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好多人都觉得我有点怪。第一次月考后,班上在讨论一个女生,而我对这个女生,没一点印象。我同桌提起时,我一脸茫然,我同桌不敢相信,说:“你不知道她吗?她是班上的第一名,永恒第一,现在要去尖子班了,班主任不想让她走。”
我摇摇头,“不知道。”黄同学看着我,不敢相信。我看着班主任与那女生在门口聊天,那女生哭着进来,班主任板着脸。我和这个女生没有接触过,不过我觉得她去尖子班是对的,班主任不该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作为老师不该这样。
四月,舂暖花开的时节,天气变得柔和,阳光也是暖暖的。我们的校园算是当地最好的,可谓是B县一景。绿化很好,不光树木多,还有玫瑰园,果园,假山与湖泊。在四月这个美好的时节,校园是一片绿意。在我们这边,春天是多风的季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用在我们这,是最合适不过的。不过我们这的春风,一点都不温柔,往往风级都在五六级以上,还动不动来个龙卷风,风中还卷着黄沙。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微风。眼看就要到五月了,空气中的氧气变得稀薄,可能是因为身体弱的原因,我的五月病提前来了,最大的表现就是嗜睡与乏力。那天中午,我像往常一样睡午觉,一不小心,多睡了五分钟,连忙起身往学校赶。
到了学校,我把电动车放下,就急着往班里跑。可能我跑的太急,又要爬楼梯的原因。从一楼跑到四楼,刚刚爬完楼梯的时候,我大脑还是清醒的,再走几步,我就到班里了,我还在楼梯口那喘了口气。听着铃声在响,我加快了脚步。
一切就是那么突然,没有任何征兆,我突然间就犯病了。这大概是我犯病最丢人的一次,我在十八班,到了四楼后,要经过两个班才是我们班。而我因为犯病,傻傻的,跑到二十班去了。不光如此,还坐在一个空座位。我清醒的时候,我就坐在二十班第一组第二排的座位上,无数的脑袋探头看着我,就好像看热闹,他们全都在笑。在我正对面的,是二十班的班主任老师,个头不高,是个男的,戴个眼镜,眯眼看着我,问我,“你是谁,怎么在我们班,你是哪个班的学生。”
看到周围环境,我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也没说,拍了一下桌子,立马起身直接走了。二十班的班主任跟了出来,拉着问我,就在二十班的门口,我笑了一下,回头说我没事。我没理他,也没有与他交流的意思,直接走了。等我回到班里,眼保健操已经快做完了,第一节课直接是体育课,我就跟着一起下楼了。
这件事对我没什么影响,我又不是第一次犯病,没在自己班级犯病,已经很好了。我没有想太多,一切如常,反正二十班我没几个认识的人。让我没想到的是,下午第二节课后,我照常做自己的事,二十班的班主任来我们班找我了。我看到他的时候,有些惊讶。
他还是继续问我,“你没事吧,到底怎么回事。”他问着,是关切的态度,看他那么认真的样子,我笑了。
我笑着说,“我没事,真的没事。”我简单说着,我这个病就是这样,没有预兆,犯病后睡一觉,趴一会就好了,就是一会的事。
“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叫你父母过来,带你去医院看看。”
听老师这么关切的问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第一个关心我的老师,竟然是一个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我又笑了,“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老毛病犯了而已。”
老师问着,见我什么都不说,一旁听我们两个对话的,还有几个女生。老师很聪明,知道不应该再继续问下去,就转身走了。之后我还是没有在意,继续上我的课。
没想到,班主任又来找我了,问我,“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跑到二十班去了,二十班老师说的,是不是真的。”
“啊?”我完全不知道二十班老师是怎么给班主任描述的,有没有夸大,或者虚构的成分,况且我在二十班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没有一点印象。我开始给班主任解释,“我没事,就是老毛病犯了,有的时候会头疼,和短暂的失神。那会就是失神才跑到二十班的。”我抬头看班主任,一脸茫然,又解释道:“我失神的时候没有思想与记忆,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知道的。”
“你,你回去吧,你这会没事了吧!”
“没事了,已经好了。”说着,我就和老师告别了。我那时只觉得老师太认真,没有多大事,老师的反应我反而觉得有趣,也没有在意老师惊讶与不可思议的表情。
第二天,那日天气更好,天特别蓝,也没什么风。那天早上我照常在上课,我已经不记得了,是我妈自己来的学校,还是被班主任叫来的。好像是早上第三节课,同学叫我去外面,班主任叫我。我就出去了,发现我妈也在。铃声响了,整个校园,几座教学楼都变的安静下来。
“我们去那边谈吧,他们都上课了,不要影响他们。”班主任说着就往楼下走,我与妈妈跟着。班主任走到三楼,在两栋楼之间可以通过的通道那停了下来。
回头问我妈妈,“~~她是怎么回事,什么病啊。昨天怎么就跑到二十班去了,~~说的失神是什么情况。”
我妈看了我一眼,回头对班主任说:“她小时候摔了,伤了头部,导致颅内出血,引发了癫痫。她昨天那样,就是癫痫的小发作。”老妈与班主任如实说了,吞吞吐吐,最后竟然说了实话。我没想到,老妈会说实话。毕竟在我来之前,老妈就与班主任聊过了。可能老妈想过后,才决定说实话的吧。我就站在旁边,一句话也没有说。
班主任很惊讶,没想到我会是癫痫病,还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她都这样了,你还让她上什么学。”
班主任的话一出,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之后班主任与妈妈还说着什么,一直在和我妈妈说话,一向强势的妈妈,也没有吭声,就安静听班主任说着。之后班主任说什么,我完全不记得,当时自己也傻了,不过所说的话就一个意思,劝我退学。
我,被劝退了。
妈妈与班主任聊着,没有超过五分钟,班主任好像还有什么事,看着时间。我妈那时也不再说了,班主任作势要走,这个场景我至今难忘。
班主任挥挥手,随意说着,“都这样了,就别念了,回去好好想想去,她这样每天骑电动车跑,多危险呀!你们好好想想,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班主任一边说着,一边还低头看着手机。
班主任就这样急匆匆走了,说的每句话都那么轻巧,反正我不是她的女儿,我的未来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怎么说都行。那事不关己的样子,着急的语气,完全没想过她的话会给我带来什么。
妈妈无奈地回头看我,问我,“咋闹呢?”我没想到,一向要强的妈妈,这么软,反而问我怎么办,没有与班主任吵,甚至都没与班主任说什么,一直在听班主任说。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回了一句,“什么怎么闹,回去上课呀!”我当时说的就是这句话,说完我就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独留妈妈一个人站在两个教学楼中间的通道那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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