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还没消息么？”蝎子没精打采地坐在地上，用手指去碾压地上的蚂蚁。
“小依父母离开前不愿意透露任何事情，说明他们的麻烦肯定不小，能令E级混血种都觉得棘手的事情，在这个黑界里就算不是最高层的秘密，也不是老鼠那些底层混血种随随便便能探听到的。”颜以珊耸耸肩，显然是对于林萧的计划没报什么期望。
“喂，你不是说要对刺蛇动手么？怎么还没有计划？”蝎子又看向坐在一旁的林萧。
林萧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后台的界面发呆。
事实上他原本没有对刺蛇动手的想法，那天的话完全是受到了天眼的影响才说出来的，现在他也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对刺蛇动手。
“怎么犹犹豫豫的？”颜以珊瞄了他一眼。
林萧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的意思，那天和天眼里的那个声音对话后，他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现在究竟是作为一个人在生存，还是混血种，还是混血猎手？
这大概是个空前绝后的疑难问题，令他有些头疼。
一方面他厌恶着混血种的残暴，一方面他又不得不依靠混血种的力量，在老街里他和那些混血种们和平共处，可背地里他又在帮着搜查局做事情。
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站在哪一边。
在他思考的时候，老鼠已经带着人回来了，和前几天一样，今天也依旧是一无所获，对此林萧没有表现得很失望，靠十来个人就想在这个黑界里打探到消息，原本就不太可能。
不过靠着这些人，他的经验已经积攒到1700了，累积经验值也达到了2800，这倒是比在外面搜集经验快多了。
“喂喂喂，老鼠们，准备干活了。”一个声音打断了林萧的思绪。
一个身影站在破棚前，摆着趾高气扬的架势。
“你们又想干什么？”老鼠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
“召集令，街主要对这条街上的混血种们进行整合，然后出黑界干活。”那人一副发号施令的模样。
“整合？为什么突然要整合？”老鼠情绪激动起来。
所谓的整合对他们这些小组织来说就是末日，一旦整合完毕，就意味着刺蛇将控制整条街上的力量，而非他那个二十多人的团伙。
“我没工夫跟你们废话，半个小时后到我们的地方上集合，不去的话后果自负。”传话人丢下这句话就走了，留下脸色难看的老鼠等人。
“你不是说要对刺蛇动手么？”老鼠鼓起了勇气，注视着林萧，“我们可以配合你。”
“之前不是没胆子么？”林萧淡淡地说。
“你不明白，这里的人对我来说都是家人一样的存在，我们并非一个组织，而是一个家庭，这么多年来我们共同生活，一起豁出性命去和其他混血种争夺生存资源，只是为了能活得更好一些。”
“但是刺蛇不一样，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为了往上爬，他可以让自己的人去卖命，已经有很多跟随他的人都被他牺牲掉了，如果我把我手下的人都交给他，那过不了多久，我们都会被他牺牲掉，我之前不想去是因为我要对我手下的人负责，现在我决定去，也是为了对他们负责。”老鼠咬着牙，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没错，我们宁愿在抗争途中死去，也不想被那个家伙活活当做消耗品用掉。”老鼠手底下的人附和。
林萧沉默了片刻，轻轻地开口，“混血种，也讲感情么？”
这回开口的是颜以珊，“野兽都有感情，何况是人。”
“先过去看看吧。”林萧轻声说。
...
黑酒馆
酒馆里已经被清空，门口也挂上了打烊的牌子，一伙神色冷峻的人站在门口，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人。
刺蛇坐在吧台边，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啤酒，对老鼠等人来说简直是奢侈品的啤酒，在他眼里也只是解渴的饮料而已。
此刻他身边跪着一个男人，男人低着头，浑身都不住地颤抖。
“为什么不想加入我的组织。”刺蛇淡淡地问。
“请街主放过我和我的家人吧，我们真的无意于争斗，只想安安静静地活下去而已，我保证每年都可以上交足够的钱。”男人几乎是以恳求的语气说话。
此刻男人身边还站着不少人，他们的想法未必和男人一样，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都不想加入刺蛇的组织，但是在不清楚刺蛇的态度之前他们不敢贸然提出来，只能让男人打头阵。
“身为混血种，却想要跟人类一样过安稳的日子，你这样又和人类有什么分别呢？”刺蛇笑了一声，举起桌上的酒杯，把杯里的酒全部倾泻在男人身上。
酒水顺着男人的背向下淌入他的头发，或是沿着脖子滴落在地上，这种极具嘲讽性的行为本来足以引起任何一个男人的愤怒，可是这个男人却紧紧地把头贴在地面上，连动都不敢动。
“连自尊心都没了么？还不如那群老鼠呢。”刺蛇一脸失望地摇摇头，“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还当什么混血种？”
下一刻，他忽然暴起，左臂上骨刺横生，手掌化作锐利的锥子，狠狠地捅进男人的背脊。
在场的人忽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男人在抽搐了几下之后终于安静下来，刺蛇抽回那只蛇尾般的左臂，表情里带着野狼般的凶狠。
站在一旁的女人捂住了孩子的眼睛，泪光闪动间轻微地颤抖起来。
刺蛇的左臂又变回苍白的手，他挑动起女人的下巴，女人死死地咬着牙，但是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他冷笑了一声，“放心，我不杀你，不过你丈夫死后你会有什么下场呢？在这条肮脏又混乱的街上，多的是体力无处发泄的野男人。”
女人紧紧地搂着孩子，一言不发。
“你们看，废物就是废物，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好。”刺蛇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想你们都不愿意变成这种废物的对不对？”
“我愿意加入刺蛇组织。”一个人流着冷汗开口。
“我也是！”
酒馆里的人一个个地朝着刺蛇低下头去，刺蛇坐在人群的中心，俨然是尊崇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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