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既羞且愧,手紧紧抓着方向盘,不久前她还大言不惭地讽刺别人,而今遭到打击的却是自己。她很想询问这个被称作苏镜明的到底何许人?苏镜明和张鹤哪个才是他真正的名字?或者两个都不是。适才还只是有点起风,现在雨下得如同水帘般稠密,六月的天就这样,说变就变,雨声令薛凝更加厌烦,只好把音乐声调大来调节车里的气氛。不想苏镜明率先开口:“这场雨不应该这时候来。”薛凝哼了一声,说:“天有不测风云,下雨还要规定时间?”苏镜明说:“此地虽为郊区,却没有致雨的因素。你是不是也在想,这里爆炸那么久了,声音和动静都不小,为何迟迟不见有人前来救援?”薛凝对此确有疑问,说:“大概是距离太远,或者是路上堵车。”苏镜明笑笑,说:“这么蹩脚的理由,你自己会信?”薛凝嘟着嘴说:“你叫张鹤我都信,还有什么不能信?”苏镜明笑着说:“名字只是代号而已,至于你这般怄气?”薛凝呵呵说着:“哪敢,阁下有这般惊世骇俗的功夫,却装作一副文武不全之态,当真令人刮目相看得紧呐。”苏镜明恍然,原来是这般回事,说:“我比你年长几岁,功夫比你好一点有什么稀奇?”
薛凝最不能接受的是别人欺骗于她,对于那些谎话连篇之人,薛凝自觉认为不是大奸大恶就是另有所图,所以这个刚才叫张鹤现在叫苏镜明的人,薛凝已然不怎么信任于他。此人之本领,也是薛凝迄今为止所遇最高之人,如若认真较量起来,老师都不一定能像此人那般干净利落地一招制服所有人。有着这般本事之人,竟会在一个酒店做三年厨子?此人是他派来保护自己的,此人本事都这般不得了,能指示此人做事,那人本事不得逆天?又或者不是本事,是职位比此人高?但那又是何种身份或何种本事之人,才能驱动这个有着高深莫测本领之人,委身于这个不起眼的小城市,规规矩矩做了三年厨子?薛凝感到背脊一凉,她一直以为,只要能与他相见,一切谜底都会迎刃而解,所有的痛苦,委屈都会烟消云散。但现在她不敢也不愿这么想,她怕见面之后,得到的结果与她意愿相违背。她能忍得下心来么?
是天冷了还是空调开得太低?薛凝感到身子愈发寒冷。苏镜明摇着她的身子,颤颤地说:“你在想什么呢?好好开车,这里路境不佳,要是一个疏忽,可是一尸两命啊!”薛凝呸的一声,说:“谁跟你一尸两命?不对,你知道一尸两命什么意思么?不对不对,我干嘛要跟你说这个。”苏镜明微微一笑,说:“调节下气氛,看你刚才那样,莫不是看见鬼了?”薛凝呵呵一笑,说:“你都能看见,看见鬼算什么?”苏镜明无奈,说:“你是我见过最能终结聊天话题之人。”跟着给薛凝竖了个大拇指。薛凝说:“你的身份我也不想去探究了,你适才火急火燎地拽我上车,怎么现在半分着急的模样都没有?”苏镜明眉头一紧,说:“即使我想的是对的,怕是也来不及了。”薛凝不解,说:“什么来不及?”苏镜明看着这通天彻底的雨水,说:“敌人安排得很周密,我对一切都是后知后觉,怕是要出大事了。”薛凝一头雾水,说:“你能说些我听得懂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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