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江淮大侠牛洪川 > 五十三章 巢州借银
    五十三、巢州借银

    “飞天蛟龙”三访牛官堡的事,这几天在附近十里八乡传得沸沸扬扬。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想来问个究竟,洪川好不容易才好说歹说把这件事搪塞过去。加上这几天又连日暴雨,这事才慢慢平静下来,洪川也终于能静下心来陪陪弘姑与女儿了。

    这一天,洪川与弘姑闲暇无事,两人一商量,决定叫两位姐姐与姐夫过来吃顿饭。因为洪川不在家时,姐姐、姐夫们常来照看弘姑与孩子。这次回家,他们来了又匆匆走了,一顿饭都没顾得上吃。于是第二天一早,洪川就去请二位姐姐和姐夫去了,弘姑买了些菜在家准备,谁知二位姐姐、姐夫到家,刚坐下吃饭,就听外面有人一边跑,一边喊:“不得了啦,破圩啦!”洪川和弘姑还没反映过来,就见两位姐姐、姐夫放下碗筷,招呼也不打就往家里跑。

    后来才知道,由于近日来连天暴雨,江湖河水暴涨。巢湖大堤突然崩溃,洪水肆虐,首先冲垮了七星圩、秀才圩,第二天马新圩、姚埠圩、三合圩等所有小圩、大圩的堤坝,全部被洪水冲垮了。

    洪川与弘姑亲身经历了这场特大洪灾。他们亲眼看到洪水淹没了数千亩正在扬花灌浆的水稻。长临、湖滨、长乐许多地区,数百个村庄像一个个孤岛一样漂泊在一片汪洋之中。人们纷纷逃离家园,有条件的人家来到圩硬上和岗地高处搭起草棚逃难;没有船只和木盆的穷苦人家,来不及逃走,就只能葬身鱼腹。灾民们,缺吃少穿,有的投亲靠友,有的背井离乡,有的舍不得故土,只能在荒野草棚度日。大南风一起,水面上就会飘来一具具泡得不成样子的尸体,还有房料、家具,牲畜。还夹杂着刺鼻的腥臭味。此时正值盛夏,酷暑难当。没多久就瘟疫蔓延,灾民们真是苦不堪言。

    地处灾区的牛官堡村当然也不能幸免。除庙前牛村和中份牛村老百姓的住房没有受太大损失外。大水冲垮贺铁关的三合圩堤坝,南面一直漫过贺鉄村、黄胡村,淹到庙前牛村口的下涧,北边从小郢牛村、井份牛村,中份牛村一直泛滥到祠堂的大门前,几个村庄全被洪水包围住了。就连长临河镇、丁家桥村也在一片汪洋之中

    洪川居住的小郢牛村由于地势较低,全都泡在水里了。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搬到祠堂里暂时住下,一呆就是二个多月。到十月底洪水才慢慢退去,人们才慢慢地想方设法返回家园。乡亲们面对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田地荒废,家园破败的悲惨景象,无计可施,一筹莫展。眼看寒冬就要来临了,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这时候人们更觉得日子难熬,有投水的,有上吊的,死的死,逃的逃……

    洪川、弘姑心里也十分难过。他多次与弘姑商量要为乡亲们想想办法,马上就面临寒冬季节,乡亲们的生活会更困难,那时会死人更多。这几天祖师爷的话:“大丈夫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总是在他的耳边萦绕。这一天他夜里来找钟山先生于从孝、从信两位宗长,说出自己的想法,设法弄些钱来帮助乡亲们度过难关。几位老人自然高兴,但不知这钱将安出。他们知道这要不少的一笔钱啦,那么多钱从那里弄呢?洪川说:“只要你们答应了,我自有办法。”三位老人看了看,还是那么憨厚,那么倔强的小子说:“四子,犯法的事,可不能干啦!”洪川笑笑说道:“知道了,你们就放心吧!”

    当天傍晚,洪川稍作乔装,辞别了弘姑,一路向巢湖镇而来。看官有所不知,牛洪川为什么要首选巢湖镇呢?因为巢湖镇距离牛官堡村一百多里路,来去方便,另外巢湖镇古时又称‘巢州府’是水岸大码头。那时可谓是安庆省内商贾大户云集,商贸最繁华的集镇之一。虽然巢州府也遭遇洪灾,然对有钱的商家、官府来说,却无大碍。洪川运动功力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巢州。此时,大多数商家还未掌灯打烊。他来到街西一个不大的饭店坐下,要了二碟小菜,一碗米饭准备饱餐一顿。给他上菜送饭的是一位老者,这一来二往的,洪川突然觉得这老者好生面熟,细一想,这老者多像当年“得月楼”的周大爷呀!可又一想世上相貌相似的人实在太多,周大爷怎么会落魄到如此地步,又怎么会来到巢州呢?于是只是埋头用饭。饭毕,又要了一间客房准备住下。这时饭堂内静悄悄地只有他一个人了,那老者一边收拾碗盘,一边搭讪:“客官,客房这里还有,就是不太宽敞,担待一点,还是能住的。”洪川听他的说话,越看这老人家的音容笑貌都十分像周大爷的样子,于是就站起身来道:“老人家,冒昧问一声,你可姓周吗?”

    那老者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汉子。突然一失手那碗盘一下子跌落到地上,“哗啦啦!”一阵巨响,摔得粉碎。那老者没有理会这打碎的碗盘,揉了揉眼睛,吞吞吐吐地说:“你是,你是——小四子呀!”这一叫非同小可,洪川确信无疑了。他上去一把抱住周大爷几乎要跳起来,“你是周大爷,你就是周大爷!”弄得在旁的另外一个伙计目瞪口呆。周大爷也一把抱住洪川,老泪纵横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在巢湖这个小镇上,在这简陋的客栈里,在这昏黄的傍晚又见到了当年“得月楼”倜傥的小掌柜了?他赶紧拉着洪川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去里面见老板去。”

    于是二人来到后院,周老板夫妇正在内屋叙话,昏暗的灯光撒满了小屋,他二人看上去老多了。周大爷一进屋就叫:“你们看,你们看,谁来了?”周老板夫妇先是一惊,随后马上就认出了洪川,“洪川——你是洪川贤侄!”。洪川连忙上前施礼,周老板上前一把拉住,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周大爷沏来好茶,大家都像是见到亲人一样,互相问长问短。

    洪川忙问:“伯父,你们怎么来到这里?小姐呢,她哪里去了?”周老板夫妻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擦着眼泪。周大爷这才把当年山东德州一别,小莺不久回家,柳家前来提亲,她又自愿嫁到姑妈家。后来从小红那里才知道,原来他那表哥就是当年来“得月楼”干坏事的飞贼。他武功极好又能飞檐走壁,婚后仍恶习不改,到处不干好事。小莺与小红几乎被他囚禁起来不能脱身,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小莺才命小红逃出虎口,回家报信,说自己要为百姓除害,怕连累父母,叫我们赶紧远走他乡,我们这才变卖了“得月楼”逃到这里的。小莺小姐现在还身困柳家生死不明,如此这般细说一遍。说到这里,周老板夫妻不免又伤心大哭起来。

    这时洪川心里也慢慢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说:“伯父、伯母放心,我办完事马上去德州寻找小姐。”周老板拭着泪说:“还望贤侄费心,今日得遇乃是我周家之幸。我老了,这事我们只有靠你了。”

    他们又问起洪川为何来到巢州。洪川说:“自那日离别之后,不久就找到了师父,又在深山里习武数年,这才刚刚回家就遇到家乡洪灾,眼下寒冬将至,乡亲们缺吃少穿,又瘟疫流行,想来此借些银两解救乡亲们燃眉之急。”周老板一听会意,想了想说:“贤侄,我知道你这是想为民解忧。这样吧,这地方我来替你想想办法,凭我这几年在这里的关系,找我当年的老朋友,我自己再拿一点,估计为你筹集百来块大洋不成问题。”洪川一听万分感激,连忙施礼,“小侄代乡亲们谢伯父伯母了!”

    当晚,洪川执意要和周大爷一起睡。周大爷也十分高兴,两人回到房间,又叙了好一会的话,洪川说:“大爷,不瞒你老人家,我还想到别处再凑一点,你看什么地方有这样合适的人家。”

    周大爷想了想说:“有到是有,只是太远。柘皋到有一户姓王的大财主。这个人是当地一个恶霸,家财万贯,如果能说动他,到是能拿出一笔钱来。只是柘皋离这里少说也有百来里路,怕是……”

    洪川笑笑说:“大爷,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现在就动身,马上回来。”周大爷一听愣了半响,“这么晚了怎么能去呢?”洪川说:“大爷,不妨事的。”于是换上夜行衣又说:“大爷,你炒点花生米,马上回来陪你喝两盅。”周大爷将信将疑,只见洪川拉开房门,大爷一转身,人就不知哪里去了。

    周大爷一见大喜,连声称赞道:“好功夫,好功夫,小莺有救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周老板房前敲门,周老板说:“这么晚了,什么事?”周大爷二话不说一步跨进屋内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们,洪川现在的本事大得不得了呀!你猜他现在到哪里去了?”周老板夫妇光愣着没有说话。“告诉你们,他说他到柘皋去,还说马上就回来陪我喝酒,这不是说疯话吗?可我亲眼见他一开门,我一转身,他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不得了呀!不得了呀!我的侄女有救了,你们放心吧!”说着回手带上房门,回屋真的去炒花生米去了。周老板夫妇看他那高兴的样子也半信半疑,不知是假是真,心想如果真是这样,女儿的下落就能找到,小莺真的有救了。

    再说洪川不大一会功夫来到柘皋。此时也不过酉戌时分,柘皋小镇上也才刚刚安静下来。洪川先去街上四处巡视一番,看没有什么动静。又来到街头的一个小巷内,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啼哭之声。他从屋上对下一看,好像是一男一女,他守在屋上,仔细一听,只听一位老者的声音:“孩子,就依着爸爸吧。我求求你了,他家有钱有势,说不定到他家还能过上好日子呢!”那姑娘哭着说:“我不去,我不去!我宁愿跟着你去要饭也不去他家。”

    “你不去,后天他来要人会打死我的。我死了,你妈妈和你弟妹们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呀!”只听那姑娘只是哭,再也没有说话了。

    洪川在屋上听的真切,像是父女俩,于是飞身下屋来到老者面前道:“老大爷是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去?”那老者突然发现身边来了一个人,看那打扮就觉得奇怪,哭着说:“壮士,我这里哪里有家,我只是在那边的澡堂里给人家当伙计,挣几个钱养家糊口,现在老家长临发大水了,我这姑娘想来讨几个钱回家,没想到昨天在澡堂里,被王魁这老色鬼看见了。他非要买我的闺女去作小,我女儿不愿。后来我求老板好说歹说他才答应缓两天,他选定后天是个好日子,来带人,今晚叫我劝劝女儿。唉!这天杀的,他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又有了几房太太,我怎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呢,没办法呀!”

    “呵,呵!老人家,那王魁家里很有钱吗?”

    “是的,是的。这王魁是当地一霸,有名的贪财鬼、狼!”洪川又问:“老人家,你知道这王魁的家住在哪里吗?”那老者指着远处说:“你看,那有灯光的阁楼,就是他家的后院小楼呢。”洪川点点头说:“谢谢老人家,明天晚上子夜时分,你还在这里等我,好吗?我会帮你的,我一定来看你们。记住,明晚子夜,说着一闪身走了。”

    那老者父女俩还未来得及细看来人长得什么样儿,这人就不见了。心中疑惑,这是什么人哪?莫非是神仙要来搭救我们了,于是不敢吭声悄悄回澡堂去了。

    那周大爷炒好花生米又备了二碟咸菜,正一边忙,一边半信半疑的等着。突然“呀”的一声门开了,洪川回来了。周大爷又惊又喜说:“四子,你真的去了柘皋?”

    “去了。”洪川就把打听的消息一一告诉了周大爷,“说那财主叫王魁,都六十多岁了,还要了几个小老婆呢,是个鬼、贪财鬼对不对?”

    “对,对,对,就是叫王魁,当地人都叫他王大头。”洪川说:“对了,就是这个王魁。大爷喝酒吧!”于是两人又向当年一样对酌起来。一边喝酒,一边又说到小莺的事了。洪川说:“放心,大爷,我一定会去找她的,告诉周老板,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周大爷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了,不然他怎么对王魁情况了解得这样清楚呢,小莺真的有希望了。

    第二天,周老板就叫周大爷陪他出门去了。到傍晚回来,周大爷那小包袱就沉甸甸的了。晚饭后,周老板打开包袱,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元,有许多整封的还没有拆封。周大爷一清点总共一百二十块,一块不少。周老板说:“贤侄,为了给家乡受灾的百姓做点事,我给你凑足一百五十块大洋行吗?那三十块我出了。”

    洪川感谢道:“老伯,这次洪川又给你老添麻烦了。”

    “说哪里的话,当年老朽就是看中了你的人品。你有这份心不容易啊,老朽也应该尽点力。那边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我已打听好了,今晚还得去一趟。”周老板没有多问,大家又叙了会话,洪川就和周大爷回房去了。周大爷说:“小四子,你找那种人捐钱,他们可不像周老板这样慷慨,一旦不答应怎么办?”

    “呵,”洪川笑笑道,“大爷,你放心吧,小四子现在有小四子的办法。”周大爷只是点点头,也不好多问,关心地说:“好吧,我睡了,你要小心才是!”

    洪川照例出了门,径直去了柘皋。果然,那小阁楼上的灯又亮了。其时天色尚早,洪川又在小镇内外巡游了一番,一切正常。等到人静时分,悄悄上屋来到阁楼边,从小楼天窗向里一望,好家伙,那王魁老鬼正在一块一块地清点钢洋呢。桌上还放了不少没有上封的一垛垛银元,桌边的箱子里整齐的摆放着一层又一层。

    洪川见了大为吃惊,心想老百姓连吃顿饭都困难,买盐的几个子儿都没有,他家居然有这么多的现洋。好吧,对不起,今天可要借你些给乡亲们用用了。想到这,运动内功轻轻吹了口气,那放在桌边的油灯晃了两晃灭了。王魁数钱正在兴头上,一见灯被风吹灭了,四下里瞧了瞧,嘀咕道:“门窗都关得好好的,哪来这么大的风呀!”赶紧下楼去寻火柴。

    洪川迅速打开窗户,破窗而入。从桌子上、箱子里各取上十几封,往早已准备的布袋里一装,又顺手从桌上抓了一把往兜内一藏,跳出窗外,将窗户随手带上。一路“蹭”,“蹭”,“蹭”,直奔洗澡堂边的小巷而来。到了小巷飞身下屋,那父女俩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他们只是想碰碰运气,想不到运气真的来了。洪川来到近前,从兜中掏出一把银元说:“老人家,你正好碰上了我,咱们是老乡,我不能看着不管,这些钱你拿着,今夜就带女儿走吧,回家把房子盖好,好好过日子吧!”那父女俩一见这白花花的银子,又看了看身前的蒙面人,磕头不止,说:“壮士,大侠,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是无法报答了!”话音未了,一抬头人已不见了。父女两又连连望空而拜:“英雄!不,大侠,我们真的是遇到我们常常听说的大侠了。”二人又惊又喜,收起银元连夜匆匆离开了柘皋。(后来我们知道这位老者就是长临河李家疃人)

    再说王魁老儿,等取来火柴掌灯一看,傻了。洋钱少了几十封,有盗贼进家了。举灯到处细看一番,室内室外什么踪迹也没有,不免有些胆颤心惊,赶紧把剩下的钱收到箱子里,提着皮箱回房睡觉去了。这一夜他根本没有合眼,是害怕或是难过丢了银子不得而知。这叫“哑巴吃黄连,有苦无处说。”他把这事只好装在肚子里,因为他没有找到小偷的一点踪迹,唯一怀疑能进来的地方就是窗户。但他后来又觉得这根本不可能,这天窗开在屋上,小偷怎么可能从屋上跑到阁楼上来,我都不知道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又不敢报官,因为他没有找到盗贼的任何证据,其实他也知道报了官除了花钱,还是花钱,一切都是枉然。因此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据说这王魁王大头,对人刻薄,心地狠毒,贪财如命。可自己却一文舍不得花。他有两个癖好:一个是贪财。就是每晚等夜静更深时,他会掌上油灯一个人躲在小阁楼上数钱,他是点了封,封了折,折了再点,点了再封。这就是他最大的乐趣,他一见白花花的银子,眼睛就发亮,精神就来了,心也就坦然了。第二,就是好女色。别看他六十多岁的人了,已经有了三房太太,可一见到人家黄花闺女就来劲,花多少银子都舍得。这李老儿家的闺女要不是遇上好人,也难逃他的手掌。打这以后,王大头第一个怪癖改了,他从此再也不一个人在阁楼上点钱了,因为他怕死。他常常想,小偷进了家,我都不知道,他要是杀我不是太容易了吗,于是就安慰自己,这叫破财免灾。

    再说洪川在午夜下刻,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周家。周大爷又炒好了花生米等他,见他提着一大袋沉甸甸的东西,知道事情办好了,非常高兴。二人又一边饮酒,一边闲聊。大爷问起是不是王大头家的,洪川感慨地说:“是的,大爷,这王大头家里的钱可真多呀!我小袋袋只能装这些,不然还可以多借几封。”周大爷说:“他家可雇了几个看家护院的,一点都没发现吗?”洪川笑笑说:“大爷,你不知道,那些人现在在我面前都是没有用处的了。不过大爷这件事最好请你老人家保密,不要声张出去,那样不好,会惹来麻烦。”周大爷点点头说:“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我也是老江湖了,这个还能不晓得。”二人说说笑笑,远处传来鸡鸣之声,洪川说:“大爷,乘夜色我要走了。”于是一同前去谢过周老板夫妇,带上两袋银元上路了。

    回到牛官堡,天尚未明,来到老宗长牛从孝家中,把借钱经过大略说了一遍。第二天,牛从孝老人请来钟山先生与各村要人在祠堂聚会。宗长牛从孝提着水烟袋,亮开嗓子说:“各位,首先我代表大家谢谢小四子洪川,洪川昨天去了趟外地,碰到他当年保镖的老板,那老板非常仗义,凭他的声望,找到各家商户募捐了一笔钱,为乡亲们解决日下的吃饭问题。明天各村选派几位力气壮点的小伙子,跟他一同到合肥去买些米、面、油盐,解决大家燃眉之急。”大家一听高兴极了,都说小四子真是神通广大,又为乡亲们做了件大好事。

    此时洪川说:“各位宗家,这是我应该做的事,不用说谢了。不过我希望我们牛门家族中,家境好点的,也可以拿一点出来,这样众人抬柴火焰高,大家好共度难关。”各村宗长一致认为洪川说得对,可以回去号召一下。

    后来决定明天上午各村人员还在祠堂集中。这时有人提出,现在世道很乱,这么多人挑米、挑面的,一旦遇上土匪强盗怎么办?洪川说:“不用担心,我陪着大伙一起去,不会有事的。”于是这才各自散去。

    后来洪川又和钟山与二位宗祠长商量:决定把这笔钱做三次来用。明天主要去买些米、面、油盐,解大家日下之急;剩下的,可到年前给各家各户再添置些御寒衣物,过个安稳年;如再有本村募捐的粮、钱,合到一起,等到开春,帮助大家度过春荒和安排春种生产之用。大家一致赞成,说这样安排极好,不能一下用完,要长远打算。钟山先生更是打心底佩服,指着洪川说:“看来你小子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你比我们老朽想的周到,想的周到!”

    第二天一大早,洪川就带着一班小伙子二十来人,几架牛车出发了。到了合肥城,首先给大伙饱餐一顿。小伙子们是多少天未开过荤,见过肉啦!吃咸菜连油都没有呢,看大伙那高兴劲就知道啦。饱餐一顿后,一路采购,装车的,装车;赶牛的,赶牛;能挑的,就多挑点;不能挑的,就少挑点。大家一路欢声笑语往回赶。

    到第二天傍晚,终于安全地回到了牛官堡祠堂。然后由各村宗长登计造册,各家各户都领到了油、盐、大米、白面。这不是平常的米面,大灾之年这可是救命米,救命面呀!乡亲们欢天喜地,脸上都绽放出久违的笑容。人们互相传颂,有口皆碑,“这些都是那小郢牛村小四子洪川找人给弄来的。”

    这件事大约发生在光绪二十二年(一八九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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