事相求。”
“副总司令有事尽管吩咐,我做完再走。”郑志国说。
慕沙看着郑志国的眼睛问:“你说的是真的?”
郑志国眼珠一动不动地回答:“是真的。”
慕沙哈哈笑了:“爽快,那我也就直说了,这个参谋长你要替我做下去,这就是我求你的事。”
“啊?”郑志国喊了一声。
“麦参谋长,以后谁要在说闲话,就来告诉我,我一定割他的舌头!”慕沙挥舞着胳膊说。
郑志国将头扭到了一边。
慕沙放下水烟,站起来,走到郑志国身边,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一块鲤鱼玉佩,挂在郑志国脖子上:“麦参谋长,如果觉得有对不住的地方,就请你原谅,但我真的离不开你。”
郑志国还是没说话。
慕沙又动情地说:“兄弟啊,干咱们这行的,虽然挥土如金,但那都是拿自己命换的,就是我大哥出门,都说不定半路上就有枪口对准他,为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呀,真的,你我一个不小心,连葬身的地方都没有,所以有时不得不小心呀,。”
郑志国点点头:“我明白,但我还记得两句话,叫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慕沙拍着郑志国的肩膀,大笑着说:“哈哈,后面那句留给弟妹去吧,我只要前一句,你是爷们,纯爷们,怎么样,纯爷们,心里舒坦了吧,不走了吧?”
郑志国低下头:“唉,我上你当了,只好不走了。”
“哈哈——你这当上的好!”慕沙又使劲地拍着郑志国的肩膀。
“好,不走了。”说着,郑志国从脖子上取下那块玉佩,交还给慕沙:“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是副总司令的心爱之物。”
“嗯——”慕沙瞪起了眼睛:“既然送给你了,哪还有在收回来的道理,快去忙吧,晚上我们一起乐呵乐呵,过两天,咱们再出去玩玩,散散心。”
“那我谢谢副总司令了。”郑志国戴上玉佩,又戴上帽子,向慕沙敬了一个礼,转身走了。
看着郑志国离去的背影,慕沙脸上露出了冰冷。虽然他接到可靠情报,消息是由毒枭手下泄露出去的,但他总有点怀疑,因为他觉得郑志国好像哪里不太对劲,虽然说不出具体的事实来,但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郑志国走出慕沙的房间,心里也一阵阵的冷。他能感觉出来,慕沙刚才是在演戏,他的疑心并未消除,但又舍不得让自己离开。他还会继续考验和考察自己。
哈,有本事放马过来,老子绝不会输给你。
郑志国高兴地走进了司令部,手里还把玩着那块玉。
参谋看见了手里的那块黄玉,惊讶地问:“副总司令好像也有一块。”
“这就是副总司令的。”郑志国举起来,冲众人显摆起来。
“啊——”参谋们向郑志国投来崇拜的目光。
“啊什么啊?警备营下午考核,都准备好了没有?”郑志国大声问道。
“准备好了。”参谋们齐声回答。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