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这事我会让你的叔长们处理,先罚你禁闭一月,等你父亲回来再做决断!”
宁家老祖母扔下一句话,被下人搀扶出了姐妹二人的闺房。
宁诗诗痴呆良久,鬓发犹湿,素容确也淡雅清纯。
“你真是命苦,好不容易回来,还得关禁闭,本想带你去看看最新的大戏,这下可没着落咯!”大姐宁诗芸难过道,她一身红裙,举态娇俏。
“俊儿何时去的京城?”宁诗诗毫不在意地问道。
“三月前俊儿年满十五,父亲便带他去了京城报考北武院,现在应该学上了吧。”宁诗芸道,又斥道:“你也真该罚,怎么做的姐姐?连俊儿生辰都忘掉了!”
“俊儿...”宁诗诗轻轻念道。
宁俊,姐妹二人唯一的弟弟,也是南平侯府嫡裔世子。
“他和父亲在一起,没什么可牵挂的。反倒是你,打算怎么办?”宁诗芸又道。
“了却红尘事,削发跪佛门吧...”宁诗诗道。
“哈哈哈...那你那个小情郎呢?怎么办?你可是把人家千里迢迢带回来了,自己出家不管了?”宁诗芸又故意挑弄道。
哪知宁诗诗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的心抽搐了一下,慌忙问:“北武院收学员有什么要求?”
“不会吧?你可真想的出来!人家天子脚下的北武院,只有王公贵族子弟才能进的!”宁诗芸惊讶道。
宁诗诗双眸复杂,不知该说什么。
“二老爷您不能进来,这是咱们女眷...”
远处院外,侍女们娇滴滴的阻拦声传来过来,宁远京怒气冲冲地直接闪身飞进了大红墙,怒喝道:“诗诗!诗诗!出来,叔父有要事问你!”
宁诗芸连忙探出头去,心中惶惶不安,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二叔父。
而宁诗诗镇定片刻后,便走了出去,“二叔有何事?”
“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少年,我已经打发走了,此子与魔道势力关系匪浅,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差点惹出大祸!”宁远京一口责怪语气,却让宁诗诗瞬间怒意横生。
“怎么可能?”宁诗诗杏眼睁然,柳眉几欲扭成一团。
“二叔呀,咱们大明现今国力兴旺,武道强盛,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上了千年前的邪魔外道了?”宁诗芸一脸怀疑神色,并不相信叔长所说的话。
“突然?我也觉得突然!千成风雨阁的消息现在都在南庆府传开了!魂宫上使不惜泄露身份以黄金万两悬赏那少年屠夫,你们说,若不是与他等邪魔至关重要的人物,还有谁能让让他们千年后主动露面寻觅踪迹?”宁远京道。
“你说什么?”宁诗芸捂着红唇,满脸惊讶。
“他现在在哪儿?”宁诗诗眸子清冷地问道。
“你们身上流着宁家老祖宗的血!我来就是提醒你,趁早与那少年断了往来,我宁家,绝不容许与魔道有半分牵连!”宁远京横眉又喝,这是他们宁氏至高无上的祖训,承载着先祖的荣耀与鲜血!
“诗诗!”
宁诗芸没能拦住宁诗诗,只见她直接冲下了回廊,欲往院外奔去。
“你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宁远京双指一动,硬是将宁诗诗缚在了原地。
“谁要是敢伤他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宁诗诗怒嗔,她从未露出这般凶容,拼命地想要挣脱禁制。
“我没动手杀他,已是念在你的情面之上,别以为你父亲不在,这侯府就没人管得住你了!”宁远京再次怒斥。
“不好啦!城内暴乱啦!请侯府速速派兵维持治安!”
忽然间,一声石破天惊的呐喊,让偌大的南平侯府上下陷入了慌乱,人们纷纷跑到山前的大广场上,眼见城西黑烟滚滚,时不时有火光炸裂。
庞大的南庆都府,西城足足纵横四方五十里,成百上千条大街小巷,数不清的闹市民坊,全都陷入了一片大混乱之中。
丧失了理智的暴徒们在打砸抢烧,苦弱百姓们则是哭嚎遍天,场面实在是紊乱不堪。
在半空中,邢天楠眼见下方那些暴民们在各大商铺里抢砸掠夺,有肉体凡胎的普通人,也有不少修者,他们其中甚至有人动用功法对抗城防巡逻军。
“这他娘的,这些人在侯府脚下目无王法,也太夸张了吧,还没到那个时候呢!妈的,这南平侯府也不是什么好鸟!”唐格吐槽道,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下去。
他们落到了一条深不见底的大街上,看见许多人蜷缩在墙角,嘴唇乌黑,一边咳喘一边颤抖不止,而他们这些人当中,又有无数人口吐血沫,掐着自己的脖子在地上打滚,苦不堪言。
“这是!”
邢天楠的心脏骤然抽搐,他紧紧地凝视着地上那些咳喘吐血的人们,细细想来,不禁毛骨悚然!
此前他还不能理解,为什么从落阳镇到整个南庆府,到处都有人咳喘个不停?
直到看见眼前这一幕,鼻子又闻到那熟悉的气息,他才明白,这一切,绝非突然!
就像是某种积患已久的大病,忽然在这些人身上爆发了一般!而且,充满了浓郁而诡异的死气!
“妈的活都活不了了,怎么快活老子怎么弄!”
一群暴民直接在街上看到年轻姣好的女子便按在地上,释放出的原始兽欲,比邢天楠在大荒里见到的蛮人还要野蛮的多。
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建立在文明之上的神朝!
“这还得了!”唐格看不下去了,掏出一枚柳叶刀,直接穿了那几人的喉咙。
可除了这一处,这条大街上无处不在烧杀抢掠,立地兽行。
“四元帅有令!凡不听劝阻者,杀无赦!”
一众将士突然从城头杀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位武炼境校尉,他手起刀落,毫不怜悯地压制暴乱,以暴制暴,是当下唯一的举措。
“快来人呐!我看见唐门盗徒了!他们居然就在咱们南庆府城!”
“什么?那他身旁少年不就是...”
混乱之中,竟有人认出了唐格背后的卷轴,这一刻,不管是暴民还是百姓,无一不向他们看来。
那一双双怒火中烧的眼,填满了愤恨怨怼,这些素不相识的人,无一不把眼中的邢天楠视作不详之源!
“就是你!就是你把魔道势力引来的!”
“杀了他!必须拿他的项上人头赎罪!”
邢天楠拔出猎刀,单手紧握,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腾腾杀气,全部朝着自己疾速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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