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就算是云落接天木倒下了,这王上也该是钟灵秀丽之地,可如今的王山,确实暮气成成,似乎是地下的元脉,也就是上武国的‘龙脉’。
被挖走了。
云琅道宗、解语花宗,都是这种情况。
难道是江夜寒在收集元脉?
他要元脉做什么?
这是一个好消息,但不知道,会不会是一个更坏的消息。
至少目前来说,王城内没有元脉,护城大阵也会弱小很多。救人也会更加顺利一些。
不过,元脉被收集起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让陈子陵有些担心。
……
王山内的巡守并没有那么多,毕竟如今的王山,已经没有当初那么重要了。
没有了云落接天木,也没有了元脉,上武国的王山,和那些普通的山岳,没有什么两样。
陈子陵手握断戟,扶骆的灵魂感应也越来越强烈,扶骆在王山之内,已经是已经可以确定的事情了。
“小子。”
忽的,一道声音落入了陈子陵的耳中,他立马就转过身去,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扶骆,就站在一颗枯槁的柏树之后。
“扶骆前辈,你果然在这里。”陈子陵收起了断戟。
“在这里的,可不只有我一个人,跟我来吧。”扶骆说完,催动身法朝着北面而去。
在陈子陵进入了王城之后,扶骆自然也感受到了断戟内的灵魂力,这毕竟是他的灵魂力,相隔百里,他都能够轻易察觉到。
所以他才会出来,与陈子陵会和,他在断戟之上留下的标记,只有得到了季阔锻本的陈子陵,才能解析出来,别人,是不会发现那一截断戟内藏着的秘密的。
在王山的一处偏僻地,扶骆按下了机关,他们的脚下,出现了一条窄道。
这条密道设计的极为巧妙,而且每次进出都会被封死,一次,没有几个人能下去,这也保证了这里的安全。
否则,在王城之中,诸多邪道紫府上人的眼皮子底下,早就暴露了。
穿过幽森的窄道,约莫深入了地下三百丈,扶骆和陈子陵,才到达了目的地。
“王城之中,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陈子陵很是意外。
“举凡大宗,都会建立一处避难之地。当初,上武国灭于莫道宁的手中,宗族几乎被灭,就是因为之前上武国的避难之地,太过简陋。所以青凌在复国之后,就秘密派人,在王山之下,打造了这么一处地方。”扶骆道。
这王山,乃是上武国的龙脉所在,按理来说,是不能擅动土石的,以免影响了龙气,青凌也确实是个有气魄的人。
避难之地设在这里,确实是让人很难猜到。
“这下面,应该还有不少人吧?”陈子陵问道。
扶骆会来王山,当然不可能是来避难的。
如果真的要躲难,扶骆大可以离开上武国,离开北域,以他的手段,做到这一切都很容易。
而七年前灵台衙被毁之后,扶骆虽然一直在躲藏,但是,却从没有离开过上武国,如果说他没有复仇的心,那是假的。
扶骆神秘一笑,道:“你一会就能看见了。”
“我父亲还好么?”陈子陵问。
来王城,陈子陵最关心的,还是父亲的情况,父亲被夜照虫折磨,他这个做儿子的,却至今没有找出应对之法,他的心里,确实是有些难受。
“你父亲的情况,是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从未见过有人,在被夜照虫侵蚀了如此严重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慢慢的恢复。”扶骆道。
陈子陵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陈无赋的情况,不仅没有恶化,反而还在开始改善,变得慢慢好了起来,这是扶骆之前完全没能预料到的。
毕竟夜照虫的凶名,他是知道的,除非是有圣人出现,否则,没人能够驱离夜照虫,可陈无赋,在被夜照虫侵蚀了二十年之后,居然还能靠着自身的意志力,将夜照虫赶出体内,这份毅力,确实是相当的强悍。
听到这个消息,陈子陵的心情,瞬间就好了不少,看来父亲的能力,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他之前还担心,父亲会扛不住。
“实在是太好了。”陈子陵心中带着一分欢喜。
扶骆和陈子陵一同进入了地下,这里的空间算不上大,但,也是纵横数里,塞下一万人,不是什么问题。
主殿内。
有十几个人在里面等着。
看到这些人,陈子陵眸中闪过一分诧异之色。
这些人,陈子陵基本上都见过,有几个人,还是认识的。
天南寺的住持也在其中,元江境!
陈子陵看到天南寺住持的瞬间,就已经看出了他的境界。与夜钰婆婆一样的深不可测。
这天南寺,作为上武国内最神秘的宗门,一直都非常低调,没有想到这天南寺的主持,竟是如此强大的存在。
不过,最让陈子陵意外的,并不是天南寺主持,而是另外一个人。
萧武原。
陈子陵在无梵邪僧的记忆之中,确实得到了一些萧武原的情报,在鸢棂山的那一场大战,萧武原受伤之后,就失去了踪迹,不知道去了那里,连江夜寒都没能找到他。
可是现在,他却出现在了这里。
而且,萧武原身上的气息,也相当的深不可次,似乎也是今非昔比了。
几个月前,萧武原可是元河境巅峰的存在,难不成如今的萧武原,已经是元江境存在了?
那岂不是说,这里有两个元江境存在?
既然这样,还等什么,直接杀上去不久完了,这一份力量,就算是进攻尘武宗,都足够了吧。
“陈子陵,本阁果然没有看错你。”看到陈子陵走入殿内,萧武原迎面走了过去。
当初在八宴城,萧武原就已经看出了陈子陵的身份,但是,却放了他一马,因为在当时,萧武原已经在开始怀疑江夜寒了,他想看看,之后的局面会怎么发展,当时,让默许大阁老放了陆元枫一马。
实际上,萧武原真正想要放走的,是陈子陵。
而陆元枫,不过是为了不让大阁老怀疑而已,毕竟,当时萧武原对江夜寒的怀疑,不能够表露出来,他也不能暴露陈子陵的身份。
陈子陵听到这话,很快就猜到了萧武原说这话的由来,道:“八宴城那次,还得多谢阁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子陵很好奇,阁主怎么会在这里?”
“多亏了逸云禅师,否则,我早就死在江夜寒的手中了。”
萧武原将当日发生的事情,仔细告诉了陈子陵。
在江夜寒击败了萧武原之后,就被逸云禅师偷偷救下了。
那天,逸云禅师预感到鸢棂山上,会有大事发生,就匆忙赶去,但是等他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能先救下了重伤的萧武原。
回去之后,逸云禅师就安排了人,撤离天南寺。藏到了一个安全之地。
逸云禅师并非是怕死之人,不过他清楚,一一被剪除的后果,就是满盘皆输,只有先藏起来,再暗中联合,才有一线机会。
萧武原在本就是元河境巅峰,半只脚踏入元江的存在,这次与江夜寒的一战,促成了他突破的契机,让他彻底迈出了那一步,踏入了元江境。
“萧阁主,我不明白。既然你和逸云大师,都是元江境存在,按理来说,已经可以击败江夜寒,你们为何还有留在这里?难不成是有什么别的顾虑,担心暗星天宫有动作?”陈子陵有些不明白。
萧武原摇头,道:“有些情况,你或许不清楚,你知道暗星北府之内,有几个元江境修士么?”
这话,让陈子陵有些奇怪,“不是一个么?难道除了江夜寒之外,暗星北府还有其他的元江境么?我杀了无梵邪僧,夺取了他的记忆,如果有,我不可能不知道啊。”
“你杀了无梵邪僧?”听到这话,在场众人都是一惊。
无梵邪僧是元河境巅峰的强者,他居然会被一个归元境的紫府击败,这怎么可能。
“并非我一人的功劳,而是四人围攻。”陈子陵道。
“原来如此。”萧武原吓了一跳,他以为陈子陵一人就击杀了无梵邪僧,那就真的是有些逆天了。
萧武原以为,其余的围攻之人,都是元河境,觉得陈子陵应该,只是从旁辅助而已,毕竟元河境的战斗,归元境能参与进去,就已经是非常不错的。
“无梵邪僧在知道必死的情况下,一定会抓紧时间,抹去一些最重要的东西,你能知道,肯定不完全。”萧武原道。
陈子陵点头,这倒是没错,无梵邪僧,确实是毁了一部分的记忆。
“其实,暗星北府内,有五位元江境的存在,除了江夜寒之外,另外四人,被称之为四祖。”萧武原道。
“五个?四祖是谁?”陈子陵闻言,有些惊愕。
陈子陵知道,北域一定有隐藏的强者,他之前,一直以为整个北域,元江境都不会有五个。
从前,上武国内,明面上的元江境,只有青凌一人。而邪道在北域,明面上的元江境,一个都没有。
“浑血殿之祖,血阡陌薛魇。
殓尸山之祖,葬封千里宁骷。
域佛谷之祖,晦菩萨无安。
还有,就是当年,暗星北府府主莫道宁唯一存世的弟子,罗霄。”萧武原道。
这段时间,他们在暗中已经收集了很多情报。
“邪道三宗,居然都有元江境老祖在世。”陈子陵面色凝重。
他本以为,无梵邪僧已经是域佛谷最为强大的存在了。
“既然三宗都有元江境老祖,那他们为何会被江夜寒统一,江夜寒总不至于这么强吧。”陈子陵道。
“这罗霄,应该是早就在暗中帮助江夜寒的,而其他的三祖,大概率,是得到了暗星天宫命令。”萧武原道。
无论三祖在岚武大地北疆,是多么的呼风唤雨,他们都要遵循暗星天宫的命令。
暗星天宫有指令,他们不得不遵。
这百年来,北疆都没有一个统一的邪道势力,这也一直是暗星天宫的一块心病,但是,指派一个势力强行去统一,有没有那么容易,甚至可能会激起内斗。
江夜寒的出现,能够扫除这个心病,暗星天宫自然会支持。
“五个元江境存在,难怪,暗星北府的推进速度,会如此之快。”
“不过,现在暗星北府的地盘大了,四祖,肯定有两个以上,要在前线掠阵。不可能都出现在上武国。”萧武原道。
“阁主有什么安排么?”陈子陵问。
“我们打算攻下天牢,先将然救出来。不过,这王城我可算不上熟悉,此次行动,由洛瑶公主来负责。”萧武原道。
“青洛瑶也在?怎么不见她人。”
“她在接受一份传承,此刻,正是关键时刻,我们也都在等他。”萧武原道。
青家是一个绵延了上千年的家族,是岚武大地北疆少见的名门,自然,是有一些手段的。
“你是独自一人来的王城?”扶骆问。
陈子陵摇头,道:“钟云烟、钟芷溪、陆元枫、夜般弱,还有一条赤螭,以及我收降的一个紫府上人和十几个武王。”
“怎么都是些年轻一辈,如此危险的行动……”萧武原有些担心。
这些人里面,也就钟云烟,稍微大一些。
陈子陵一笑道:“阁主尽可以放心,他们都已经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能对抗元池甚至是元河的紫府了,算是一大助力。”
“哦?提升居然能有这么快。看来,越是乱世,越是武道大兴啊。”萧武原有些意外,才过去半年多,年轻一辈就涌现出这么多强者。
要知道,之前也只有钟云烟,还算是紫府,其他都是武王境修士。
青洛瑶没有出关之前,暂时还不会行动,陈子陵去看了一趟父亲。。
父亲独自一人,在一间房内,他很安静,就算是没有夜照铃,也不那么的暴躁。
陈子陵知道,他的出现,会让父亲的情绪,出现很大的浮动,出现一些不可控的事情,所以,他就那么瞧瞧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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