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老马闻香，仙子逛窑
苍穹若盖，雪云叠叠，似一册无字书卷。时间的指在马蹄声中轻点，起伏间远山披白裘，素裹银装，藏起千年的媚。蓦然！一线斜阳破空，如一支金色的笔，点破这朦胧天书！银山蜿蜒间出现了一抹艳红，是枫？是花？是红裳的她！银山若美人，是一点胭脂的泪。
关云芝一改之前的素白，穿着一身大红的锦绣宫装，骑着一匹枣红马，如一抹胭脂般从丛巫山的蜿蜒间淌下。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关云芝勒住马头，与骑着老马的云若并肩，如水的双眸盈满笑意：“还是放不下本仙子吧？”
云若翻了个白眼，欲转马而走。但是——老马不肯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匹双眼绯红的老马已经在枣红马的屁股上闻过好几回了，被连连撂了几蹄子，依旧乐此不疲。
关云芝笑的花枝乱颤：“窈窕淑马，老骥好逑，可惜有些人未必如马——驾！”
关云芝驾马飞驰。躺着中枪的云若，且还在咀嚼这句未必如马的意思，老马已经咴咴着急急追赶而去！
屯香城外，两人两骑缓缓踱入城门。屯香城位于笪邬国与宣岩国的边境。由于两国向来交好，在这边境穿梭互通有无的商贾着实是多如牛毛。所以虽只是个县城，年关未过，城里已经满是人来人往。
坐在马头的云若道：“你说你的两个朋友在这屯香城，没个地点怕是难找了。”
“他俩可不会难找，你只管去寻这屯香城最豪华的所在，他们必然就在那儿了。”
“最豪华的所在？县衙？他们还同这凡世官府有交集？”云若不明所以。
关云芝眨着眼睛道：“府衙之地只能说是威严，又如何称的上豪华。这处所在呢，你随便找个路人问问便可知晓。”
云若狐疑的望了一眼关云芝，喊过一个花胳膊。这两条臂膀上绘着左青龙右白虎的汉子，俗称花胳膊，也有叫青皮的。其实就是些游手好闲的闲汉，欺负欺负一些个外来的小商贩，收个保护费啥的。
他们整日里南街北巷的瞎逛，这屯香城可没一处地儿是他们不熟悉的，打听消息正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花胳膊见云若虽是骑了匹老马，可头戴白纶巾身着织锦儒袍，气度样貌都不像是穷苦人家。更重要的是他身旁枣红马上那个大红宫装的女眷，举手投足间的气度怕是比王公贵族也差不了几许。
作为一个青皮闲汉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眼力介儿。花胳膊立马下了结论，这至少也是个携眷出游的富家公子。
于是花胳膊麻溜地小跑着过来，谄媚一揖道：“公子找可是招呼小人？”
云若抱拳道：“我想打听一下这屯香城的一处地方。”
花胳膊立刻啪着胸部道：“公子尽可问来，只要在这屯香城内，没一处地方是我不熟悉的。只是。。。”
“只是什么？”
花胳膊嬉笑着，熟练无比地搓起两根手指道：“公子您看，这投石问路也还要有个石头子儿对不对，小的我早饭还没个着落呢。”
云若顿时了然，上下一摸却是尴尬了。云若向来没有带世俗钱银的习惯，这会儿身上可是连半个铜子都没有。
关云芝抿着笑，抛过来几块碎银。花胳膊欢喜的接在手里，一边还宽慰着云若：“这媳妇下手比贼还快吧？没事儿，小人家里的也一样！”
云若无奈垂头：“你快说吧，这屯香城最豪华的去处在那？”
“最豪华的去处？”花胳膊沉眉一想，突然拿眼斜瞟了关云芝一下，偷偷凑近几步，在云若耳畔低声道：“屯香城最豪华的去处，自然是集花街的水月阁。不过……公子您可别怪小的多嘴，依我看来这水月阁最红的头牌也比不上公子家眷的一星半点。虽说这没有猫儿不偷惺，可也没有守着山珍吃槽料的对不？”
花胳膊虽然是压低了声音，可以关云芝的耳力又怎么会听不到。
关云芝掩唇失笑：“说的不错！有赏！”挥手又抛过来几块碎银。
花胳膊欢天喜地的走了，临走时还不忘抛给云若一个回头是岸的眼神。
云若郁闷的直锤脑壳，这算是万物生克么？怎么与这芝仙子在一起，好像自己从未占过上风。
“这水月阁听着便是个花街柳巷之地，你一个女子去了不大方便吧？”云若柔着太阳穴道。
关云芝琼鼻一皱，毫不客气道：“哼，一个水月阁而已。本姑娘要去的地儿谁也挡不住。”说着关云芝便策马而行：“走着！小若子，本仙子带你寻花问柳去！”
水月阁，二楼雅间。
一位月白纱衣的琴女伏在案首，头上玲珑珠翠，胸前半隐山岚，指下弦音如潮。样貌五分，身材七分，琴艺九分。
中间的雕花红木桌，左右各有一位持折扇，着圆冠的书生。而且两人除了一个青衣一个蓝衣，样貌居然是一模一样。不用猜，定然是对双生子了。左边的青衣，酒意微熏，站在椅上，一手端酒一手拿折扇敲在桌上合着拍子高歌。
“这边走，那边走，何处寻花柳？那边走，这边走，共饮金樽酒……”
右边的蓝衣，轻摇纸扇，半闭双目似乎醉在琴乐之中，可偷偷瞟向琴女胸前壮阔山岚的贼眼儿，却是将那分雅韵破坏的无影无踪。
“哎哟喂！这位姑娘，我这儿可是男人家的水月阁，可不招待女客。”披红戴绿，抹一脸胭脂的老鸨子，尖利的声音在水月阁一楼响起。
云若满脸的诡秘笑容，环抱着手立在旁边，准备看芝仙子大战老鸨子的好戏。
可当关云芝高冷地抛出一锭金元宝，压的老鸨子肥手一沉时，云若脸上的诡秘立马就变成了便秘。
老鸨子脸色一变，甚至都来不及惊讶一下，翻手就将金锭溜近了袖子里：“哎哟喂！！这位仙子，怎地有闲心来我水月阁逛上一逛，当真是蓬荜生辉呐！”
“我且不是闲逛，你们这儿可有来两个十五六年纪的双生子？”
老鸨子脸色二变，有些期期艾艾地道：“有是有这么一对儿，但我这水月阁可是个守规矩的地方，客人的行迹向来是要保密的。”
“在那间？”关云芝眼神儿都没动一下，随手又是一枚金锭。
老鸨子倒吸了一口气脸色三变，咬牙跺脚：“梅儿！领仙子去二楼春岚阁！记得先护岚姑娘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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