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江淮大侠牛洪川 > 第三十七章 得月酒楼
    三十七、得月酒楼

    回头在说小爷洪川,那天离了曲阜,决意取道沧州。因为“神鞭大胡子”确认师父三叔在沧州,这里离沧州虽然很远,但毕竟有个指望。另外慧云大师与师伯虽说来山东,山东这么大,他们又行踪不定,到哪里去找呢。注意已定,于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一路向沧州而来。

    看官牛三教师瀚章先生,为什么要来沧州呢?因为三教师年轻时就在沧州保镖多年。沧州确实是能人辈出,武术精英荟萃的地方。当时,绿林中广为流传着“镖不喊沧临”这句话,意思是说那些南来北往押镖的镖师们一到沧州,就首先必须去投帖拜门,不要乱喊镖号,显武逞威。

    沧州之所以成为武术能人集聚之地,据说有这么几个原因:其一,地理位置重要。沧州包括沧县,黄驿、孟树、盐山、青县等地。古为:“远悉军州”,地滨渤海,中贯运河,为水陆要冲和京津门户,是古往今来兵家必争之地。战争对百姓是涂炭也是锻炼,形成了沧州百姓尚武之风。其二,沧州穷。正像有首民谣说的那样:“旱了收蚂蚱,涝了收蛤蟆,不涝不旱收碱疙瘩。”官府衙门的压迫,地主豪绅的盘剥,逼得老百姓不得不练武自卫。故沧州又有“小梁山”之称。另外,官府缉捕的一些侠客、拳师多来沧州隐身,加之官府经常往这里发配军犯,也是重要原因。当年林冲就是一例,你想一位京都八十万禁军教头,如果来到沧州,能不留下一些武艺吗?因此这里武术社馆、镖局甚多,给沧州留下了内容丰富,门派纷繁的武术。

    长话短说,这一日小爷来到沧州,在沧州小镇上转悠了一圈.果然沧州内外与别处不同,武馆多,镖局多。一时不敢贸然打听三叔的下落,心想不如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待人地熟悉了再作打算。拿定主义,但又为难了,因为自己什么手艺也没有,只有干粗活的份。于是在大街小巷又转悠了一遍,终于看中一家临河而立的酒楼。酒楼临街两层,上下两层之间的屋檐下有一金字招牌,上书“得月楼”三字。酒楼规模在当地虽不能算是一流,但也可称得上是上品。酒楼坐北朝南,背水而建,风格独特,别具一格,看样子生意也不错。于是在日落时分,小爷来到酒楼门前,东张西望,久久不肯离去。此时酒楼来客不多,那店中伙计看到一个陌生面孔的小伙子在这里晃悠,觉得有些奇怪,过来问道:“小伙子,要吃的吗?”

    “不是。”

    “那你在这里转悠什么呢?”

    “我想找份活干,兄弟。”

    “噢,找活儿,巧了,”我给你问问去,说着一个小点的伙计进去了。不一会,从楼上下来一位穿长衫的,来到小爷面前。

    那伙计说:“这是咱们的掌柜。”小爷连忙施礼。

    那掌柜的笑嘻嘻地说:“小伙子,找活吗,挑水的活,行吗?”

    “行!”小爷毫不犹豫的说,心想我当年就是练这个的。

    “那就好,稍等一会。”那人甩着长衫上楼去了。

    不一会,那人又笑嘻嘻来到门前说,“你真走运,刚好我们那挑水的家里有事,回去了。这里正愁着呢,老板问你多少钱一天?”

    小爷一听心中暗喜,忙道:“只要管吃,管住就行了。”

    “是吗,好。一言为定,跟我来!”穿长衫的领着小爷来到后院,对一位五十来岁的瘦老头说,“周大爷,这是新来的,老板答应了,你不是说没人挑水吗,你安排好了,晚上就和你一起住,行吗?”

    那老头上下打量一下洪川,看这小伙子虽然穿得破旧些,但眉清目秀的到是一表人才,于是点点头没有吭声,待长衫的走了,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小爷想了想说:“叫小四子。”

    “家住哪里呀?”

    “安徽,”

    “噢,安徽人,干什么的?”

    “要饭的。”

    瘦老头点点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指着面前四口大水缸说:“小四子,你每天必须早起把这四口水缸水灌满。这两口缸盛的是河水,从屋后河下去取;这两口缸盛的是井水,从那边井里去取。酒楼里的洗菜、烧饭、喝茶,包括家里人的所有用水全靠你了,你千万小心不能耽误了大事。如果还有时间,就去厨房打打下手,劈劈柴火,扫扫院子,晚上和我一起住,知道吗?”我就住那边,他指着不远的一处地方。

    小爷没有说话,只是连连点头,把身上的褡裢儿一放,就干起活来。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四口大水缸就装得满满的了,还劈了一大堆柴火。掌灯时分,那瘦老头过来一看十分惊讶。他连忙跑到前台对掌柜的说:“你这次可找到个好伙计了!”

    掌柜的看老头得意的样子,不知是什么意思,忙问:“怎么啦?干不了,干不了就让他走呗。”

    “不,不、不是。我是说这小子能干着呢。他一个时辰干的活,别人要半天才能干完呢!”

    “你看,老伙计,我的眼力怎样?”掌柜的得意地乐呵呵地张罗生意去了。

    这时得月楼开始热闹起来了。人来人往,生意不错,可瘦老头却叫小四子早点洗脸洗脚,安排他睡了。说明天要早起挑水,这是大事,不能耽误。洪川答应着躺到上,心想总归有个落脚、吃饭的地方了,这活儿一定要好好干。

    第二天一大早,小四子赶紧起去厨房一看,果然,几口大缸的水都快用完了,于是赶紧挑水,在天亮前四口大缸就灌满了。于是又劈柴,扫地……虽然有些累,但毕竟安定下来了,比天寒地冻的在外乞讨,还是好得多。

    不觉一晃,数日过去了。眼看着家家都在忙着过年了,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心想出来这么久了,不知弘姑在家里怎样?邓超还在庄上吗?金贵的信送了没有?想着,想着,这他没有睡好。

    谁知事情就出在这上头了。这天太阳都老高了,小爷还未起。酒楼上上下下都忙起来了,就是等着水用。瘦老头一看懵了,一面派人去挑水,一面到屋里叫人。

    一进小院,不好!不知什么时候,老板已经来了。只见小四子跪在院内一动不动,那老板手中的拐杖向劈柴似的一次次落在他身上,四周围着许多伙计,掌柜的也站在一边,可谁也不敢吭声。他们早就知道老板惩罚下人是不许任何人插嘴的。眼看小四子背上的映出一条条血痕,每一杖下去就是一道血印。瘦老头也不敢说情,只见小四子咬着牙,动也不动,任凭拐杖一次次落下。那老板打累了,骂一阵,又打了起来。这时,突然从楼上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爹爹,人家平时干那么多活,你也没有奖赏过人家,犯一次错也不能这样吧。”瘦老头一听心里暗暗高兴,好了,有救了。只见老板抬起头,向楼上看看,不知道是打累了,还是给女儿面子,狠狠地说:“滚!”拄着手杖上楼去了。

    小四子站起身来,抖擞一下筋骨,只听浑身咔咔作响。然后照样干活去了。掌柜的和瘦老头喝散了众人,酒楼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忙。这天晚上,瘦老头早早来到房里还带着药酒,一边给洪川擦伤口,一边问:“小四子,痛吗?”

    “不痛,老大爷,一点皮外伤没什么。”

    “我这药酒好啊,是街那边镖局徐三爷送的,专治跌打损伤,擦上了明天就好。”

    小四子一面洗着脚,一面说:“给大爷添麻烦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过了一会,瘦老头收好了药酒,神秘的小声说:“小四子,你不是来打工的吧,你好像是个功夫人。”

    “不是,老大爷,我是要饭的。你看这褡裢儿,只是,我想打工比要饭光彩些。”

    “噢,你说的不错,年纪轻轻的,要什么饭呢。”停了一下,老人又诡秘地说,“小四子,你是来学武功的吧?”

    “不是,不是,大爷——”

    “你别瞒我了,我那天早上特意起了个大早,看看你是怎么挑水的,怎么人家半天干的活,你一会就干完了。后来我看你不是挑水,是用手提水,而且来去如飞。你在井上提水的动作,那个快,我老头子这一辈子没有见过。人家劈柴用斧头,我看你有时候就用掌劈,我觉得你是有功夫的,而且功夫还不浅。今天早上,老板的手杖不是有功夫的人,谁受的了呀!告诉你,咱们老板也是练家子,只是现在老了。”

    小四子一听傻了,原来大爷早就注意他了。想起这些天来,大爷和他同吃同住,处处关照着自己。于是站起身来深深鞠个躬道:“大爷实不相瞒,我是来找人的。”

    “噢,找人,我说嘛,”大爷兴奋起来,“找谁,叫什么名字,我给你打听打听。”

    “我找三叔,他叫牛瀚章,大爷听说过没有?”

    老头沉吟半响说,“他是干什么的?”

    “保镖的。”

    “啊,保镖的。这里的镖局有很多家,镖师、镖爷一帮一帮的,好像听说有这么个人。我给你打听打听,你不用着急。”说着老人出去了。不大一会,老人提来一壶酒,二碟小菜,一碟花生米往凳子上一摆,说,“小四子,咱们喝一杯给你压压惊。说实话,大爷一辈子也喜欢玩几招,咱沧州谁不知道几下。这店里的伙计我见得多了,可就是看上了你,你这孩子深藏不露有沉着,我喜欢,来,喝一杯!”小四子执意不肯,看老人家一片诚意,不好意思扫他的兴,只得端起杯子,两人一边咪着小酒,一边闲聊起来。

    酒过三巡,那瘦老头就滔滔不绝起来:“小伙计,你有功夫不露声色是对的。咱沧州可是藏龙卧虎的地方,你听说张占奎这个名字吗?他曾打败挂着六国金牌的德国大力士。还有那李冠铭拳师,曾经一位南来的镖师目中无人,进了沧州南门就直着嗓子喊了几声镖号,你知道后来怎么了?那李冠铭骑马追去了,一直追到牌坊前,他一纵身一抬手攀住坊梁,那镖师一见知道碰到茬上了,赶忙下马请罪。所以南来北往的谁不知道‘镖不喊沧临’,凡镖客路过这里都要拜访一下这里的镖爷、拳师们。”

    老人越说越来劲,“你知道神弹子李五吗?其实他是东北人想来沧州拜师学艺,在运河二桥西南的江岔子处遇上一位小姑娘,他的武艺高强,可小姑娘说:“你往姑娘头上打三弹弓子,打中了,我拜你为师。若打不中,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李五无意伤她,便向姑娘帽子上的头花打了三弹弓子,只见姑娘把腰上的长条丝巾解下拿在手中连着抖甩了三下,然后一伸手把三个弹子从丝巾中抖落出来。神弹子李五一看傻了,见姑娘身后站着一位白胡老者,赶紧过来跪下磕头,吐露心思,拜认师父。于是便留在沧州学艺练武,后来还和那姑娘成了亲,现在就住在东郊外白家口呢。”老人越说越兴奋,“小四子,说不定哪一天也会有哪位姑娘看上你呢?”洪川看着老人家那醉意阑珊的样子,忽然想起了窑洞里的孙大爷。“多善良的老人啊!”待把老人洗了脚安扥他睡了。洪川才收拾杯盘,和衣而眠,生怕耽误了明天的活儿。

    真是祸不单行,第二天傍晚时分,只见老大爷没有了往日乐哈哈的样子。来到洪川面前说:“小四子,咱俩的缘份完了。那原来在这挑水的汉子来了,说是家里穷,又要过年了,攒几个钱回家过年。老板说他是老伙计了,叫你明天就可以走了。”

    洪川一听明白了,忙说:“大爷,不带你为难。我明天就离开这里,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老大爷想了想说,“别急,我去说说,老板总得给几个工钱吧。”

    “不用了!老人家,我说过不要工钱的。”正说着,只听楼上传来掌柜的声音,“周三,老板叫你呢。”周大爷答应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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