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原边上,魔烈负手而立,只是站在这里,雷电就狂乱了不止一倍,黑压压的雷云一层连着一层,几乎压到百米高空中。
新城里的人纷纷停下手中的事,交头接耳,黑云压过来,已是黑了半边天了。
他们正在讨论着,要不要现在就收拾东西走人,上回就是如此,没有收拾的人跑了,还活着,重新打拼,收拾东西的,死了,死在那座荒城里。
凌空而来,就像九天的仙女一样出尘不染。
少女手里拿着玉佩,四下对了一遍,找着最明亮的地方飞去。
雷原上似乎还站在一个人,是眼花了吗?那怎么有点像他?
刚踏入雷原,雷电如疯了一般,一道接着一道,多如细雨。
雷鸣声遮掩了一切的声音,听不到那乱动的心跳,但她还能感觉的到,慢慢的靠近,那张脸,还是那张脸,只是没有了以前的那股稚嫩,好像长大了很多,那双眼睛再也不能从中看出以前世间美好的单纯,倒映的,是冰冷的她。
“你来了?”
“啊?”
从没有想过,面前的人还会说话,任凭她巧舌如簧,一下子也慌乱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是该叫你欧少雪,还是,欧阳少雪!”
她的心狠狠的一条,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公子在说什么?”
雷电的轰鸣声虽然很扰耳,但她一切都听的清清楚楚。
雷爪粉碎手中的玉佩,化作粉末从手中飘落。
“杀!”
魔烈身上的气息肉眼可见的暴涨,落下的雷电被抓在手里,狠狠地甩出去,直指欧少雪。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脚踏空中,后退几步,躲过那一道道的雷电。
她轻轻一挥手,天上落下的雷电避开她落下,未能伤及她半分。
“你以为我上不去吗?”
魔烈的后背肆意的雷电舒展开来,像极了一对翅膀。
一跃而起,后背的雷震王翼扇动,天上滚滚的雷电向王翼汇集,一双更加庞大的翅膀在魔烈身后凝聚。
一动间,风云变色,万千雷云飘动。
欧少雪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忽然一股巨力,身体不住的往下落。
“你找死吗?信不信我………”
话没有说完,但看见魔烈的眼睛,她便说不下去了,她看见冷冽的杀意,对着她!
双手酥麻,雷电在身上跳跃,她浑然不觉。
一朵白色的莲花在空中绽放开,魔烈双手护在胸前,被莲花的花瓣弹开,一路飞退。
手上的鳞片渗出点点血液。
“杀!”
魔烈身上的气息再次暴涨,王翼扇动,他硬抗下白色莲花上的梵文攻击,炙热的温度焚化他的上衣,露出看得见骨头的胸膛。
无尽的雷电从魔烈手中爆发,灰黑色的雷浆流动到右手上,没有多费力就撕开莲花的一角。
魔烈没有丝毫情感的撕碎白色莲花,步步向前。
双手结印,站在莲花中间的欧少雪,失神的看着魔烈,从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生死相杀,你死我亡。
真的,在计划的时候忘了一点,万一他知道会怎么样,他要是还活着该怎么办,还以为再相见的时候能和以前一样,计划停在两年前,而他们却活在两年后。
欧少雪咬紧牙齿,从手上的戒指中拿出两条鞭子,一红一黑。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她便在白色莲花中跳跃起来。
舞姿优美,惹人怜惜,这种舞蹈不似为人而舞,更像是为这天地而舞。
跳跃间,白色莲花沸腾起来,花瓣一开一合,被撕碎的地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撕碎的步伐渐渐慢下来,一击下去,密密麻麻的梵文跳动,连成一片,任凭魔烈撕扯,也破不了半分。
身后的破洞已经复原,魔烈被落在白色莲花中围地带,四面八方梵文倒映,铭刻的都是天地至高的道则。
看不透,猜不透。
一拳轰下,魔烈迟疑一下,就在刚刚,那一圈落下的时候,好像是与整个世界为敌,亿万的疆土平分他那一拳的力量。
什么也没有发生,青草依旧,树叶未落,一切正好。
“杀!”
魔烈身上的气息一涨再涨,杀意强烈,盖过了刚刚的那一丝迷茫。
就算与这世间又如何,亿万疆土,一块块的撕裂,总有一天会完全湮灭,草会枯,树会萎,一切是依旧,但也在变化!
红白的火焰透出一些,缠绕在雷浆覆盖的爪子上,不可毁灭的花瓣被撕扯开几道痕迹。
那些所有所有的幻想都消失了,青山绿草,转瞬成空。
梵文崩碎,被灭世幻火焚烧殆尽,管你什么天地大道至理,不合我道,一切皆可灭!
白色的莲花彻底的炸开,安静下来的世界,又被雷电的轰鸣声充斥。
欧少雪口溢鲜血,依旧翩翩起舞,没有莲花的成形。
好像那只是一个简单的舞蹈,两条鞭子像舞动的绸丝,随着她的舞步,飞扬。
“欧阳巽风在哪!说!”
魔烈怒吼着,雷爪缠绕雷电,王翼震动,刚靠近她周围百米范围,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震得他气血翻涌,渐渐后退。
魔烈张开双手,雷电如雨落在他的手上,一点点的凝聚,雷球依旧那般大小,但是里面的力量确实不比先前。
双手一挥,手上的两个雷球甩出,接近数百的范围时,忽然炸开,两股力量相互碾压,不分上下。
“公子,成长的很快啊!”
欧少雪嘴唇微动,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道。
戚戚然的舞蹈越来越悲伤,如果说刚刚的是大道无情的舞蹈,那么如今,便是这尘世的喜怒哀乐。
但凡靠近一点,心中思绪千万,眨眼便被带入这舞中的世界里。
身后王翼扇动,魔烈缓缓落在欧少雪的面前。
确实很悲伤,但,没有心那么痛,痛得让人清醒。
“公子,小女子跳完了。”
鲜艳的红唇那流溢的一抹鲜血,惹人心怜。
她松开手中的两条长鞭,任由它们从空中落下。
对着魔烈露出一个自以为很高兴的笑容,其实她也知道,笑的很勉强,很勉强。
两个人在空中对立,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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