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晓雯的抗议一点用也没有，反抗的后果就是被教练训一顿，强行拉起来继续练习下一个项目。
作为一个培训班是不会由着学生的性子，让他们想干嘛的就干嘛的。
学生在学习的时候总是会表现出一些惰性，经常想要偷懒，或是意识被其他东西吸引而开小差。如果任由学生去做他们想做的事情，那老师要教的东西就传达不到学生那里去，久而久之教学质量下降也会影响到补习班的声誉，所以说适当的管教是必要的。
今天多亏有冯凝和另外两人在教练真正发火之前把晓雯拉起来，否则她估计要被狠狠批一顿。
不过就算没被狠批，接下来的时间对晓雯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下一个项目是以扎马步为基础的打拳。
开始之前苏教练让大家把双手握成拳放在腰间，晓雯基本上是随意弯着手指，手背搭在弯起来的大腿上。
“一！”
随着一声呐喊，教练右手一记直拳挥出去，刚劲有力。
“一！”
同学们学着他的样子喊出来，不过这听起来很有劲的和声中却参杂有晓雯那半死不活的呻吟声。
在别人奋力打拳的时候，她慢悠悠地伸出手臂，毫无力气的手向下耷拉着，好像随时都会断掉似的。
“一！”
教练收回右手，这次换左手打出去。
“一......”
晓雯做着相同的动作时身体摇摇晃晃的，像一个腐朽的机器。
“把手打直，打直，别有气无力的。”
尺子再次打在晓雯的手臂上，晓雯简直不敢相信，这家伙居然又来了。
怎么老是找自己的麻烦，对自己有意见是吗！
“看什么？别看我，让你把手伸直，懒懒散散的像什么样子。”
他又呵斥一声，晓雯埋下头，心里很不服气，但又不能发作处理。于是将心里的负面情绪全用在双手上，竭尽所能地在手臂上点力，但就算是这样也根本没办法让手臂伸直。
“低头看哪，抬起来，目视前方！”
我去......
此时晓雯心中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而她恨不得把它们全放出来从这家伙身上踩过去。
估计是认为看出晓雯已经到极限，再也做不到更好，那人也不再催她。而是冷笑一声，摇着头走开。
看着他背着双手从自己面前走过去，晓雯感觉身体里某个引线被点燃，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引爆了一堆炸药。
那是嘲笑吧，那就是赤裸裸地嘲笑吧！
今天可是第一天来训练，会累又怎么了，做不好又怎么了，难道不是情有可原的吗！你一生下来就省略了爬这个步骤直接就能跑步了是吗！
为什么按部就班的学习会被人嘲笑啊！
心里越想越憋屈，晓雯把拳头对准那人的背影，此时她因为愤怒而发挥出了能把拳头捏紧的力气。与此同时，身体里的某些东西也随着怒火慢慢在拳心聚集。
“看老娘不把你从四楼轰出去。”
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晓雯已经做好将怒气一次性全部发泄出来的准备。
一只手突然抓在她手腕上，冯凝低声问道：
“你要干嘛？”
“我要收拾他！”
晓雯已经气急败坏，冯凝压低声音所以她也顺着冯凝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很小，可却完全掩盖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
“那家伙太臭屁了，居然敢嘲笑我，不爽，我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谁是爸爸！”
“知道你个头！”冯凝把晓雯的手甩下去“你想给大伙添麻烦吗？别忘了来之前我们说好要向其他人隐瞒自己的事情，在这种地方暴露出来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你知道吗？而且你要是弄伤了那个人，苏瑾怎么办，是她把我们带来的，考虑一下她的立场。”
“唔.......”
晓雯捏紧拳头拼命忍耐，她实在是很想冲上去揍那人一顿，但是的确得考虑苏瑾的立场。而且大家到这里来就是训练的，这点小事忍过去，忍过去就好......
“喂，那边的，不要交头接耳！”
又来了！
那人都走到队伍另一头，还拿尺子指着这边大喊，管得也太宽了吧！
“说你呢，听教练指挥，都换手了，没看见吗！”
晓雯气得倒吸一口气，冯凝又拍了拍她的手，严厉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重新跟着其他同学的步伐打拳。
忍下去、忍下去、忍下去......
不能发火、不能发火、不能发火......
在心里默念无数遍，晓雯把刚才吸进去的那口气慢慢地吐出来，就当做一个深呼吸，强行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她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把拳头收回腰间再重新打出去，不过接下来的几下打得比之前有力多了，因为内心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就只好凝聚在拳头里一拳一拳地打出去。
而晓雯找到了一个新的发泄方法。既然不能在现实中打他，那就靠想象好了。
所以之后打出一拳，晓雯都在幻想着那个年轻的教练在自己面前，而每一拳都不偏不倚地打在他鼻子上。
在晓雯的想象中，那人的脸正因为自己的拳头变得越来越难看，内心想要挥拳的欲望也就越来越强烈。
虽然动机有点奇怪，但晓雯也算是找到了训练的动力。
然而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二！”
苏教练在前面喊出第二个口号，这次不是直拳，而是侧过身，让左拳向右打出去。
他做什么下面的学生就得做什么，悲剧的是，现在的晓雯无法好好掌握自己的身体，而这一拳她依然打得很有劲，有劲到让身体偏离原来的位置之后就找不到重心在哪。
所以这一拳打出去，连带着她整个人都往右边倒过去。
拳头上传来实实在在的打击感，她看见自己奋力挥出的一拳，把冯凝脸上的肉打得鼓起来，对方震惊的眼神牢牢地刻在她脑海中。
三个小时之后，晓雯颓废地背靠墙坐下，看着天花板怀疑人生。
那之后的时间里，教练又让她们训练了踢腿、翻滚等等一系列武术动作。而晓雯在做的时候错误百出，比方说一踢腿就会失去重心倒下，翻滚的时候会偏离预定轨迹撞到旁边的同学身上，几乎没有哪一项是能完整做好的。
当然，一旦没做好，就会受到那年轻教练的念叨，甚至可以说是冷嘲热讽。
本来她还能激起点斗志，可随着被念叨的次数渐渐增多，晓雯发觉自己根本没有精力去理会别人说什么。
你要笑就笑吧，我只想混过这段时间然后休息而已。
抱着这种想法，晓雯熬过了第一天的训练时间。之前做的每一项训练几乎都带走了她的一片魂魄，现在身体完全被掏空，是个只剩下躯壳的行尸走肉。
“喂，还不走吗？去换衣服啦。”
冯凝走到晓雯身边，弯下腰说话，晓雯只转动着无神的双眼看她。
“唔，起不来。”
“别耍赖了，再不走就把你一个人丢着过夜。”
“现在才中午。”
“等门关了你也就只能待到晚上。不过你没那么夸张吧，明明还很有力气。”
冯凝捂着被打到的脸，那里还能看见一点点红色印记，说明那一拳真的是很有力气。
“啊......”
晓雯发出撒娇一样的声音抱住冯凝的脖子。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宝宝不疼哦。”
“好恶心，快给我起来！”
冯凝强行把晓雯拉起来往更衣室走。
“那两个呢？”
“早就过去了。”
“切，居然背叛我。”
“搞不懂你在跟什么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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