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利落地折断了一只袭来骷髅的肱骨,墨绿少女带着忧虑的色彩望着源源不断涌上的带着怨念之力的骷髅。
她和络纱对于血狱,仅仅停留在计划认知之上——
如果……姽婳在就好了。
满地蜿蜒分叉出无数个小径流动着深紫色的不明液体,干枯的地面仿佛溅着暗血,腐朽如骨。
在荒芜的世界里,一个中央的岛礁上却矗立着一栋中世纪欧洲的哥特式古堡,华美瑰丽令人离不开眼,而因为这阴暗的环境,古堡显现得却有些异常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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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血色的弯月升于玄空,向大地投掷着瑰丽的色彩,如同染血的晚霞。
脚踩的土地,是高高筑在骨生域巨大竞技场前的一座藤蔓支起的半空空间,繁复镂雕的王座就置于一旁,身着红色殿衣的少年悠然斜倚,手上如拿鸩酒,轻轻浅酌,面色微寒却又带着饶有兴致的调笑。
但是谁又能想到……
这斥上数万具骷髅,建造于血狱空间中的古堡,不过是其为了满足妹妹心愿而建造的呢?
估计姽婳知道这个答案后,也是无语凝噎吧。
王座居于高顶,可谓是以绝对的俯视姿态来观望着芸芸蝼蚁的厮杀斗争。
身着黑色斗篷的少女笼藏于阴翳之下的眸望了一眼侧旁的少年,果不其然见其眸底掩藏着一股深沉的积怨和戾气,就如同怨念之灵带给她的感觉。
似乎,不像是那个纯粹的千弃了。面前的这个他,会摇摇晃晃着酒杯,而后侧头幽然道——
呐。
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残杀游戏吗?
少年幽暗而深邃的眸仿佛浸在一片血中,而后在那薄唇上轻轻勾起邪肆的弧度,寒彻透骨。
他的指尖轻勾,那妖娆的藤蔓便不知从何时缠缚上了一个巨大的透明茧蛹,当其簌簌退开时,便显露了在其中将身躯弯成半月的弧度,一身阑珊血衣的樱发少女,那宛如沉睡在静海之中的容颜。
……日奈森镜梦。
“哗啦——”
而此时,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蝶突然从不知名的地方涌来,扑闪着翅翼,仿佛在空中绽开一簇簇红莲。
“轰隆隆——”
筑累的竞技台从泥泞的地面攀升而起,待以如祭祀般的红蝶散开后,分散于台上便有以唯世为代表的守护者,以及几斗歌呗等人……引路红蝶,相往而生。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么——游戏开始。”
邪肆鬼魅的音散去,宛如撒旦的翼在少年身上展开,给予其杀生惩处的权利。
来吧,激出你内心的怨念,胀大这无边无尽的血狱黑暗!
随其音落时,茧蛹中的女子身躯一个痉挛,而后突然疯魔似的发出了悲鸣哀蛰的一声长啸,那股狂浪的伤怆,以刺破耳膜的姿态透入心脏。
而后在其身上,蜿蜒出了数千缕细小的红色丝线,漂浮而下缠绕着那空地之上的人形棺木,而后将其拉开——
从结木弥耶到纤月沁水。
从酒井欣子到铃木里。
从露露到玖月浠。
——无一不有。
-
死亡是永恒的吗?
在这一刻,不是了。
纵然是操纵的傀儡,虚无的幻象,而他们需要做的却是举起刀——以你死我活的方式,斩杀曾经的挚友和挚爱。
“唰——”
褐发的少女,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黑色的镰刀,明明身躯娇小,却下手狠辣地斩下第一刀。
“弥耶……”
凪彦内心一震,回身却看见金发少年被步步紧逼的纤月沁水抵杀至竞技场的边缘,离那掉落了就再也无法生还的毒潭不过一步之遥。
而在他面前的真城璃茉,手脚冰凉,怔愣于原地望着踏来的玖月浠,差点就要做那刀下亡魂,却被歌呗反身一推才免于危难——
而立花已然坠入血狱,而后重生再始之时,手握着屠戮之刀。
毫无悬念的碾压和杀伐。
也许……所有人——都会葬送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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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真是不懂明明是直接走进的骨生域传送门咋就变成了从地底钻出来的,姽婳幽怨地吐槽着,而后倒是很惊喜地发现出来就见到了暮心和络纱。
虽然事实上是俩人在这里干掉了数百具骷髅,可就是过不去那藤蔓荆棘覆盖着的通往古堡的路。
这可不行啊……
必须快点到达竞技台去才行。
“不知你们三这是想去哪儿呢。”猎猎狂衣翩覆而下,暗红色的少年忽而闪逝于道路之前,笑得阴冷:“本座没想到有一天,九杀也会出现叛徒。”
“那也总比走狗好。”
络纱勾嘴冷嘲,话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啧——”他轻笑起来,而后眸子一凝身形顿闪几下,便瞬时将络纱撂倒在地,而后拍拍衣袂,语带冷寒着淡道,“——就凭你这种能力,还没资格接本座的话。”
“赤焰大人……是否做得太绝了?”
杀人无形,震伤五脏六腑,就算是以刚才那种程度也得躺上十天半个月。
“啊……那真不巧,本座的任务恰好就是将你们的脚步终结在这里。”
少年暗红色的双眸冷然睥睨而下,处之泰然淡然冷笑,仿佛桀骜得狂肆之至。
“大人还是听姽婳一言。”
墨发少女轻弓身子,一双墨黑的瞳深邃得像是能穿透人心,随其眉梢朱砂潋滟之时,她启唇道——
“当年血狱初开之时,前任九杀之首沫华就被派往前来,终因寡不敌众埋葬于此——但若是,这一切都是灵尊的阴谋呢?如若不是——那为何今时今日,沫华葬于血潭潭底,却成了他灵尊生产毒药以及骷髅的原料之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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