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未染的眉头跳了跳，她看着莫渝，一时间，心中闪过千万个念头。
这么多的尸体，这么大的血池，是为了这个人建造吗？
如果是这样……
他岂不是和魔修一伙的。
现在又看到她没死，万一叫人了怎么办。
那她真的会死透的。
做好决心的一瞬间，乔未染就神识一动，从空间手镯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这匕首还是她为了以防万一塞在空间手镯里的，但没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场。
她原来的那把剑，丢了。
在她掏出匕首之后，少年依旧面不改色，就那样直愣愣地看着他，灰色的眸中没有一点情绪。
他就像是一个死人一般，没有自己的自主情绪。
与其说他镇静自若，泰山崩于面前面不改色，不如说他好无情绪，死气沉沉，安静得让人害怕。
乔未染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一阵发毛，皱了皱眉，又想到他和魔修是一伙的，手下，也就不再留情了。
匕首被她“咻”地一声扔了出去，仿若化为流光，朝一个人最致命的部位飞去！
然而，预料中的鲜血，并没有出现。
匕首在少年前方一尺左右，便一颤，然后直直地掉入了血池之中。
乔未染：“……”
少年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乔未染想要杀他，不由自主地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表达诧异。
随着他的动作，锁在他双手之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手腕处已经是皮肉外翻，铁链深深地嵌入血肉之中，看得出来他曾经也挣扎过，但是希望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磨消殆尽。
乔未染把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腕之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这样相看了许久，乔未染被这鲜血的黏腻感弄得一阵恶心，有些不适地舒展了一下身子。
她想换衣服。
要不要把这个人给杀了？
可她的灵力还没有恢复，杀不了……
许久，莫渝终于动了一下。
血池里的鲜血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血液流动起来，以少年为中心，迅速围成了一个漩涡。
看起来，就像是少年将鲜血全部吸入了体内一般。
乔未染看得差点头皮炸起，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随着鲜血的减少，长年被鲜血覆盖的水池，终于露出了它真实的面部。
池子底下，是一具又一具白花花的尸体，已经分辨不出这到底是谁的头、谁的手。
尸体因为液体的浸泡而变得肿胀，皱巴巴的皮肤仿佛轻轻一戳就会碎裂，看起来是那么恶心，那么反胃。
少年并不是光着全身，只是他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染红，就像乔未染的衣服一样，已经分辨不出它原本的颜色。
莫渝动了一下，手腕上的铁链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自动缩了回去，少年被紧紧栓住的手“啪”地一声，垂了下来。
莫渝眨了眨眼睛，灰色的瞳孔没有痛苦，没有恶心，显然对这一切是习以为常。
他突然向乔未染走来，足尖一点，从水池之中跃出，轻飘飘地落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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