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阴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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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谒声中，金犀王角蓦然从中裂开，一道银烟袅袅而聚。朦胧间幻现出一身白衣的人影，银发遮脸。佛谒再念，似有灵风拂过，银发飘飞间闪出的是一对血色炎瞳！
“妖……妖？！”空空瞠目结舌，看看金犀王角，又望望云若。甚至还凑过来用鼻子嗅了嗅：“不对啊这，不应该是佛么？怎么就妖啦？”
关云芝满脸鄙夷：“什么佛啊妖的，这慧了大师的卜卦之术，我看你俩是连皮毛都没学会吧！”
“不对不对，我这卜卦之术少有失手，这次更有金犀王角相助，不可能错的如此离谱的。”空空咧着嘴，握拳击掌来回踱步。
“不然换我试试？”关云芝笑意盈盈，之前的慌急不翼而飞，心里默想：管他是什么，别是和尚就行。
“行！”空空急着证明自己，也不装什么大师了，直接挥手聚灵。
“空而不色。”“色而不空。”“空空色色，一念之中！”
金犀王角再次开启，这此所幻之物却是异常清晰。一轮血月，一道黑衣女影，双瞳紫魅，分明却是关云芝的模样。
关云芝拿手指戳了戳空空的后背：“这是我么？我是什么？”
空空抽起了嘴角，笑的跟哭似得，垂头丧气道：“你是魔。。。”
“噗！。。。。”关云芝顿时笑的花枝乱颤：“哈哈，我是魔！”
如果说第一卦，卜出云若是妖，空空还有些犹疑，毕竟才刚认识云若不知根底。可要说落流居大弟子芝仙子是魔，别说旁人，空空自己都不相信。
“我说色色，你是从那拿来的金犀王角啊？”空空愁苦着脸问道。
“师傅正在卜卦，听得伽蓝寺主持来访，就急着去沐浴斋戒了，我一个机灵就将金犀王角顺了来了。”色色依然是一脸淡定。
“师傅见人，何时有沐浴斋戒的习惯了？”空空挠着铮亮的光头道。
“从前是不曾有，可未必就不可以有啊！”色色眼珠子一阵骨碌：“再说，我感觉芝仙子现在就已经有些女魔头的秉性了。”
这后一句话就纯粹是贫嘴了。芝魔头顿时就是一巴掌拍到色色的光头上，声音分外清脆。
前尘浮云散，今世浮云幻。金犀王角是真是假又如何？卜不了的是现在，参不透的是未来。也许玩笑一句话，未必不是将来的一语成谶！！
笃笃笃，房门上突然传来一阵鴷鸟啄梁的声音，众人皆是一顿。此间屋早被关云芝布下了结界，凡俗之人必然是视而不见，闻而不听的，所以啄门的断然不是凡物。关云芝一挥衣袖，房门裂开了一道缝隙。一只巴掌大的纸鹤，扑腾着僵硬的翅膀，晃晃悠悠地飞落在红木桌上。
“是传声符鹤，看那翅膀上的标识，应当是藏沣岭殷家。”空空指着纸鹤道。
扁头长喙的纸鹤，虽然叫做传声符鹤，却是不会说话。而是埋头在木桌上好一阵猛啄。木削纷飞之后显出了一行小字：藏沣有变，阴阳门现！
“阴阳门……”关云芝微微频眉：“你们对这阴阳门了解多少？”
云若想了片刻道：“这阴阳门我只听门中长辈说过，崛起于数千年前，门派以养鬼驱尸之术为传承。行事介乎于道魔之间，顶盛之时势力不下于上门大派。只是衰败的非常突然，连山门驻地都被遗弃，个中原因却是不详。从鼎盛到衰败，不过短短几百年光阴。”
“云施主所言不差。”色色道：“这阴阳门曾在我笪邬国桐洲，与禅觉寺一洲之隔。本寺对阴阳门的记载，倒是较为详尽。”
“确切的说，阴阳门的崛起于八千年前，宁国雪河谷的界裂之战后。阴阳门下分为两系，阴门主魂修，养鬼之道，大能者据说能沟通冥界。阳门主魄修，善驱尸之术，筑以上境界都有自己的本命玄尸，人尸同修，玄尸几乎相当与自己的一个分身。”
“养鬼驱尸！”关云芝奇道：“如此术法还称不上是魔道么？”
“养鬼驱尸之术由来已久，别说修真界，就是凡俗道巫也有弄鬼赶尸之法。算不上魔，只能称个邪字罢了。”色色道：“而且当时的阴阳门主御下极严，高阶传承也只有门中几位长老得以修习。无论鬼，尸，都在门中祭祀坛中以仙去的门中长辈尸身中挑选。不扰同道，不虐凡人。直到门中出现了一位天才弟子。”
“这位正是阴阳门主最为宠爱的小弟子，对阴阳门术法的天份极高。几次向阴阳门主求习门派传承之术，阴阳门主都以门规拒绝了。不料这位弟子习传承之术不得，居然另辟蹊径自创了血祭之术！”
说到次处色色显出了满脸的佩服之色：“说到这血祭之术，不得不说这位阴阳门主的小弟子当真是天纵奇才！以魂养鬼，以血炼尸！更重要的是，鬼，尸，养成后只要滴上一滴心尖精血就可任意驱使，无论养鬼炼尸之人是否有修真资质！！”
云若猛吸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任何人都可以修习？！”
空空点头道：“正是如此，寻常门派挑选弟子首先看的就是有无修真资质，普通灵根者都是万中无一。而阴阳门有此血祭之术，何愁弟子来源？阴阳门从此节节攀升，鼎盛之时整个桐洲遍地门人。”
“如此声势，如何却又在短短百年就崩解了？”八千年前落流居还只是个住人的居所，关云芝对此事可谓一无所知。
“成也血祭败也血祭。”色色一阵唏嘘道：“这血祭之术，门中子弟突然发现，以尸饲鬼能大大的提高鬼的品阶，而反过来以鬼炼尸，尸体的灵性也是增加。而同时养鬼炼尸却无一不被反噬。如此一来，一门两派突然就对立了起来。原本还只是普通弟子间的争斗，门规压制下善能控制，后来直接发展到长老之间的对立。阴阳门的分裂就几乎成了必然。”
“当创造出血祭之术的二弟子，眼见对自己宠爱有佳的阴阳门主与同样对自己有教导之恩的几位长老之间争斗不断时。愧疚不已的他居然选择了自绝于山门之前！以炼尸为主的阴阳门主同与养鬼为主的几位长老矛盾瞬间达到顶峰！”
“阴阳门一场惊世的内战，以死伤数位长老，门主遁去无踪收场。如此一个上门大派就此轰塌。”
“上层轰塌，那么他们如此多的门人子第又如何了？”关云芝问道。
“还能如何？树倒猢狲散呗。”空空感叹道：“门主遁走，失去了门规束缚，长老死伤过半也再无力打开祭祀坛。一时间桐洲如养蛊之皿，三步一尸，五步一魂。阴阳对立，弱肉强食，比蛮荒还蛮荒。十数年下来，据说死去的修士，单从人数上说甚至不下于雪河谷的界裂之战！直到几位长老恢复过来，带走了一批核心的阴门弟子，桐洲的阴阳之斗才渐渐消弥。”
“那么那些阳门弟子又如何了？”关云芝对此等门派秘闻兴趣浓浓。
“失了传承，又没有祭祀坛这种获取灵尸的便捷之地，单单靠着血祭之术又能成多大气候？门中记载不过短短百年光阴，阳门弟子甚至已经称不起一个像样的门派。倒是那些在斗争之初就选择明哲保身，或入山野，或遁入其他国洲，反而安安心心地立起了个个小家族。不过。。。”空空皱着眉头道：“不过近百年来，就连这些个小家族都已经鲜有耳闻，如今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藏沣岭？我总觉得此事不祥。”
“你属乌鸦的么？”关云芝杏眼儿一翻，丢给空空一个大大的眼白：“我觉得这阴阳门只是术法邪气了些，也算不上恶吧，哪儿来的不祥？”
“非也！非也！”色色摇头道：“没了祭祀坛他们的灵尸从何处来？失了传承，他们又只能依仗血祭之术，此等术法手段又岂能温和？”
“你这是莫须有！”关云芝犹自不信。
“我倒觉得色色所言并非毫无根据。”空空道：“师傅曾说，若富贵权钱对于凡人的诱惑来说是十，那么道对于修道者来说就是万。或为长生，或为逍遥，或只为个快意恩仇得个大自在。既已然问道，如何肯去放下。失了师门传承，毕竟还有血祭之术可修习。此等术决却又是邪近乎于魔。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做出些背离正道之事，不说必然却也是理所当然。”
关云芝对这般大道理听的厌烦，一拍桌子站起道：“你俩是和尚还是尼姑？婆婆妈妈的干嘛，走了！随我去藏沣岭！”
“何为正？何为邪？”云若暗暗沉吟：“而且这藏沣岭好像在哪儿听过……”云若细细思量后，脑中突然闪过了一对染着绯红豆蔻的莹莹玉足，“难道……是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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